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湘西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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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返回云台山

话说陈四爷与刘瘸子、金烟杆处理完了金烟杆的家事,三人便准备返回云台山。临行前金母抱着金烟杆痛哭,并不时地嘱托陈四爷与刘瘸子照看好金烟杆。其实金母心里最心疼的是金烟杆的左眼,本来仪表堂堂的金烟杆如今却废了一只眼睛,变得面目狰狞,这才是让老人家最难受的。

不过好在金烟杆福大命大,中了剧毒居然没死,这也多亏了洞穴里的那具紫檀木棺材。那具棺材上有治疗剧毒的解药,解药从棺材上发出气味,所以金烟杆在刚进入洞穴的时候,身体就变得好多了,要不然,中了剧毒还与巨蝎战了几个回合的金烟杆早就去见阎罗王了。

三人启程返回云台山。白鹤道人也继续云游四海去了。陈四爷心想,关于养父宋九一的事情总算是落下帷幕了,不知道云台山最近怎么样,钱八与燕儿姑娘可好,官兵可否来攻打过。

刘瘸子坐在车上闭目养神,金烟杆则坐在一边抽起了烟,陈四爷自打认识金烟杆,只见他腰里别着烟杆,却从没见过他抽烟,今儿却抽起烟来,实在是让四爷有些捉摸不透。

“金爷,自打陈某认识你以来,只见你有烟杆,却从未见你抽过烟,今儿怎么有这雅兴?”陈四爷打趣地问道。

金烟杆徐徐地吐出一口烟,慢悠悠地说:“四爷有所不知,世人都知道我金某腰里别着烟杆,却不知我这根烟杆一般是不会抽的,只有在我金烟杆吃了败仗的时候才会抽,反思自己怎么会打败仗,自己的左眼怎么会就么瞎了。”说罢,金烟杆又慢慢地抽起了烟。

陈四爷心想这人可真奇怪,不抽烟居然老是别着一根烟杆,不过话又说回来,金烟杆虽是江湖中人,却容貌不凡,如同秀才一般秀气,其骨子里还是十分重视自己的仪表的。如今变成了一个独眼龙,的确叫人寒心。

这要是搁在现代,说不定还能给咱们金爷整整容,换个眼珠子,可那时候哪有这技术啊,再说既然老天爷把金烟杆变成这个样子,自然有它的用意。人有多少种容貌就有多少种美,所以,金烟杆对此还是十分看得开的。

“师爷,咱们离开云台山有些日子了,不知山里是否有状况,记得临行前师爷说过,咱们三人不是刘备、关羽、赵子龙,钱八也不是张飞,这云台山更不是徐州城,所以这山里不会出事。但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师爷,你再给算算。”陈四爷担心地说道。

还没等刘瘸子开口,这边的金烟杆就说话了。

“四爷,都是金某耽误了云台山的大计,回去之后,金某愿受责罚,还请四爷处置。”对于四爷的担心,金烟杆有些过意不去。

“四爷,金爷,刚才在下已经算过,这平州城里最有灵气的莫过于云台山,所以山里并无不妥,只是最近平州城有些萧条,很多人无法生存,都投奔了云台山。所以山里可能会多了一些生面孔,多了一帮弟兄。”刘瘸子说道。

陈四爷听见这话,心里大喜,这回我云台山的势力又要大增了。

“但是,俗话说得好,‘物极必反’,这云台山如今是到了最强盛的时候,刘某担心山里早晚会有一场劫难。”刘瘸子话锋一转,便把好事往坏了说了去。

“啊!”陈四爷心中一惊,方才只想到山里人手多了是好事,但不曾想到,这物极必反啊。好你个刘瘸子,刚给我一个惊喜,又给我一盆冷水,你这不是打个巴掌,然后给颗红枣吃吗?

