书城现代言情愿者请上钩
1559100000019

第19章

入冬后,宋尔雅收到两件由台湾寄来的毛衣,以及围巾。

纸盒下,压着两封信。

一封是女儿给他的。上了小学后,她认识的字更多了,夏以愿相当严格地在督促她的学业——由每次寄来都一大叠、努力填满每一个格子的家书中可以看出来。

生嫩可爱的字迹每回都有一点点改变,愈来愈端正好看,努力和他分享生活中发生的大小事件,他每每看着,多么渴望加入她们。

这一次她说,她们一起去逛百货公司,这些衣服是妈妈亲自替他挑的。

他目光稍稍由信件中移开,轻抚柔软的毛衣。

信末,还偷偷告了母亲一状——妈妈最近很不乖,都忙得没时间睡觉,讲也讲不听,你找时间骂骂她啦!

他失笑。

这个小眼线,是他布在她身边的一步暗棋,台湾那边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小冬瓜就会立刻告诉他,否则他哪能安安稳稳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年,完全对她不闻不问?

夏以愿大概不知道,自己被女儿出卖得很彻底吧?

离开台湾前,他曾经问过女儿,走或留由她自己决定。

他是比较希望她留在这里接受台湾的教育,并且代替他留在以愿身边,正巧,女儿的想法也与他不谋而合,说妈妈没人陪,很孤单,她要留下来陪妈妈。

“臭小鬼,妳就不怕妳老子孤单,白养妳了!”十指齐出攻击她,父女俩玩闹了一阵,她顺了顺气,才正色说:“我也是为了你啊,不帮你顾好妈妈,万一她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哼,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孝顺女儿,才不像他咧,为了戏弄妈妈,连她都欺负下去,每次翻开小时候的照片就很想哭,他到底是去哪里找来这种怪衣服啊?

然后他忍着笑说:“其实是自己设计订做的,此衣只应天上有,人间只有这一件。”

听听看!有没有很过分?!

不过因为这样,妈妈就会放不下心,注意力一直一直地放在他们父女身上,不会淡掉。反正最后妈妈都会自己买衣服给她穿,爸爸敢叫她穿那些恐怖的衣服,妈妈会先跟他拚命。

所以当爸爸问她,会不会怪妈妈时,她真的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怪?从小到大妈妈给她的关爱都没有少过啊,差别只是嘴上叫姑姑而已,其他跟妈妈没有不一样啊。

她在幼儿园受伤跌断腿那一次,妈妈哭得多惨哪,急急忙忙就跑来医院,晚上抱着她,都不敢睡,一直照顾到天亮,这些都是当妈妈的在做的。

大人都把她当笨蛋,以为小孩子不懂就不会太防备,其实她很早很早就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了,只是他们不讲,她也假装不知道而已。

将飘离的思绪拉回,没漏掉女儿信末的最后一个P。S。——

你的鱼钓到了没?什么时候要回来啦!

一年前,女儿曾经问过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他当时回答她:“钓鱼。”

“在台湾不能钓吗?”

“可以,但是我想试试看姜太公有没有骗人。”不只离水三寸,他足足离上千里远。

当然,这年纪的女儿必然听不懂,但是该懂的人就会懂。

不管隔多远,愿意的人,无论他怎么钓都会上钩。

一如手上那封只有短短一行字,他却眷恋地来回看上千遍,怎么也舍不得搁下的纸笺。

天冷,好好照顾自己。

收到台湾寄来的暖心礼物,他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三天。

一日下午,他等着一份急件,迟迟等不到,问了秘书才知道,还在等台湾那边传真过来。

他皱眉。“还没传回来?”

“总公司那边的解释是说夏总临时身体不适,上午请了病假,下午才会进公司,文件在总经理室等她签核。”

她生病了?要紧吗?

最近台湾气候日夜温差大,一不留意很容易生病。

傍晚下了班,立刻拨电话回台湾问他的小网民。“妈妈怎么样?”

