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宁俯低身,凑在她耳旁用下巴上细小的胡渣子蹭她,眯着眼睛笑道:“轮不到你说不要,现在由我来完成大作。”
“真准备就在这里?”
“不好么?艺术家不是都该洒脱点么?”
叶冉慈终于还是没抵过他的缠绵,最后在他身下看着他背后的阳光,眯着眼软成一滩水。
司湛宁也倒下来,一手搂着她,一手遮在眼睛上档去些阳光,“真美。”
叶冉慈看看自己身上深深浅浅颜色的印章,再看他的,转了转眼珠子,道:“其实真正的大师不是都该感受自然,勾画自然,享受自然的么?”
司湛宁勾起嘴角笑道:“嗯,明天我们去完成大师之作。”
“不要!”
司湛宁笑,他捏捏她脸颊,“为什么?”
笑声通过胸膛,混着心跳声传进叶冉慈的耳膜里,嘭嘭嘭地,他觉得有种特别暖融融的感觉。她两手攀着他的肩膀,脸蹭着他的胸膛,“不要就是不要。”
“害羞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在笑,一点也不收敛。叶冉慈怒了,在他****上捏了一把,“我还没有要当大师的宏图伟愿。”
“哟!”司湛宁伸手去捂着右胸房,但那点疼痛还是没能制止住他的笑意,“我有啊,当大师的是我,作大作的也是我,跟你的意愿不意愿好像没关系啊。”
“好,是你说的,跟我没关系!”叶冉慈蹭地站起来穿衣服,“作大作别找我!”
“那找谁?”
“我不管!”
司湛宁以为叶冉慈只是一时的气,没想到隔了两天后,他洗完澡上床凑过去亲她,她竟然一闪滑被窝里了。
“冉冉。”司湛宁也跟着躺下去,用手指刮着她耳后的一片地方。
没有反应。
“冉冉。”司湛宁再次把声音放软,用鼻子尖去蹭她,“怎么了?”
叶冉慈抿着唇笑了笑,转正身体看着他,“你先告诉我,你要干嘛?”
司湛宁把唇覆上去,“你说呢?”
叶冉慈推开他,笑道:“不许!”
“为什么?”
“我要禁欲。”
司湛宁再次埋首,“我不要禁欲啊。”
叶冉慈也再次将他推开,嘴角的弧度十分深,“你不要禁欲跟我有什么关系?”
司湛宁点着她的鼻尖笑道:“那你要禁欲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噗——”叶冉慈笑出声来,“你还真跟着我绕进来。”
“嗯?”司湛宁趁着她不注意,把手潜进了她的裙摆,顺着膝盖后方一点点一点点挪移到大腿内侧。
叶冉慈把他的手抓出来,“说了禁欲!”
司湛宁坐起来笑了笑,“惩罚我么?”
叶冉慈也坐起来,前倾着身体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调戏道:“这还用说吗?”
司湛宁流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那抱着睡可以吗?”
叶冉慈看着他噗嗤一笑,笑得十分璀璨,“可以呀。”
司湛宁却赶紧钻进被窝里,盖好被子,转身背对着她,“不行,那样我会把持不住。”
叶冉慈突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但她是习惯了司湛宁的气息的。曾经她还因为他没睡在旁边,要听着他的声音才能入眠的。现在他人倒是睡在旁边了,却是背对着她,中间分隔三八线。她睡不着,总觉得自己明明才是设局的人,现在反倒好像掉进陷阱了。
当然,司湛宁也不比她好过多少,但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再难忍,他也得忍着。
叶冉慈转身,不小心就碰到了司湛宁。
司湛宁抓着她的手在手背上拍怕,“冉冉乖啊,别引诱我,快点睡觉。”
叶冉慈只好灰溜溜地转回身,捏紧了刚才碰到司湛宁的四根手指,捏的滴滴红,然后狠狠地皱了下鼻子,闭上眼睛。她想,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十足的恋爱中的小女人,明明自己已经已婚了,明明当初那么讨厌这段婚姻这个人。她果然是被毒害了。
一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第二天起来,一起吃的早餐,一起出的门。
叶冉慈从倒后镜里看自己,觉得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又不是他的附属物,凭什么一夜无眠,要该一夜无眠的人也是他。结果早上一起刷牙的时候照镜子,她很郁闷地发现,她熬出黑眼圈了,而他没有!
到了画廊,叶冉慈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徐军路。她在车里掏出化妆镜照照,确保黑眼圈被粉底完美地遮盖下去,才盈着笑下车。
徐军路站在门口等着她走过来,同样也盛着笑意,却有种苦涩的味道,“小慈,原来你是真的结婚了啊。”
叶冉慈挑眉,“难不成你之前还不信?”
