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呆住了,回身来一看,他不知什么时候起身到了别处,现在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小盒子向我走来,那是个首饰盒子,不,到了近处我才发现,是个手表盒。
“打开看看。”
还是那么一贯地爱命令人,但是语气却温柔了很多。我依言打开,却发现是一块手表,上面镶着一圈粉色碎钻,精致小巧,很美,很有女生的气息,又是我喜欢的粉色。我得到过魏景然不少的好东西,手表也有好几块了,到现在终于收到了一款我真心喜欢的,因为它很像哥哥给我买的那块,如果不仔细看,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手感和色泽又有不同,自然是这块更好了。
我在想我没有在魏景然面前带过哥哥给我的那块手表,那错误是千万不能犯的,不过这真的很巧,偏偏就和那块一模一样。只是和对待其他东西不同,这块我是真心实意想收下来,不带有任何动机和目的,因为我真的喜欢。
他偏偏就问我:“喜欢吗?”
他以前问过我,一开始因为愧疚和尊敬,总想让他高兴,后来是为了讨好他,我都说喜欢,今天我真的喜欢,却有些矫情地不想说,可是表却在我手里攥得紧紧的。
魏景然不说话也不笑了,完了完了完了,我为自己的任性而草率的做法后悔了,难得他最近变得温柔了,难得他对我说了那么多的话,难得我们不吵不闹不耍心眼了,这来之不易的难得就这么轻易让我毁了。
我走过去,大着胆子坐在他的腿上,他的身体伟岸健硕,像一颗大树,我沉沉地坐了上去,而他竟然默许了。他穿着浴袍,身上有好闻的沐浴清香,闻起来就像树叶那最清新自然的味道。他顺势抱着我,看着我,却不说一句话。
我主动吻他,我吻技拙劣,一向都是他主动把我吻得意乱情迷,今天我在毫无技巧地摸索着,可是人家根本不回应我,他不会是本性暴露了有意要看我出丑吧?
我不甘心,将手伸进浴袍去,在他胸膛来回摸着,然后故意在他胸前那点上蹂躏着。果然这方面我还是很了解他的,他那里硬了。可是我高兴得太早,他居然还能忍住,一动不动地抱着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那眼神平静无波,但我觉得自己能被卷了进去。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轮进攻时他就猛地附上了我的唇,果然没错,他反客为主了。可是我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天黑了人家才放过我,而我趴在人家身边动都动弹不得。好辛苦才撑起了身体,可是我看到他脸上带着一种欲露不露的笑容,我这心里就一阵着恼一阵着急,一头靠在他身上,拼劲力气说:“我不要钱!”
这个可恶的家伙,我太害怕他说出那个字了。
他的胸膛在上下起伏,他默笑了,我紧紧地拥着他,享受这难得的一次和谐。
我突然间想起他白天说的话,想起他的那个善良而可怜的未婚妻,心里有些不平静,我问他:“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我掉过头去看他,他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看,却没有回答我的问他的意思,还是根本没有听进去?我又是不是触到他的雷区了?可是他说话了,却是问我:“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我抱紧他,简直要咬牙切齿了:“有,我恨一个女人,我恨死她了,恨不得将她亲手杀了,可我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害别人,只能。”我说不下去了,越说我越气,也越难受。我又觉得心里好不爽,他还没回答我呢反倒先给人答了话,我摇着他不依不饶地说:“我问你话呢,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他却一推我,催促着命令说:“该起床了,快去洗澡,不然就出去。”
这个人太狡猾太讨厌,我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将我搞定,最后还是我亏得最多。两个人洗了澡夜就深了,还是魏景然做的饭,这里没了佣人,我可是大饱口福了,当然,我知道,远不止口福。在这里我看到了一个简单的魏景然,比如说做饭,他做的东西总是最简单的,好做是一回事,关键是人家做出来的都很好吃啊,怎一个可口了得。
不过吃完饭,剩下的活就都是我的了。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困意,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要看财经新闻,我要看狗血宫廷剧,于是我们再一次产生了矛盾。最后他妥协了,随着我一起看宫廷剧,魏景然看蜡笔小新已经很秀逗了吧,可是看宫廷剧那样子要更秀逗啊。
接着人家就给我指出电视剧中很多不靠谱的东西,他的观察能力真不是盖的,细小到背景里的陈设、人物身上穿戴的问题他都能一一点出来。比如说有一个花鸟纹瓷盘,人家说那明显是20世纪初英国名窑烧制的,怎么会出现在早几百年前的清宫里,再有那个什么王爷的屋子里那副七言对联,虽然没有款识,明显是左宗棠最富盛名的手笔,怎么会穿越到康熙朝?剧情别看了,更是胡扯,王爷能随便看皇帝的妃子?八成是把他哥哥看成李渊了。
最后,人家实在看不下去了,起来不忘了提醒我:“别一天老看电视,本来就傻,再被这么一骗,真以为慈禧就是雍正他妈了。”
我懒得理他,不就多懂点历史嘛,至于在这里吆五喝六的显摆吗?不过,他也真是的,赚钱不就行了,懂那么多东西干嘛?
魏景然来了,天气大好,他整天都在外面散步看风景,而我爱睡懒觉,往往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了。他不在屋子里,我也被憋在这个半封闭的空间里已经很久了,难得这么好的天气,收拾好也就出来了。
很快我看到了二叔,二叔,我真的很想这么叫他,但是他真的生气了该怎么办?毕竟魏景然生起气来不是人。最近我胆子大了不少,已经多次越界了,我想也该收敛一些了,二叔,就在心里默叫几回吧。
他一身西服衬衣,和这优美宜人的环境竟然丝毫不冲突,这环境却刚刚好将他融在其中,他高高的身子很悠闲洒脱地走着,一改平时的雷厉风行,阳光照在他身上明媚得很是动人。他的影子也很长,逐渐晃动着往悠长蜿蜒的小溪边走去。我随着他一步一步地踩着他的影子,尽量控制声音和气息好让他不会有所察觉,可是我的身体却随着人家在地上平移的影子左右乱晃着,如果不是为了娱乐他,我真想赶快停止这累人的走路方式。
“好好走路。”
这个人太精明,明明眼睛看着前方,却就能洞悉我在后面的一切。我一路小跑靠近他,他随着他到了溪边,然后在后面抱住了他。他的背上有好闻的阳光的味道,暖暖得靠得人想睡觉,因为高大平展,又很有安全感。我想我做梦了,是的,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是美好的,我是幸福的,可是我的理智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