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迅速将心中杂念摒弃,如今正是秋水堂杀手对他动武之时,怎可想其他事?过的双眼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机,两拳齐出,没有任何招式,单是这两拳,应付这些杀手就已绰绰有余。
过显然还不过了解自己这一双铁拳的威力,其实,对付这些人,一只铁拳便够了!
在这一双铁拳面前,所有的招式都成了华而不实的花刀绣剑,所有的高手,都成了不堪一击的泥人。好强好可怕的一双铁拳!挡在他们前面的一干人等,当即被轰得四分五裂,魂飞魄散。而这拳的威力还并非仅此而已,继那些杀手之后,遭殃的便是那丈高的铜门!
天啦!这一拳,怎会有如此威力?竟使得这丈高的铜门再度深深地凹陷进去,且这一次比上一次以石狮砸出的凹坑更深更大。余势依然未尽,两扇铜门已然脱离门框,轰然塌下!太可怕了!过如今竟已拥有了这等力量!但这力量本属于恶魔,如今到了他手里,可是一件好事?又或者,他将接替恶魔,成为下一个人间噩梦?
蝶舞衣眼见过这样的实力,心里也难免一股震惊。“城,你怎会有这样的实力?这些年里,你究竟遭遇到了什么事?”
对于蝶舞衣的问话,过也是一阵迷茫:“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应该叫做魇,是个有着极为悲惨遭遇的人,可是,为何你称我为城,她称我为过,我到底是谁?”
蝶舞衣轻轻的说道:“城,你要相信我,你真的是城,不管怎样,相信真相总会随着时间流失而水落石出的。”
过点点头,既然如今他已证实妃月的话没有假,他自然应该离开了。为了蝶舞衣,他不能沾染太多麻烦。可就在他们要走的时候,一个人已落足他们身边。这个人的身手颇为俊俏,呵,竟然是他?没想到他还能在秋水堂出现?
这个人一见蝶舞衣更是欣喜若狂,连忙喊到:“蝶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后续的话还未说出口,他脸上的喜悦便已消散无形。因为,他已经注意到蝶舞衣的手正紧扣着过的手。
不用问,他也已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蝶姑娘,难道你一直对我提起的人,就是他?”秦奇脸上已看不到半点笑容,他深深地爱着蝶舞衣,可是蝶舞衣的心中,却一直留着一个人,一个可能早已不在人世的人。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取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没想到,到头来,却还是功亏一篑,他永远也只能看着她,依偎在别人怀中,享受着别人的呵护。
既然如此,天,你又为何要安排他和她相遇,为何让他深深爱上了她,却偏偏要让她投入别人怀中?难道天意,就只是为了弄人而存在吗?嫉妒在秦奇的心里燃起熊熊烈火,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如果为难过,只会让她的心,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必须忍!
“秦奇,你怎么会来这里?”她犹记得蝶彩衣说过,残魂已经重掌秋水堂主一位。而秦奇则因为无能,被帮主带走,回去自然免不了受到责罚。可如今他怎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他来了,是不是帮主也来了?如果是这样,那过的麻烦便大了。他绝不会容许手下有叛徒逍遥自在。来不及等秦奇的答案,她就拉起过的手往来时的路走去:“城,我们快走!这里有危险!”
过对自己方才表现出的实力,颇有自信,但他依然乖乖地听话,和蝶舞衣一起奔走。只是,他们要走,却不是这样简单。这个时候,玄衣三人也已经赶到了这里。
妃月乍见过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顿觉一阵头脑眩晕,差点摔倒在地。“过,你……”后面的话,她已感觉无法启齿。眼角已然有泪光闪烁。
过看见妃月的时候,心里登时有些愧疚,不觉地挣脱了蝶舞衣的手。蝶舞衣亦是个聪明女人,单看妃月的表情,她便已猜到了几分。妃月比他年轻十多岁,这才是最让她感觉到不安的地方。但她没有责怪过,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一个男人若是有心离开,你发脾气也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对他更好,让他于你心中有愧,他便不会离开你。而且,过在之前根本就不记得自己,那他又认识别的女孩,也不足为奇。她更没有理由责怪过。
小忧不禁感到一时气愤,极不客气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花花公子,这么快又缠上一个姐姐。你这样做,对得起月姐姐吗?”
