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不耐:“张孃孃,我有权利安慰我的朋友!”
“不行!安特烈王子,你必须马上离开!”男女之间,哪有什么朋友?这宫里为了防止乱伦,除了陛下,再也没有其他的男人——都是太监!就连太子、王子等人,每次进宫,也必须事先请示,得到批准,而不是随意就可以大摇大摆闯进来的。
安特烈贸然来访,本就是失礼了。若非他身份特殊,岂能容他到现在?
安特烈怒了:“我是客人,不是囚犯!你敢监视我?”
“王子,你该知道,老身不是监视你。你真为冯昭仪好,就该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是害她。若是陛下知道了,成何体统?你才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冯昭仪呢?就算她清清白白,却如何跟陛下说得清楚?”
安特烈长叹一声,这就是宫廷。这是罗迦的地盘,又岂能奈何?
芳菲淡淡道:“张孃孃,你先下去,我有话单独跟安特烈王子说。”
“娘娘!”
芳菲的声音十分严厉:“我并没有什么胡乱的行为,你可以马上将今天的事情报告陛下!你马上去请陛下回来,我当着他的面也行!”
“这……”
“是陛下叫你们监视我的?”
“绝对不是!老身是为了娘娘您好。”
“马上出去!”
张孃孃见她目中透出一股威严,竟然不敢拒绝,只能出去了。
安特烈苦笑一声:“张孃孃人很可靠,她也是为了你好。”
芳菲当然知道。至少好坏还是分得清楚的。
“芳菲,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她摇头,没有什么话,只是,不愿意被人监视着。此时,罗迦也许正在小怜身上OOXX,********,却还是要派人监视着自己,哪怕一次流泪,也可能变成不忠。
人和人之间,尤其是男人和女人之间,关系是多么的奇怪!
她在神殿长大,没有人教过她对此事该绝对的服从并且顺应世俗的安排。她想,为什么就不能变一变呢?
安特烈凝视着她泪水洗后的眸子,那么大,那么清晰,却又迷蒙,仿佛怎么都看不清这个奇妙的世界。
人的情感,是多么奇怪。你救过一个人一命,就会对这个生命充满关切,总想,她到底过得如何?会不会能过得再好一点?
从神殿逃亡,从悬崖摔下,如今,辗转宫廷,芳菲,她竟然没有再好一点么?
心里涌起那么古怪的念头,仿佛自己有义务对她的不幸负责。
“芳菲,你在这里不快活的话,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还能想什么办法?肚子里的孩子,比神殿的枷锁更加厉害,无法挣脱。
“安特烈,你不用担心。你看,我在这里吃好喝好,如果还要说自己过得不好,岂不是太矫情了?我没有什么不快活的!”
她语气平静,消失了刚刚发怒时的那种深刻的悲哀。一切,都很平静。芳菲,忽然变得很陌生,是他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那种坚强,是他宁愿看不到的。心里更是难受。
良久,芳菲才说:“你走吧。你多保重。”
安特烈无言,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芳菲,你也要多保重。凡事,等孩子生下后再说。”
然后,他转身离去。
芳菲在门口目送他。仿佛这个人的离去,便是自己所有青春年华的终结。
安特烈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她。他从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此时,却怎么都放不下,心里滋生了一种淡淡的辛酸,藏着,在陌生的情怀里,充满对一个人的担忧。
芳菲看到他这样的目光,不经意地回转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