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的脚放上来。”他指着面前空出来的地方,对宋唯一开口道。
“啊?做什么?”
“我给你按吧。”她的肚子那么大,不太好弯腰。
“不用……”
“放上来。”裴逸白坚持。
有些事做错了,但索性不是毫无补救的程度。
宋唯一愣愣地看着他脸上的认真,吸了吸气,才听他的话。
裴逸白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她略微浮肿的脚踝,小心翼翼地捏了几下。“如果力道不对的话,你及时提醒我。”
宋唯一默默看着他慢吞吞捏脚的动作。
这力道,跟挠痒痒一样。
不过她心里还是听受用的,之前裴逸白一副生人勿扰跟你不认识别靠近他的表情,差点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了。
不过显然裴逸白的接受能力不错,否则他们现在别说和平共处了,没准打起来都是有可能的。
孺子可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叩叩叩……”
“可以了,我去看看谁来了。”宋唯一缩回腿。
未来的时间还很长,不怕裴逸白没有机会。
所以,不差这点儿时间。
开了门,是保镖敲的。
“少奶奶,严一诺回来了。”
严一诺啊,也不知道医生怎么跟她说的。
宋唯一寻思着,要不要裴逸白直接跟严一诺摊牌。
救命之恩,她觉得要报答也是应该,但是严一诺凑近裴逸白,并且生出异样心思的事情都不准。
“严一诺回来了,我去躲一会儿。”宋唯一指了指浴室的门。
裴逸白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要躲起来?你才是我的妻子,直接告诉她就可以了。”
这句话,他说的很坦荡,可见对严一诺是没有任何心思的。
宋唯一听完这句话,浑身上下跟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会错,裴逸白怎么回事那么庸俗的人,严一诺的手段没将裴逸白留住。
“现在不是时候,到时候她肯定会看出端倪。”
宋唯一可不想跟严一诺兵戎相见,可以和平解决的事情,肯定要尽量和平解决。
“什么端倪?”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先进去了,你可千万不要让严一诺进来浴室啊,否则后果自负。”
听到门外传来高跟鞋嘚嘚嘚的声音,宋唯一立马垫着脚尖,跑得飞快。
严一诺整个人乱糟糟的,心塞得厉害。
就在刚才,医生但突然告诉她一个无比突兀的消息。
说裴逸白患上了恶性肿瘤,会危及到生命。
她当场就愣住了,还讷讷地问医生是不是搞错了。
刚刚得知裴逸白的身份,严一诺都要惊喜上天了,可还没来得及宣告全世界,又听到这个噩耗,不亚于是当头一棒。
医生有些同情地看着她,表示结果确实如此,让她建议裴逸白以最快的速度治疗。
治疗……治疗……
会掉光头发,会变丑,甚至可能命都保不住了。
严一诺怎么也想不清楚,明明艾蒙看起来那么健康,会突然被宣布患上恶性肿瘤。
她将自己的头发蹂乱,差点要急疯了。
“艾蒙……”严一诺扯起一抹牵强的笑容,推门而入。
“嗯,回来了?医生跟你说了什么?”
不管是什么情况,严一诺救了他的命是不争的事实。
严一诺的表情十分纠结,这个噩耗,要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吗?
“他说……”严一诺欲言又止,宣布这样一个消息,对人的打击有多大,她可以想象。
裴逸白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却没有想到她的表情变得这么纠结,顿时面露诧异。
“还真的说了什么?”不是宋唯一耍的小手段吗?
“没有,大概是错误的结果,重新检查一遍吧,我也不相信医生的话。”
严一诺许久之后,才鼓起勇气做出这个决定。
或许真的是一个错误的消息。
“检查?”裴逸白的疑惑越来越重。
宋唯一到底做了什么,导致严一诺的表情变得这般纠结?
“嗯,现在就去,我在这里陪你。”
“一诺,你先回去吧,我没事,没必要做那些检查,谢谢。”他拒绝,客气地表示。
“艾蒙,你听我的吧,我不会害你。”严一诺急了,她要确认一番才是。
“谢谢,我知道,但是我没事。”
严一诺不想将刚才的那番话说出来,可是有无法劝说他,整个人焦躁不安。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蓦地响起。
突兀的铃声,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严一诺烦躁地拿了手机,却看到来电人是自己的父亲,她顿时更加烦躁。
不过,严一诺还是耐着性格,走到阳台上接电话了。
“爸爸,有什么事吗?”
严临在电话里轻笑出声,“非要有什么事才能找你不成?”
他对于这个女儿也还是疼爱,但是严一诺并没有得到那种如珠似宝的宠爱,所以对于这个父亲的感情很淡。
而严临,还一心想着将她嫁给杜克,从而稳固他的地位。
“好了,不逗你了,今晚杜克过来吃饭,你在外面玩得差不多的话,就早点回来。”
严临的语气很是随意,但严一诺却腾的一下生出一股巨大的怒气。
果然如此,怪不得他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一诺,你有在听吗?”没有得到严一诺的回应,严临叫了一句。
严一诺的手紧紧捏着手机,手背青筋毕起,指尖泛白。
杜克……杜克……
她的父母刚刚回来,他就过来凑什么热闹?
“有。”
“听到了就好,六点之前务必回到家,我还有点事,先去忙了。”
传达了他来电的中心思想,严临便挂了电话。
严一诺气得浑身发抖,那种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糟糕透了。
此刻,她的全部心思都被转移到即将到来的晚餐上,连给裴逸白检查的事情都搁到脑后了。
“艾蒙,我有点事,要先回家去了。”从阳台上回到房间,严一诺若无其事地表示。
“好。”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了。
确定严一诺离开,宋唯一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她看着裴逸白扑哧一笑:“我怎么感觉到,我们这正牌夫妻,反而弄得跟坐什么叫不得光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