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日,罗迦没有走出过琉璃殿,每天都陷在半疯,半癫狂之中,酒池肉林,快活无限。
到第三日,终于再也熬不住,沉沉地睡去。这一睡,几乎睡足了一整天,到第二日清晨,才睁开眼睛。身旁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他一惊,才发现是小怜,睡梦中,十分妖娆的曲线。她雪白的肌肤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正是他这两天肆虐留下的痕迹。
小怜睡得熟,一点也没有醒,他也没叫醒她。只是觉得奇怪,自己醒来,竟然看到这样陌生的人——太过陌生!
为什么不是她呢!
以前,每天醒来,看到的都是——她啊!
他迷茫地看看四周,窗外阴沉沉的。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但见外面风呼呼的,秋天,已经到了秋天了!然后,就是冬天了。
屋子里到处是脂粉的味道,那种****的气味。他一惊,才发现自己这是在琉璃殿里。
不是立政殿。
“来人……”
两名宫女闻声进来,“陛下,您醒啦?”
小怜也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陛下,天色还早呢……”
“朕得上朝了……”
“上朝干嘛,多不好玩啊……陛下……”
张婕妤的声音响起,“陛下,今天上朝时间已过。你下令辍朝三日的。”
她面带微笑,好像随时随地都打扮得那么整齐。
罗迦皱着眉头,想起貌似是有辍朝这么回事。冬天的时候,天气寒冷,无甚大事,所以当放假,辍朝无所谓。但是,秋天,他向来很少辍朝的。
为什么要辍朝呢?
一杯参茶端上来,小怜腻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陛下……”
“何事?”
他还没回答,听得外面激烈的阻挠和冲撞之声,他皱眉:“谁敢如此大胆?”
宫女战战兢兢:“是殿下 ……太子殿下……”
罗迦皱眉,放开小怜,大步就走了出去。
琉璃殿的门口。
父子二人相对。
罗迦第一次见到儿子这样的神情,充满了一种愤怒和绝望,毫不掩饰的悲愤。
太子跪下去,只是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罗迦淡淡道:“你有什么事?为何要擅闯琉璃殿?你是太子!应该知道宫里的规矩,有什么事情,难道不能叫宫人传达?”
“张孃孃已经数度来琉璃殿了,但是,每次都被人赶走了,无法,儿臣只好自己出马!不料,儿臣想擅闯,也没这个本事!”
罗迦看着琉璃殿的宫人,十几人围住太子,显然刚刚正是在阻止太子进入。
他一怔,琉璃殿的人曾几何时已经嚣张到了这个地步?
可是,他对儿子的愤怒更甚,“你先下去,有事情改日再说……朕今天没空……”
太子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父皇,满脸的冷漠,毫不关心的样子。他不经意地看向门楹,里面,露出小怜的一角衣衫。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他扭头,转身就走。
罗迦忽然又有几分犹豫,还是叫住他:“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太子没有回头,淡淡道:“冯昭仪病重,无人肯治……御医们都说,她是罪人,没有必要治她,得罪陛下……”
罗迦心里一震。
太子的语气还是非常平静:“儿臣不愿意看到救命恩人陷入绝境,所以斗胆想请父皇开恩,僭越和冒犯处,任父皇处置!”
罗迦怒道:“你胡说什么?哪个该死的御医敢不去?”
太子的背影一僵。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父皇不知?他还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他转过身,走回来,跪了下去:“父皇,您去看看芳菲吧,就算她千错万错,求你看在儿臣的份上,求你看在她救了儿臣一命的份上……”
他面色骤变:“芳菲怎么了?”
“她在冷宫……已经快不行了……”
“她怎么会在冷宫?”
太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父皇不知道芳菲在冷宫?不是他下的命令,芳菲怎会去什么冷宫?父皇最近的表现越来越奇怪,可是,太子又敢说什么呢?
“父皇,您去看看她吧,她不行了,”忍不住,还是愤愤地说,“冷宫的人秉承你的旨意,现在,御医都不敢去治疗她,连取热水,也不许她用了……”
“你说什么?她怎会不行了?”
“她几日不曾吃喝,又得了伤寒……只怕,唉,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