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带着满心的期待与你冰释前嫌,即使再气,我也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为什么?
“是是,皇上!只要娘娘撑过今晚不发烧,止住了血就会没事了!只是……”
康鳞醇眯起眼,已经没有任何耐心再听他们的废话。
“只是什么,一次给朕说清楚,否则朕现在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皇上,娘娘伤势严重,只怕需要一味千金难求的药,方能保住性命啊!”
千金难求的药?
康鳞醇握紧拳,想起了那封来历不明的信。
是啊!
一个普通的弱女子受到这么入骨的剑伤, 这普天之下除了那个人拥有最后一颗聚灵丹,还有谁能救他最心爱的女人呢?
许久不曾有人沾足的太子宫,虽然不复往日的繁华,却也从里面传来丝竹之声,隐隐约约竟然还有几许飘渺不定的歌声传入耳中。
康鳞醇这么发现,在往日作乐的舞亭中,一道身着舞衣的白色身影正随着丝乐之音袅袅起舞,若有丝无的歌声如泣如诉。
妍容好似五彩云
傲骨不怕瑞雪深
非是寒梅芳自赏
只因百花苦等春
春啊,春
音乐响起锣鼓声疾
大幕徐徐开
凤冠蛾眉蛮腰细步
我入戏中来
举首凝眸娇唱低吟
人间恨与爱
如癫如醉如泣如诉
台下痴与呆
我已非我戏与人生
到底分不清
你也非你欢笑悲痛
原来一场梦
我在戏里你在梦中
谁为谁多情
以为是我以为你懂
相欢到曲终
音乐渐息锣鼓声歇
大幕徐徐落
花已散尽凤已还巢
漫天彩云收
百般风骚历千辛
万众追宠集一身
谁道红颜都薄命
无奈苍天妒佳人
人啊,人
一曲终了,但淡淡的忧伤却绕梁不散,舞亭中的人好久都不曾再有动作,像是完全没有发现有人驻足已久。
也不知道就这样僵持了多久,歌舞中人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缓缓的转过身来。
竟然是一脸浓装艳抹的康言。
此刻的他更是多了几分病态,显得更加柔弱楚楚,舞步如烟,身段如柳,完全不见男儿的霸气。
他似乎并不在乎刚才的舞被康鳞醇看见,只是走近康鳞醇身边。
“醇……”
那声音,竟然是异常的细腻柔软。
那呼唤,竟然饱含一种如痴如醉的感情。
康鳞醇拧起浓眉,想说什么却终究压抑住了。
“醇……”
在浓妆艳抹的面具下隐藏的人儿更加吐气如兰:“我就知道,你终究还是会来看我了!”
靠得太近,康鳞醇终于忍无可忍的将他往旁边一推:“你离我远一点儿!”
康言呆看了他半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却笑得凄厉苦楚。
“如若无事,只怕你是终生都不会踏足这个地方的。这儿有什么吸引着你,让如此厌恶我的你都逼不得已的来找我呢?”
像是笑,却更像是哭。
伴着艳丽的浓装,他将所有最炫丽的色彩都涂抹在了脸上,将自己的苦楚都咽回了肚子里。
“今日朕来,是来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
康言缓缓站了起来,理了理刚才被吹乱的长袖,又奔入亭中,继续唱着未完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