不过,像刘瘸子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了。自古只有忠臣才会忠言逆耳的进谏,凡是小人必然是阿谀奉承,只求升官发财,要不然这小人怎么会一路高升,吃着朝廷的还贪着百姓的呢?这或许就是亘古不变的官场潜规则吧。

“既然师爷这样说,那可有破解之法,怎样才能破解我云台山的此次劫难?”陈四爷问道。

刘瘸子掐了掐手指,道:“四爷,阴阳未成,卦不成卦,现在还无法算出来啊!”

陈四爷叹了口气,心想,难不成我云台山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劫难发生而束手无策,真叫人无奈啊。

“四爷,万事必有因缘,何必如此执着呢?再说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何必在乎天意?天意如此,我等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刘瘸子宽慰四爷道。

“师爷,你相信天意?金爷,你相信天意吗”陈四爷问金烟杆。

金烟杆方才一直在抽烟,默默地听着他俩说话,听到陈四爷这么一问,立刻将烟锅磕了磕,道:“金某出来行走江湖多年,从不相信天意。一切东西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如果当年金某没有靠自己的双手,而坐在家里相信天意,那么哪里来的如今的一切呢?”金烟杆说得很有气力,毫不客气地驳回了刘瘸子的话。

“呵呵,看来金爷和师爷都是各有见解啊。这倒让陈某想起了一个故事。前朝的时候,有一个人天天做梦自己可以福禄寿三全,天天在家祈祷,希望老天庇佑,但直到他死了,都没有得到老天的庇佑,而且又穷又短命。于是,他死了之后就跑到天帝那里去告状,质问神仙们为什么没有庇佑他福禄寿三全。天帝为了维持公平,只好找来福禄寿三星,问他们是什么原因使这个人如此短命又没有福分。福星说,我已将福气摆在他的家门口,可是他就是没有出来沾福气,他不出门,我也没有办法。禄星说,我已将福禄放在他的石阶上,只要他一出门就会踩上,可是他没出门啊。寿星说,我已经给他加了二十年的寿,并在他家的门口等了几十年,可他就是在屋里不肯出门迎寿,我也没办法啊!说到这里,那个死去的人方才幡然醒悟。”陈四爷说道。

“呵呵,看来四爷说的故事意味深长啊,对命理阴阳之说,也是点得十分透彻!“刘瘸子笑着说道。

金烟杆抽着烟心想,这四爷说的不就是我的意思吗,不论你有多大的福气和命理,都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来争取的,若只是坐在那里干等,是等不来任何东西的。

三人边说边笑,说话间已经到了云台山。门口的人一看是三位当家的回来了,赶忙回去禀报,只听见门口的人冲里面喊:“四爷回来了!四爷回来了!”

一盏茶的功夫,就看见钱八和燕儿姑娘出来了,几只大猎狗汪汪的叫着。钱八看见三人高兴得说道:“四爷,师爷,金爷,你们终于回来了。”

“钱八,最近山上可有什么事情,官兵官兵可否来打过?”陈四爷问道。这一去虽说有些日子,但这云台山倒是没有变样,走来走去,不论走到哪儿还是觉得云台山亲切,像是自己的家,陈四爷想着。

“四爷,你们走后,官兵官兵来打过几次,不过都是些小鱼小虾的,不值得一提。燕儿姑娘带人把他们给收拾了,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哈哈!这官兵真他娘的不经打。不过前些日子,平州城里闹灾,我与燕儿姑娘想去为老百姓争取口粮,结果与官兵又打了起来,百姓们见咱们有情有义,很多人都来投靠咱们云台山了。”钱八说道。

看来,果如刘瘸子所言,这云台山的确是来了许多生面孔,人手确实增加了不少。

“呵呵,咱们燕儿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连官府的人都敢打了,真是让陈四刮目相看啊。”陈四爷说道。看着乖巧可爱的燕儿姑娘,陈四爷的心里忽然冒上来一股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顿时便盯着燕儿姑娘打量了起来。今日的燕儿看起来格外漂亮,一身红色的猎人袍子,柔美中多了几分英气。