徐军路低头看一下自己的手指,“是不想相信,不愿意相信。”
“你相不相信,事实都不会因为你而改变。”叶冉慈略过他走进去。
“我知道。”徐军路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手臂,却被她甩开。他绕到她面前说:“小慈,我知道我曾经做错了,既然你现在幸福,我也不奢求你给我机会,只希望你能一直幸福下去。”
叶冉慈觉得自己抖了抖。原来不爱一个人,真的连他所有的话听在耳里都变了调,怎么这么恶心肉麻掉鸡皮疙瘩呢?
“小慈,如果你不幸福,那一定要告诉我,我希望我能让你幸福。”
“你诅咒我呢!”叶冉慈双手抱臂地看他,“你都错过一次了,怎么还准备错第二次,说什么你让我幸福的话。”她对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STOP!你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出门左拐然后回家!”
“小慈,我知道当年我提分手对你伤害很大……”
叶冉慈皱眉,“真不让人消停了,不画就不画呗,本小姐也不靠画画吃饭。”她走出去坐进车里,嘭地甩上车门,找人倾诉郁闷去了。第一个选择是段娟,关机,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叶臻衢。没想他竟然还在酒店里,便直接约她在酒店的咖啡厅里等。
叶冉慈还没等到叶臻衢下来,竟然看见了司湛宁和纪思凉一起进了电梯。她记得这酒店的餐厅就在她现在的咖啡厅旁边,二楼以上全是客房,除了九楼一个健身房,十楼一个露天游泳池外。别告诉她,他们来跑跑步机或者去游泳。
但要说他们去开房,叶冉慈也觉得不可能。她有这样的自信,不单只基于司湛宁最近的态度,而且他们两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真要发生些什么事情随便找处名下物业完事就好了,不必扬出来给记着拍照。
想到这,叶冉慈又心安了,她记得司湛宁曾经表示过,新闻流不流露出去,都是他授意的,那就是,肯定又是故意炸的烟雾弹。
“在想什么,抿着嘴一个傻乐。”叶臻衢穿了一身休闲服,歪歪一坐的姿态还蛮有风度的。
叶冉慈看他一眼,再皱眉落在他的领子上,“这衣服是昨晚的还是新的?”
叶臻衢把领子弹弹,“新的!刚叫人送过来的!看你那样子!”
叶冉慈笑了下,“我怕还留有口红印。”
叶臻衢挑眉,“开玩笑!说,找你哥我什么事?”
叶冉慈喝了口咖啡,砸了下嘴,说:“本来找你是说徐军路的事情,现在倒想跟你说司湛宁的事情。”
叶臻衢稍稍坐正了些,“你还是先说那个人渣的事情,妹夫的事情不急。”
叶冉慈笑了,“司湛宁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和他结的联盟这么坚固。他才是现在天天睡我旁边的那个人啊,他的事情你反倒说不急。”
叶臻衢扬手,“妹夫有分寸的。徐军路那人渣怎么你了?”
“其实他真没对我怎么样,只不过是想吃回头草罢了。”
“他要再敢碰你,我阉了他!”
叶冉慈噗嗤地笑出来,“哥,你这样话要是对着小萝莉说,肯定迷死他们。”
叶臻衢眨眼,挑了个眼风,“你和妹夫又怎么了?”
叶冉慈往电梯的方向瞟了一眼,“他刚才和纪思凉上去了。”
叶臻衢却没有半分惊讶,半歪在椅子上说:“纪思凉暗恋他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而妹夫喜欢你,也是是个地球人就知道的事。”
叶冉慈看着他,缓缓地眨了下眼。
叶臻衢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两手撑在扶手上半坐直身体看向大堂,“好像有记者在盯岗嘛,走走,我们回去。”
“你刚才说什么呢?”
“我说我们回去。”
“上一句。”
“有记者在盯岗。”
叶冉慈赏了个白眼给他,慢悠悠地重复,“你说什么司湛宁喜欢我,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这事怎么说?我和纪思凉都不知道。”
叶臻衢也回了白眼给她,“你俩都是火星来的。”
“别兜圈子,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呢,明明我和司湛宁结婚前才见了一次,他怎么好像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叶臻衢低头噗地笑出来,然后低低地说了句,“猪脑袋,不记事。”才抬起头来说:“反正我是不会说的了,你魅力不错,自己问妹夫去。”
“叶臻衢!”
“就算我只比你大一秒,我也是你哥!”
叶冉慈歪嘴,“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叶臻衢哈哈地笑了两声,“小娃娃倒爱反着说话啊,我得让妹夫好好教育你。”
叶冉慈于是只好带着郁闷回去。她知道似乎中间还有段故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问,对着雪白的画布发了一下午呆还是没有画一笔。她坐在高脚凳上旋着婚戒,觉得必要认真研究明天的报纸。如果报纸有的,那她就不追究了,如果报纸没有的,她也去闹一闹顺便探点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