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药可送过去了?话也告诉了?”
“两者皆送到。倒是姐夫这么快移情别恋。”常秀抿唇一笑。
“何来移情别恋?”赵子锡轻笑回应。
“我助你姐姐稳坐主母之位,你帮我成人之美。这是我们定好的约定。”赵子锡翻着书卷,说实话,他真的不习惯与她有何亲昵之举,可外界皆知,他极照顾他唯一的徒弟,想让她一辈子替代小宁,他不习惯也得强迫着习惯。
“姐夫,难不成你要娶了赵宁!”常秀不再笑,脸庞都陷入震惊中。
“有何不可?”闲散的翻着书籍,语气无比自然,理所应当,“你助我一臂,那就万事无险。”
“姐夫果然是天下第一计。”
常秀松开了脸,继续恢复淡淡的微笑。
只不过,眉眼间,总透着一股算计。
(13)
常秀来到鬼谷多时了。
赵宁最近更加不安起来。鬼谷来信,向来由她处理,师父说,这是磨炼。鬼谷就是一个寻计的地方。不过,她很笨,很多事,她都无法解决。
难道真因此,所以有了常秀?
常秀不同她,多日下来,她把所有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渐渐地,她已然插不上手。
她不安,并不是她嫉妒,而是自卑,自责。
原来,她真的是个累赘。
她早就知晓,鬼谷二徒,但历来只有一个谷主。
以前,她无忧虑,但如今,她确实实的要面对了。
但,这一天,来的却那样快。
(14)
她输了,意料之中。
落寞跪下,高处的师父,却没有任何表情。
她暗嘲自己,都是徒弟,他并不需要为一个笨徒弟感到可惜吧。
她想问,师父,你失望了吗?
她更想说,师父,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然而,她已经失音。
她跪下,叩首。
转身离去,清泪满怀。
师父喊住她,“傍晚,西屋,我等你。”
这是情断宴么?
艰难的点点头,苦涩一笑。
(15)
她没去西屋。
赵宁去了鬼谷泉。
宽衣解带,只着亵衣。携着一壶陈坛老酒。
霞飞双颊,不知是水熏所致,还是,醉酒而生。
她晕乎乎的,朦胧间,似有人影。
那轮廓,丰神俊朗
“师父。”
她呢喃,细弱蚊蝇的声音。
白肌玉骨,陌生的触感,她只觉得不舒服,但她无法叫喊。
就这么沉沉的酣睡过去。
然后,是亵衣碎裂的声音。
···
(16)
床榻上的人儿闭目,似乎不愿醒来。
赵子锡俊朗的脸,却憔悴许多。
喂了一帖药,他起身。
一步一步,去了暗室。赵宁从不知道的地方。
暗室,只见,一男子头发花白,身上新伤旧伤,恶心的攀爬着。双脚竟然是被定在了地上。
另一床上,锁着一位面黄肌瘦的女子,嘴巴只能“呜呜”的低哝,发不出一言。
赵子锡冷笑,扬鞭抽取。
犀利的鞭风,再次带来地狱的痛楚。
(17)
一年后。
赵宁睁开惺忪的眼,侧榻上男子早醒,微笑着看着她。
她甜甜一笑。
她失去了记忆,但她记得这个怀抱。
原来,最后,除了让她失忆,他无计可施。
(18)
三年前。
京城常家,女儿庄,来往宾客,络绎不绝,由此探听天下消息。
常家只有女儿,凤凰虽多,但凤王却只有一个,主母之争。
赵子锡对这种宅斗一分一毫的兴趣都没有。
但,不久后,邀请信再次来到。
只不过,此番条件,却令他动心,常霓道,她有易容换脸之术,一变,终生不变容颜。仿佛天生一般。原乎,她就是那西域曾名声鹊起的鬼医。
临别那日,赵子锡强忍回头的欲望,终于听到赵宁嘤嘤之声,慌张回望。
目光送行,直至真的完全不见。
三年里,他有惊世之才,用他的聪明做了一堆违背祖训的肮脏之事。
不过,好在,只用了三年,重新看到那窈窕身影,他眉眼舒心微笑,笑容为她。
···
西屋,知晓她喜爱花朵,那片花海,他走了三年,便要砍柴少年种植了三年。
浩瀚星河下五彩缤纷。
这是她和他会要成亲的地方。
(19)
多年的伪装,只为她不被千夫所指。
你若是我徒弟,那我如何为你的相公?
江湖上,再无赵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