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韵墨写了一阵,终于放下了手。原来她竟然用尖石在圆石上面写字,他凑近想看清楚,她却一把撕下衣服的一角,将石头包好。
“我死了之后,你就打开它!”李韵墨将那块被布包得整整齐齐地石头塞到他手里,如释重负般伸了个懒腰,“哎呀,人家好累了!”
她随便挑了块石头,示意修竹也坐下来,然后困乏地窝进他的怀里,闭上眼睛。
修竹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仍没有抗议地任她将他当抱枕用。手上握着他所写的“遗书”,心里很不高兴听到这两个字!
“你在搞什么鬼?好好的为什么要提到死?”光听到那个字,他的心中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虽然是医生,也经常见死不救,但如果对象换成是他,光一想到他受伤或者奄奄一息的情景,他就感到心口似乎压了一块大石,阻挠着他的呼吸。
“哎,好笨的阿竹,你不知道人家的心疾已经发作了吗?刚才又用了内力,真的很辛苦耶!”躺在他身上的李韵墨轻轻柔柔地说道,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事实上是她快没力说话了!
修竹大吃一惊,迅速出手把住他的脉象,果然时断时续,气血逆行!“你的药呢?你不随身携带药的吗?”
该死,从刚一开始见到他,他虽然觉得他过于苍白娇小,但行动迅速大胆异于常人,所以便没有留心他的身体。但没想到,他的心疾发作起来竟然如此严重!如果他没有看错,他应该是犯有先天性心疾,需要用药不断地维护心脉。
“药刚才全部掉水里去了!”李韵墨仍闭着眼睛,现在的她虚弱得一只蚂蚁都能踩死她!“你不要内疚,那些全是庸医开的什么续命丸,其实都没有多大用处的,我吃了十几年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一些。我早就想丢了!”每次心疾一发作,她的全身便好像被车辗过几百次,用大石头压过她几百遍一样难受,她摇摇修竹的手,“点我的睡穴好不好?我很痛……”
修竹脸色铁青地望着不远处的潭水,很生气自己为什么他刚刚要开那个玩笑?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竟然会间接害了李韵墨的性命!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急促焦虑,“不,你要忍着,不能睡!我马上去采草药!等我,一定要等我……”他施展焰冥掌,一掌拍下旁边的大树,然后燃烧起来,艳红了半边天。他将李韵墨轻轻地放在石头上,纵身跳上崖壁。
他们没有人发觉,因为火焰突起,原先围绕着他们的奇怪东西如临大敌般,竟然纷纷散去,火光中,李韵墨因终于忍受不住锥心的疼痛而痛苦不堪地在石头上无助地呻吟着,“痛……好痛……好痛……”
因为有了火光,四周都变得热了起来,原先寒如冰窟的崖底像是热火燎原般,只见一道道影子飞快地掠来掠去,却再也不敢靠近火光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