“就感冒啊,最近一直咳咳咳,叫她请假她又不要,看完医生又跑回去上班……而且她最近都很晚回来,到家也一直忙忙忙,都没空跟我讲话……”

宋尔雅愈听,眉头蹙得愈深。

连小冬瓜都知道生病要乖乖在家休息,她是怎样?连八岁孩童都不如吗?

想起她爱逞强的死硬脾气,一把火缓缓自心口烧起。

夏立树刚过世时,她就是用这种燃尽生命力,几近自虐的模式在工作……一思及此,他整颗心一沈。

以为她长进多了,慢慢愿意去面对、释放自己真实的情绪了,没想到她还是一样逃避,情愿让自己累到什么都不能想,也不愿意面对!

这种事她绝对做得出来,而且不是第一次了!

这一回,他真的彻底火大了!

晚上十一点,终于等到倦鸟归巢。

夏宁馨非常有手足爱,守在大厅里给她通风报信,以免她死得太难看。

“那个……楼上有“人”在等妳,妳自己……嗯,总之保重。”

好可怕,没看过宋大哥气成这样耶,还不准她通知姊姊,她夹在中间好为难。

“客人?”那也不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啊。

“唉唷,妳自己上去看就知道了啦!”

是什么样的客人,让宁馨这么难以启齿?

夏以愿满腹狐疑地上楼,在起居间没看到人,心想客人应该是在隔壁客房先睡下了,也就不以为意,顺手倒了杯水回房。

“咳、咳咳——”她转身回自己的寝室,单手掏出口袋里的药包正欲和水吞服,房门突然自里头打开,吓得她一颗药丸卡在喉间吞也吞不下,狼狈猛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再咳都可以咳成一首台湾民谣了。”某人冷眼旁观,完全不打算伸出援手。

“尔、尔雅?!”好不容易吞进药丸,没预料到出现在眼前的人会是他,她大喜过望,一个大步迈上前。

很好,她懂得自己送死。

宋尔雅在她进房后,随手甩上她身后的房门。

因为接下来,他会——很——火——大!

“准备好了吗?”他凉凉地、很平和地问了句。

准备?“什么?”

宋尔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

爆发!

“夏以愿!妳******够了没!我对妳客气,妳就直接当我没脾气了是不是?我是眼歪嘴斜还是缺胳臂少条腿的,有这么上不了台面吗?啊?!要妳承认我是妳的男人,是有没有这么难!妳宁愿****自己也不愿意面对现实,妳到底还要伤害自己、伤害我多深才够!”

夏以愿呆若木鸡。

被他高分贝轰得愣头愣脑,她直觉脱口道:“你小声一点,有话好好说……”房子的隔音设备很好,她担心的是他的喉咙。

好好说?!她这颗石头脑要是有办法用文明人的方式沟通,他现在还会气成这样吗?

“我会这样是谁害的?妳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为了妳,我连最后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抛开了,妳还想要我怎样?八年!整整等了妳八年,我受够了!反正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比我重要,妳顾虑了全世界的感受都不会顾虑我的!”

“不是这样的……”她急忙解释。他很重要、很重要啊,就是因为太在乎,才不敢放手去要,万一哪一天,他不再爱了……就像她的父母那样,背身而去……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

但是现在,她真的懂了,这个男人宁愿忍受孤寂、忍受不被承认的委屈,都还是坚决要等她,不曾动摇过……明明选择宁馨会比她好太多,可是他没有,连她都觉得他好笨!

一个面对感情,执拗得近乎笨蛋的男子,她还迟疑什么?

“不是这样吗?问问妳自己的心,妳真的不爱我吗?妳真的一点都不想念我吗?我一直在等妳想通,自己来找我,结果呢?妳宁可自虐到死都不要我!”

他很受伤。

被人这样弃如敝屣,谁会不受伤?

