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简直太无赖了。她被关在轿子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走了很久很久,七弯八拐的,如果没人送,谁知道怎么出去呀?请神容易,送神就难咯。
“那我睡哪里?”
“立政殿。”
“啊?”那不是罗迦的寝宫么?
“立政殿有间别院,你就住那里。”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他意味深长:“朕不远千里去请了著名的神医芳菲姑娘回来,除了治疗儿子,当然也该替自己诊治诊治。这难道很奇怪么?”
这一点也不奇怪。但是,罗迦现在才想起请自己诊治,而且是这样的夜深人静,又是在他的立政殿,就比较奇怪就是了。
“哎,干嘛不白天请我?这样鬼鬼祟祟的?”
他理直气壮:“朕怕暴露你的身份嘛。”
她好奇地问:“那,我在这里,就无人发现了?”
“半月之内,将无任何外人敢于踏足立政殿半步。小东西,你安全无虞。”
她惊叫:“为什么要半月这么久?”太子怎么办?他还没有痊愈呢。他的药和饮食都是自己安排的,自己走了他怎么办?
“你开了药方,东宫多的是人,犯不着你亲自煎药。”
“那这里御医也多的是,干嘛要我亲自炙烤?”
这个小东西,好不晓事。他微微薄怒,寻常之人,谁敢这样公然顶撞自己?又颇为吃味,她服侍太子这么久都行,替自己治疗几天就不行了?
芳菲看他皱起眉头,显然暴君又要发怒了。果真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退让:“也罢,陛下,你可得答应我,只要我治好了你,你就放我走。”
“到时,朕自然会给你大大的赏赐。”
芳菲当然不知道他这样篡改的用意,以为他是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好歹有了点收获,也觉得困了:“我要去休息啦。”
“不,小东西,你陪朕聊天。”
“这么晚了!我好困。”
“你不聊天,就不还你饭钱了。”
她想到这个就是气,一点饭钱,仿佛成了诱饵,谁稀罕啊。她很大方地挥手:“不要了,我不要饭钱了。那些日子,算我白请你,算你吃霸王餐啦。”
他强忍住笑,十分严肃:“你看朕像是吃霸王餐的人么?”
“你不是像,你根本就是!”
罗迦哈哈大笑,见她眉毛又要堆积成一块儿了,神情也是倦倦的,才说:“来人,带冯姑娘下去休息。”
“是。”
芳菲不得不跟在宫女身后,又狐疑地看一眼罗迦。却接触到罗迦的目光,她以为看花了眼,罗迦的神情那么得意,眨眨眼睛:“小东西,明早见。”
所谓的别院,竟然就在立政殿的旁边,和罗迦的寝宫仅仅只是一墙之隔。看得出,这屋子里很久没住人了,是新收拾过的。古人讲究闭气,尤其是帝王皇家,所住的屋子都不会很大,但也不觉得仄窄。屋子窗明几净,整个陈设奢华高雅,完全是罗迦的审美风格。但却是女性化的,里面所有东西一应俱全。
芳菲也来不及细看到底有什么,觉得眼皮子不停耷拉下来,很快便上床睡觉了。这一夜,秋风习习,寒意逼人。那被子也许是太过柔软,太过暖和,床也前所未有的舒适,竟比东宫暖阁还要舒适,她一觉睡下,醒来已是第二日上午。外面,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
她翻身坐起来,茫然地看看四周。还以为是在暖阁。这一看,才发现陌生:精美的瓷器大花瓶,各种各样的古董画集,琳琅满目的珍珠玛瑙翡翠首饰……她仿佛不是住在睡房里,而是误闯了什么人的藏宝屋。
哪有人会摆这么多东西在屋子里的?
她茫然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只见梳妆台的古旧的豪华柜台面上放着两只大大的锦盒。她微微好奇,打开一看,差点被晃花了眼睛,这支锦盒里,全是各种各样的项链,耳环,手镯……都是宝石质地的,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应有尽有。她好奇地拿起一串珊瑚珠的耳环,比划一下又放回去。
再打开另外一只锦盒,这一下更是傻眼了。里面全是胭脂水粉,来自南朝的、波斯的、柔然的,一些其他遥远番邦进贡的……仿佛是一个脂粉集中展示营地。
这是谁?准备这么多东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