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淼跪了下去:“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奴才就有责任扶持主子,替主人著想,而不是给主子添乱,招惹祸端。所以,她们理该受罚……”
“高淼!”
“娘娘可万万不能动怒……可不能动了胎气……龙胎要紧,龙胎要紧……”
龙胎?除了龙胎,自己还有什么?
就如在神殿的时候,除了祭祀的身份,自己什么都算不上。什么恩宠,什么宠爱,都是假的。自己就是罗迦的一个玩物,是被他强迫的一个禁脔,一旦惹怒了他,颜色就来了!
这是给自己颜色看呢。
“高淼!你放了她们,此事跟她们无关。”
“娘娘,你好好休养,其他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她几乎是在嘶吼:“高淼,你今日竟敢如此藐视于我?好,你要责打她们,就先来责打我!”
高淼终究还是不敢,迟疑一下:“老奴不敢,老奴马上就去放了那两个奴婢。”
她重新躺在床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肚子里的孩子似是感到了她的愤怒,也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不停地拳打脚踢。
她的手按在腹部,想起那个可怕的被强迫的夜晚,若非如此,自己岂能困在这里?就算是吃燕窝,就算是吃山珍海味,又算得了什么?可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又能去哪里?甚至不能像在神殿时候那样不管不顾地逃亡。她满怀凄然:“唉,你来到这个世界干什么呢?我不欢迎你,我一点也不欢迎你啊……”
两个宫女低声说:“娘娘,您……”
“出去,你们都出去!”
“娘娘……”
“出去啊,谁也不许再进来。”
众人只好全部退下。
御书房,罗迦伫立在门口,脸青面黑,余怒未消。
明明是那个小东西的错,可是,她这样一阵风一般地冲回来,反而吓得他不轻。这一下,堵在门口,进去吧,又咽不下这一口气;不进去吧,又担心她的身子。
高淼的杀鸡骇猴还没到一半,急忙跑出来悄悄说:“娘娘不许老奴责打那两个奴婢……”
“反了,反了,真是无法无天了……”
“娘娘说,要责打那两个奴婢,就先打她,老奴不敢哪!”
“罢了,罢了,将那两个奴婢放了,责打也没什么意思。”
“!!!”
“高淼,娘娘情况如何?”
“不知道。屋里没有声息了,她不许老奴再进去,也不许任何人再进去。”
罗迦心急如焚,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您?”
罗迦恨恨的一跺脚,不行,自己再担心都不能这么跑进去。一进去,就表示自己服软了,今后,在她面前岂能再有半点威严?至少,得她先认错。
冯昭仪的确该受到适当的惩罚,高淼在宫里这么多年,妃嫔们的什么手段都见识过,可是,几曾见过如此嚣张的人?连陛下,她都敢去“捉奸”,若轻易就放过了她,以后,岂能正宫规?
“陛下,冯昭仪虽然有错,可是,她毕竟是有孕在身,您看?”
“正是因为她有孕在身,才将对她的惩罚留到以后。”罗迦心烦意乱:“你们都退下,朕今晚就在御书房过夜。”
“陛下,这可怎生使得?”
可就算是高淼,也再也不敢劝说他去其他妃嫔处过夜了。再去别处,只怕要闹出人命了。
“你们都退下,不要再来烦朕了。”
“是。”
高淼走到门口,罗迦忽又叫住他:“你们要随时注意她的身子,值守的御医可不能疏忽了……”
“老奴理会得,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就会请御医,陛下请放心。”
他迟疑一下,又道:“还是让红云、红霞两个奴婢去服侍她,她习惯了她们两个,换了其他人,她又不乐意。”
高淼简直无语,也只能点头:“是,老奴一切遵照陛下的旨意。”
罗迦这才合身躺在御书房的御塌上,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可是,他哪里睡得着?完全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