被陈四爷这么一看,燕儿姑娘的脸都红了,娇羞得说道:“四爷,即使是这样,你都不肯带我出去,让我跟你出去见见世面。”

陈四爷回了回神,笑呵呵地道:“看来咱们燕儿姑娘也长大了,下次如果我再出去,一定带上你。”

“说话算话,不然的话,我就放狗咬你。”燕儿姑娘开始耍调皮了。

“我陈四乃是七省绿林的瓢把子,说话一言九鼎,怎么会食言呢。说了下次带你出去就一定会带你出去。”陈四爷被这个倔强的丫头逗乐了,哈哈地大笑起来。

陈四爷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不过咱们的燕儿姑娘可没有当成是玩笑话,而是把它当了真,记在了心里,并时刻盼着四爷出去,好去见见世面。

刘瘸子在一旁听四爷这么说,心想,看来这下次出去不带燕儿是不行了,依着这丫头的性格,要是不带她谁都别想消停。刘瘸子虽然不懂男女之情,但是对人说话的语气和眼神可是分析得很透彻,刚才燕儿姑娘的语气和神情,可是把句句话都当真呢。

“不过,有一次官军带了大队人马来攻打,但到了半山腰上又撤了。”钱八继续说道。

“撤了?这是为什么,怎么会撤军呢?”陈四爷心想,难不成官兵有诈,这次是来探底的,但是官兵已来打过多次,底子也该探得差不多了,怎么这一次到了半山腰又撤了?

“这件事情我派人查过,据说是粤寇(太平天国)进军急速,快打过江了,所以正从各地抽调兵马去打仗。”钱八说道。

陈四爷听完后,心中一惊,双眼紧闭,像是闭目养神一般站住了。刘瘸子见到四爷这样,便走过去低声说道:“四爷不必惊慌,这粤寇是难以剿灭的,而且我云台山的这次劫难,与这件事情无关,这次劫难在下一定会想办法破解的,只是时候未到,还望四爷多忍耐些时日。”

听完这番话,陈四爷的心情好多了。究竟这刘瘸子所说的劫难是在什么时候,是什么劫难,怎么破解呢?咱们后话再说。

“这不是金爷吗,你的眼睛怎么了,四爷,这是怎么回事?”钱八看见了受伤的金烟杆,惊奇地向陈四爷问道。

“这不关四爷的事,是金某一不留神,着了那蝎子的道,瞎了左眼。”金烟杆说道。

钱八英雄相惜地看着金烟杆,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打倒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依着钱八的本事从未逢敌手,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金烟杆,却又瞎了一只眼,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陈四爷和刘瘸子看着这二人,一言不发。燕儿姑娘眨着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钱八和金烟杆。

“金爷,你可答应过我,咱们要比试一下的,没有分出胜负之前,谁都不能当孬种。你可是我钱八至今为止碰到的第一个敌手,我可不想趁你的眼睛瞎了打败你,我胜之不武。”钱八说道。虽然钱八嘴上说得很硬,但这时候是在为金烟杆惋惜,如同刘瘸子所言,这天底下能与钱八匹敌的,除了金烟杆估计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钱爷,你放心,金某虽然眼睛瞎了一只,但手上的拳脚功夫还在,你若不相信,咱现在就比划比划,看谁把谁撂倒,谁要是先倒下谁就是孬种,以后把他的名字写在云台山众兄弟的鞋底。”金烟杆也是毫不松口,很想现在就跟钱八比划一下。

这两位虽然嘴上都说得非常狠,但实际上都只是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对手,并没有真正的想要对方怎么样。

“钱八,金爷,咱们不要在这里说了,还是回寨子里再说吧。”刘瘸子见这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不定被对方一激怒,就地开始比划可就不好了,毕竟今天是陈四爷归来的大好日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说有人来拜访,这究竟会是谁呢?正赶上陈四爷归来之时便来拜访。

这可是“四爷破煞气归寨,钱金二爷欲比武”之时,欲知何人前来拜访,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