" 玄衣未有做声,眼前的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再未弄清楚事情之前,最好就是保持沉默。"
过没有为自己辩解,蝶舞衣上前一步,代他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和城早在四年前便已认识,经历重重患难的我们本已打算共结连理,然而,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本以为他已死了,对人生不再抱有希望,苟延残喘地活了三年,没想到,今日还可再遇上他,虽说如今他已不记得我,但我也不在乎这几年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我只想和他一起,度过余生,请你们不要为难我们。”自从过与蝶舞衣相遇之后,两人的性格都有极大的改变,也许,他们才是真真正正的天造地设地完美一对!
听完蝶舞衣的话,过亦鼓起勇气,再度执起她的手,无论是什么,他也不该让她一个人面对。“月姑娘,这里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可否先行离开,容后再谈?”
想走?没可能!这个时候,秋水堂的主力已经杀了出来。数百个杀手,还有六个西域高手,甚至残魂全都来了!以秋水堂的风格,不要说,过是秋水堂的叛徒,就算不是叛徒,敢拆秋水堂的大门。这笔帐也不能不算!
残魂一声冷笑,说道:“过,你背叛我秋水堂,伤我诸多属下,我们正到处找你呢!没想到你今日却自己送上门来。老夫倒要看看,你今天如何逃脱老夫的追捕!”
“你们快走,其他的,交给我来应付!”过一把将蝶舞衣推向玄衣那边,他竟然打算以一己之力,为大家离开拖延时间。玄衣没想到,他的内心变化竟如此之大,昨晚,过还是一个狂妄自大,誓要给人间编织一个噩梦的人,怎么今天就变得这么舍己为人了?难道是因为她?她,对过竟有这样大的影响力?
“城,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离开。我们不是说好,生死与共吗?你怎可在这个时候食言?”蝶舞衣誓要与他并肩作战。
“舞衣,对付他们,有我就够。你在我身边,我却未必能保护得了你!所以,我希望你,先行离开!”
“不!”蝶舞衣还是同样的回答,“三年之前,你就对我说过同样的话,结果便让我苦苦等了三年!我今日,绝不离开你!”
蝶舞衣和过的话,听在妃月的耳里,更让她觉得自行惭愧。他们才相识一天,便已如此为对方着想,而过为自己出生入死,全因为了替师父偿还恩情。他或许对自己根本就没有半点情意可言!那自己就更不应该成为他们两个之间的障碍,她应该退出。只是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她还想看着这对情侣能携手离开,才放的下心。
玄衣亦未走,因为他要确定过不会对人间造成危害。
残魂知道过的实力极强,派普通门下前去,无疑是送死,为了尽量减少伤亡,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派出最强的杀手锏。而现在,他最强的杀手锏便是西域六大高手。这六大高手不但功力深厚,还会施蛊。相信他们出手,过必死无疑,不过,他内心,却并非想要过死。因为他的夕阳计划,越多一份力量就越有利。
“犝贺囡,这个人是我秋水堂的叛徒,如今,你们几兄弟就把拿下,让我们秋水堂见识见识你们西域武功。”
犝贺囡亦不推辞,因为他深信这个叛徒再厉害,他们六人联袂也绝对足以应付。犝贺囡只点了点头,哒袒便已抢先出手。他身材魁梧,力大无穷。手中的武器更是重大百斤的一对大铁锤。冲着过的脑袋就是一个夹击。以这样的力道,恐怕就算是石狮子的头,也承受不住这可怕的一击吧?更何况是人的血肉脑袋。残魂明明说拿下他,他一上来却用了杀招。要置过于死地,看来他们根本就不把残魂放在眼里。
残魂的双眼微闭,只用余光看着场中。他似已猜到了这两个人对决的结局。方才过能以一双铁拳,轰飞秋水堂的丈高铜门,这份力量又岂是哒袒可以比的?过不退反进——因为蝶舞衣在他身后,他绝不允许任何威胁接近她。故此,他竟挺而走险,与哒袒硬拼。
哒袒手持的是重达百斤的铁锤,而过却是一双赤手空拳。他真的能与哒袒硬拼吗?
