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以后可不许没规矩了,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朕……”
自己可没有在任何大庭广众之下顶撞过他。这些日子以来,就连发脾气也是第一次呢。
“不能醋妒,也不能耍小性子,不然人家会笑话你。你不是小孩子,是冯昭仪呢……”他贴在她耳边循循善诱,“这样做,就有失礼仪……”。
她进宫时短,又没有任何人教过他宫规。他其实早就想到过这个问题,但根本不愿意让她去学习什么繁琐的礼仪,下意识里,根本不愿意让那些女官教给她那些虚假背后的勾心斗角。那些“成熟知礼”的女人,自己已经见识得够多了。但她不一样,她是自己一手培育的一朵花,幸好有神殿的那么多年,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这是自己原生态的花儿,只供自己观赏,跟其他人没有什么关系,也无需和其他人打交道。就这样,保持原来的性子就好了。
可是,这次之后,才想起,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永远不接触外人。她如果一味如此,偶尔还是会出现尴尬的场面,就不得不亲自提点她一下了。
“小东西,这是皇宫,不是神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如果你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借以攻击你……”
哼,就知道危言耸听。
她反问:“我什么话都没说呢,干嘛攻击我?”
“因为你失态了……”他想起这个就不悦,眉毛也皱了起来,“小东西,你以后见到太子……”
“那不关太子的事好不好?”当然有关一点点啦,只是不会承认就是了,当自己傻瓜啊。
他的眉头一舒展:“那是因为什么?”
“我看不惯你和那些嫔妃,这个那个的,打情骂俏,真没羞……”
他哑然失笑,这个小东西还醋劲十足呢!
“小醋坛子,你这样可不好……”
她抢着:“有什么不好?你就是想狡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要拿大道理压我,其实,你就是想去和其他女人好。”
“朕是天子……”
“是天子也不行。谁叫你要我做冯昭仪的?哼。真不公平。”
“你是说,以后朕只许跟你一个人好啰?”
“你想和其他人也行,但是,你就得让我出宫,而且还要归还我的包袱,还我饭钱……”
“想走?休想!什么都不还。”
自己还没训她,反而被她抢先说了一大堆。罗迦急于扳回一城,手上下移动,她痒得受不了,只能咯咯的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你不多少学会一点的话,你以后就只能呆在立正殿,此外哪里都不许去。不然就会闯祸……”
这才是他的本意吧?
“你要乖乖呆在朕的身边,做朕的小跟班。朕叫你怎样就怎样,否则的话……哼哼哼,就要叫你还钱……”
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小嘴巴也是扁扁的,在他怀里不停挣扎,拱来拱去,半晌,忽然说:“我明天不吃燕窝粥了!”
罗迦爆笑出声,一伸手,扭住她嘴角边的浅浅的笑涡,乐不可支:“小东西,不吃燕窝粥,吃其他的也要算钱的……”
什么都要算钱?那还是吃燕窝粥好了,反正账多不愁,虱多不痒了。她的眼珠子骨碌碌地,几乎要穿透纱帐,看外面的锦盒,这是自己的私房钱,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藏起来。对了,自己的梳妆屋里也有很多私房钱,也要藏起来。
他这时才放开揪住她耳朵的手,改为搂着,慢慢地,从床头拿出那枚戒指,仔细地看了好几遍:“小东西,你看,这戒指多美……”
废话,不美,自己干嘛一直戴在手上?
尤其是她一直戴着,就连生气时也戴着,就令他觉得更是好看了。那是一种巨大的喜悦,比得到她的人更大的喜悦,仿佛自己得到了一种无声的丰厚的超值的回报。
“小东西,你很喜欢么?”
“我……”她奇怪了,罗迦的眼神怎么变得那么奇怪?充满了一种奇怪的——咯,柔情蜜意?仿佛有一道电流一般,她吓了一跳,揉揉眼睛。以前从没见过罗迦这样的眼神——等等,他是不是生病了?又头疼了?
她伸出手就去摸他的面颊,手刚沾着他的额头,便被他捉住,放在唇边:“小东西,这是我送你的,以后,无论怎么赌气,都不许摘下来……”
“哼,就连当饭钱也不许么?”
“不许!就算是我要把你卖掉,也不许摘下来。要一直牢牢地戴着……就是这样……”他一边说话,一边将戒指再次给她戴上,在柔细的手指上,红红白白,煞是好看。
他丝毫也不知道,这就是恋爱,自己和自己亲手培育的花儿,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