“不是!尔雅,我本来是想——”她着急地想解释,但是他整个人在气头上,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有说错吗?听到妳生病还去公司上班,妳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小冬瓜说,妳已经连续好几天不让自己好好休息了,这难道是假的?连八岁小孩都知道生病要休息,妳是几岁了,幼幼班没毕业是不是?!对,妳不在乎自己会怎样,我们这些在乎的人就活该倒霉要为妳心痛至死,妳、妳、妳——妳真的是让人很生气!”

看来他这回气得不轻,整个人抓狂到快要说不出话了。

但是怒气的背后是担忧、是心痛,他害怕失去她。

夏以愿蓦然领悟。

她不再急着解释了,而是静静地望着他,听他说每一句话,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情绪发泄完。

“妳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吭都不吭一声,她总是这样,置身事外,冷冷地看着他为她痴狂,无法自拔。

“有,我听到了。”她听见,他在说爱她,很爱她……

“妳这女人——”他索性探手一扯,将她抓进怀里,一点也不温柔地压上她唇瓣野蛮蹂躏,另一手也准备好要箝制他预期中的抗拒……

没有。温温驯驯攀上他颈间的双臂,没有企图推开或勒昏他,而是踮起脚尖,仰首将自己送入他口中,让彼此能吻得更深,恣意品尝她唇齿间的味道。

也许他真的气昏头了,也或许是她难得的热情配合,让这把火迅速转换成“另一种”形式燃烧。

大掌探入她衣内,探索娇躯曲线,落了满掌的软腻饱满,令他满足喟叹,得寸进尺地解开她腰后的裙釦,忍不住索求更多、再更多……如此美好的感受,过去这八年他究竟是怎么忍过来的?

她也没闲着,双手忙着解除他身上的束缚。虽然活了二十八年,剥光男人的经验并不多,但笨拙的举动、无心的碰触,使得这把火烧成了燎原烈焰。

他呻吟了声,理智完全炸为灰屑。“妳就算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他无法再多等一秒,就近将她抵向房门,迅速进入她。

“嗯——”她低吟,眉心蹙了蹙,一时无法适应过于强烈的入侵感。

他没有给她喘息的空间,立刻展开强势的掠夺,每一回的占有,既深且狂——

“慢、慢一点……”她微喘,几乎承受不了他太激狂的节奏。

“慢不下来。”重重的深凿,似想凿入她内心最深处,留下痕迹,不容她再轻易舍去。

两具久未欢爱的身体,都不需要太多的抚慰,迅速便到达极致,晕眩中,她记得自己似乎失控咬了他……

结束了一回合的激狂性爱,他抵着她的额喘息,有一下没一下地细啄她的唇。“妳还好吗?”

他承认,这一回是有些小人心态了。

他等了太久,真的等怕了,好不容易等到她一点点正面的回应,他不想错失,不给她一分一秒考虑的空间,多怕她冷静下来后,又反悔推开他。

“回……床上。”她快没有力气了。

他低笑,抱牢几乎要从他身上滑落的娇躯回到床上。分开得太久,纠缠身躯片刻也不舍得自她身体里离开。

“别以为我会这样就放过妳。”

“先等一下……我头好昏……”

他微微撑起上身,脱掉方才来不及脱的上衣,也将她凌乱的衣衫全数除去,让两具躯体再无阻隔地贴合,感受彼此的肌肤温度,以及心律脉动。

好一会儿,他们都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在彼此怀中调整呼吸。

叩叩!

敲门声忽然在此时响起,伴随着女儿清嫩的声音传来。“把拔,你们吵完架了吗?”

“……”可见这房子的隔音还是没有想象中的好。

她一慌,挣动身躯想起身,此举不经意牵动了了两人结合的部位,感觉埋在她体内的欲望正缓缓甦醒。

宋尔雅将她压回枕间,缓慢地厮磨。

她应该要阻止他的,女儿就在门外,可糟糕的是,她也在挺身迎合他。

“小冬瓜,去睡觉!”他只丢回这一句,便没再理会。

“糟糕,这太****——”她懊恼低吟。

他轻笑。“我喜欢妳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