看戏的人大多默不做声,因为他们对过的生死根本就漠不关心。最为担心的反而是妃月,她并不知道过的实力已经强横到难以想象的地步,故此她的担忧,犹甚于蝶舞衣。蝶舞衣方才目睹了过的实力,对他,她有的是自信。所以,她并不担心过。
哒袒的两大铁锤虽说看上去势不可挡,可最后还是被过徒手抓住,动弹不得。更让人震骇的是,那双大铁锤握在过的手中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柿子一样轻而易举就变了形状。天,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道?铁锤尚经不起他一双手的力道,如果是人头,那岂非……
这一幕,几乎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残魂亦不禁睁大了眼睛,过的实力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可怕?他到底修炼了什么武功?如果这武功能落在自己手里,那岂非翻云覆雨,无所不能?
残魂思忖间,哒袒已经惨败!点莫噶与另外一名西域高手已经出手支援。他们若再迟疑两秒,恐怕哒袒便会碎尸万段了。对付过这样的高手,他们竟然不用兵器,而是以掌相抗。他们对自己的实力就有这样的自信?
过未及多想,又是两拳轰出。在这个时候,玄衣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疾呼一声:“小心!''他是在担心过还是在担心那两个西域高手?
无论是在担心谁,他的提醒已经显得多余,因为他提醒的时候,拳掌早已相接。两个西域高手当即被过的强横力量击退丈远的距离。过在实力上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而就在这个时候,过才明白,玄衣到底是在叫谁小心。
真的是太迟了。拳掌相接的时候,他就感觉双拳一阵针刺般的疼痛。而这疼痛正迅速沿着经脉往双肩移动。过,中暗算了!
犝贺囡见状,立即拿出一根竹笛吹起来。这笛声显得有些苍凉,在大家听来,不过徒增一点伤悲罢了,于战局无益。但,过却在笛声响起之时,倍感疼痛。
“哼,你已经被我们种下蛊毒,它如今正逆着经脉,往你的身体里钻。一旦到达心脏,任你武功通天,也必死无疑!”好阴险的招数!难道在西域,就没有比武应有的规矩吗?
听闻点莫噶的解释,蝶舞衣顿觉一阵伤悲,她的第一想法并非责怪这些人不择手段,胜之不武,而是一阵悲伤,想到才重逢一天不到,过就要死于非命,她的心便痛如刀绞。“城,你怎么样了?”除了担忧,她一时之间竟束手无策,茫然失措。
妃月亦是心急如焚,连忙求玄衣道:“前辈,请你出手救救他吧!”
这可是蛊毒!玄衣亦无办法可以救过,他只能阻止犝贺囡吹笛。相信只要笛声一停,那蛊毒便不会发作。他随手掏出一枚铜钱,往犝贺囡挥去。这枚铜钱携带的是玄衣无上功力,就连犝贺囡亦无法闪开。他唇边的竹笛当即被铜钱一分为二。笛声自然亦戛然而止。
然而,犝贺囡的笛声刚止,另外四个西域高手亦一同拿出笛子吹起来!四笛同响,过身上的痛楚更是增加数倍有余。
玄衣再度掏出一枚铜钱,他能一次削断这四根笛子吗?也许不能,但,玄衣已不能再等,再等下去,过可能就没命了。
然而,玄衣尚未出手,但闻过一声怒吼,两股血剑从他拳头中射出,而他双拳的指向,正是其中两名西域高手所处的位置。这两血剑实在太快,快得让人无法反应,无法闪避,更无法抵挡!那两名高手当场被这血剑射中,头脑爆碎。
眼见同伴被杀,西域高手将笛声吹地更急,犝贺囡一伸手,刚刚被杀之人的笛子之一便已到了他手中,他要加入吹笛的行列,将过更快地置于死地。可他们吹得再急,过的脸上也没有半点痛苦之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衣的修为最高,眼力自然亦最好。他已经第一个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禁暗叹一声:“好深厚的功力,竟然硬生生地将身体里的蛊虫震死,排出体外。恶魔之气实在太可怕了!”
听闻玄衣的话,妃月顿时喜上眉梢:“前辈,这么说,过,他已经没事了对么?”
玄衣点点头:“如今,他已有这样的修为,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
妃月的心情顿时失落下去:“有那位姐姐陪在他的身边,想必他一定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前辈毋庸为天下苍生担忧了。”
玄衣摇摇头,只有他才清楚恶魔之气的可怕之处。因为恶魔之气的功力来源是人的血液,故此过如果不断发挥身体里的武功,他体内的血液就会越来越少,那个时候,他不去寻求鲜血都难。
在人群之外,还有两双眼睛,盯着过。其中一个是秦奇,他此刻正对另一个人说道:“师父,才短短十多天,他的实力怎么可能飞升到这样的地步?难道,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什么武功秘籍?”
帮主冷哼一声,答道:“要修成这么深厚的武功,单凭秘籍,是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办到的。这一点,难道你还不明白?”
秦奇不再说话,他只希望过可以死在场中,这样,他或许还有机会可以得到蝶舞衣。
“只可惜这样一个人才,却是我七杀追魂团的叛徒。无论如何,背叛本座的人,都得死。”他身上散发的杀气更是凛冽,站在他背后的秦奇顿时因为止不住心中恐惧而颤抖起来。
帮主也来了?他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区区一个叛徒,也要劳他出手?
犝贺囡吹了半晌笛子,却看见过的脸上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他心里煞是纳闷,如果说,过的忍耐力极强,可是现在也应该魂归天外了才是,怎会还活着?难道方才喷出那两道血剑,真正的目的并非为了杀人,而是在逼出蛊虫?蛊虫一旦寄宿在人体之中,便会与血肉紧紧相连,怎可能被逼出体外?这家伙的实力,当真深不可测!再拼下去,他们西域高手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想到这里,犝贺囡竟示意其余的人收手,他们收钱办事,并非效忠,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必要为了秋水堂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犝贺囡的命令,却有一个人不想听。这个人正是哒袒。
哒袒虽说为人莽撞,有勇无谋,但他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死去的西域高手,都被他视为情同手足的弟兄,如今哪怕违背犝贺囡的意思,他亦要报仇!
犝贺囡深知他的脾性,故此使了个眼色,命其余几人拦住他。他们此次前来中原,事关重大,绝不可为了一点仇恨而搅乱大局。
眼见西域高手不再出手,残魂的脸色亦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已见识到了过如今的实力,既然这些西域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么整个秋水堂便没有再能为残魂清理门户的人才。可若放任他离去,那秋水堂以后又如何在七杀追魂团立足?他略一沉思,对属下吩咐道:“去,把诸葛先生叫来!”相信只要诸葛鸣在,一定有办法。
取得压倒性胜利后的过对自己实力愈加拥有信心。但他一心为了蝶舞衣,不想恋战。可若就此离去,日后秋水堂必不会轻易罢休。他与蝶舞衣,终究永无宁日。除非,他能展现出真正无敌的恐怖实力。心念一决,他双掌齐出,使出自己从未用过的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