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门的密道极为简陋,像是随便挖出来的一条地下通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两旁的泥石墙壁也是又阴又湿,手臂一蹭到就感到凉飕飕的,密道内漆黑一片,只有偶尔几个透气小孔里透下来几缕昏暗的光线。
如此阴暗的氛围实在太恐怖,于是本该走在前面负责带路的渺渺,此刻竟反过来牢牢抓着纪小柏的袖子,哆哆嗦嗦地紧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一会儿,纪小柏停下来,转头看向粘在自己身后的“尾巴”,面无表情地开口:“前面有岔道,走哪条?”
渺渺借着昏沉的光线探头看了一会儿:“大概……右边吧?”
已经多次领教过这个女人的不靠谱,纪小柏皱眉:“大概?”
渺渺郁闷,其实她也只是听师傅说过密道的事,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啊。然而瞧见纪小柏脸上的怀疑之色,她不敢说实话,只好硬着头皮肯定道:“嗯,右边。”
纪小柏不再多问,依言拐进了右边岔道,两人又走了一阵,就遇到了一堵石墙。纪小柏斜眼看她,渺渺立刻道:“别急别急,有机关可以打开的。这个师傅和我说过的。”说完,她在洞壁上摸索一阵,果然找到一个凸起的石环,她连忙拉起石环轻扣了三下,就听见前方的石墙缓缓打开了。
两人继续向前走,又过了一阵,眼前渐渐明亮了起来,最后竟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山洞。
洞内摆有石床石桌石凳等物件,再往前走几步走到深处的话,可以看见顶上并未被封住,倒有一半像是露天的天井,阳光就是从这里透了下来,照在洞底一棵枯败掉的梨树上。
看洞内的摆设,明显像是曾经有人住在这里过。两人的目光很快被石桌上的一团乌黑光亮的东西所吸引,渺渺好奇地走上前察看,却发现这竟然是一副玄铁打造的长长的铁链。铁链的一端已经锁死在了石凳上,另一端则像个镣铐,像是锁什么人用的。
难道这里曾经囚禁了什么人?可祭门是杀手组织,有什么任务目标也都在外面杀掉了,从没听说过会把人捉回来囚禁的,祭谷内更是不曾设过牢房,那么这里……目光触到山洞深处的梨树,渺渺心里猛地一惊,立即不安地瞟向纪小柏。
纪小柏脸色灰白,显然是也想到了。
——这里,恐怕就是当年纪寥囚禁端容的地方。
父亲囚禁了母亲,母亲又杀掉了父亲,那两个人互相憎恨,连带着对自己的孩子也是万般憎恶。纪小柏看着那副铁链,胸口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像是被人剜了一刀那般的疼。他移开眼,极力掩饰住痛楚之色,想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来。
却怎么也做不到。
渺渺有些不忍,轻轻唤他:“小柏哥哥。”
纪小柏“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顶上,声音有点哑,面上却是在笑:“从上面走?”
渺渺瞧见他这样子,就觉得自己又干坏事了。可她也不是故意要带纪小柏来这个地方的,都怪师傅跟她说什么祭谷的密道隐蔽安全,连通着谷中各处要紧的地方,她才会想到利用密道潜入谷内的。
咬了咬唇,渺渺神情歉疚地想要说些什么,纪小柏却好似没看到般,不等她开口就拎起她朝洞口跃了上去。一脚睬住洞壁上的一处凸起,两人从密道微微探出头,发现这洞口是藏在一个树丛下面的,周围种满了花草树木,正是谷内的一处水榭附近,纪小柏伸手拨开树丛,就见到在远处的平地上,有两方人马正在剑拔弩张地对峙。
寒风阵阵刮过,竟是以南赋庄和唐家堡为首的几路人马和孤月峰的一帮人。
再次见到心心念念的熟人,渺渺心里到底忍不住有些激动,可惜她没什么内力,只能依稀听到花孔雀的声音断断续续随风飘到自己耳朵里:“那刀法早就……不在红燕身上……瑞尊主想……请放人……”虽然隔得远听不清楚,但语气能听出来还颇为客气。
然而对面的瑞青就没这么客气了,透着冷漠和煞气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找死!”
南卿苦笑,一旁的唐堡主抬手做了个手势,身后早已蓄势待发的众人立刻亮出了兵器。
瑞青冷嗤一声,见状竟毫不在意地率先发起了攻击,孤月峰众人也紧紧跟上,双方瞬间就战了起来。
本想避开南赋庄,顺便利用他们在前方打架的功夫,自己则在后方偷偷行事,没想到搞了半天却还是撞上了他们打架的现场,半个身体还藏在密道口的纪小柏相当无语地看了渺渺一眼。
知道自己帮了倒忙,渺渺讪笑,悄声道:“趁他们没发现,我们钻回密道找找别的路?”
钻回去?纪小柏已经不愿意再见到那个囚人的山洞第二眼,拒绝道:“你自己回密道里躲好,我出去见机行事。”
渺渺瞅了一眼前方瑞青腰间悬着的冰蓝色宝刀,试探:“你是想……趁机偷袭?”
纪小柏不置可否:“想救谢红燕,必须杀掉瑞青。”
“想要夺‘离人泪’也是吧。”渺渺忍不住道,“可是杀了瑞青,花孔雀也不会同意把‘离人泪’给你的,那把刀毕竟是谢家之物,你……是不是到最后还会和南赋庄作对?”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纪小柏勉强笑了下:“我不会动南卿。”
渺渺面上一红,嗫嚅道:“还有南赋庄的其他人,还有唐家堡和青城派的人,你都不要杀他们。”
“好。”
得到承诺,渺渺松了一口气。‘离人泪’最后会落在谁的手里,坦白说渺渺并不关心,就算被纪小柏夺去了她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别杀掉她在意的那些人就好。
纪小柏望着她的表情,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可最终仍然微微一笑:“我出去了。你自己小心。”
渺渺点点头,习惯性狗腿道:“你也小心。”
天空中有乌云压了下来,渺渺独自跳回了洞底。想到地面上有南赋庄等好几派人马在,应该暂时不用太担心,然而刚刚在地面上并没看到红燕被带出来,可见她还被关押着,又或者是已经被……渺渺心里一紧,看了眼密道深处,她决定去找找红燕。
凭着记忆走在阴湿黑暗的通道里,渺渺这次换了一条岔道走,没多久就见到了密道的另一个出口。却没想到,这次的出口竟是在渺渺以前的房间地板下面。
悄悄推开地板,眼见周围的一景一物都分外熟悉,渺渺有些发愣,她在这里住了十二年,竟没发现过自过房间底下是有通道的。
然而还没等她愣完,头顶就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渺渺!”
渺渺吓得一个激灵,复又不敢置信道:“红燕!”
谢红燕的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我不是做梦吧?你你你怎么从地下钻出来了?”
渺渺却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运气会这么好,竟这样简单就被她找到人了。见到谢红燕还平安活着,她开心得差点要落泪。然而此刻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渺渺压低了声音:“门外有人把守的吧?快下来,我们从密道走。”
※※
短短半日间已经在潮湿阴冷的地道里来回穿梭了几次,渺渺这一回的心情却非常好,像个大姐姐一样牵着红燕走。
谢红燕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犹疑:“渺渺,那天……南卿哥哥说阿梵中了毒……”
渺渺身形一滞,谈及此事,她又是内疚又焦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毒不是我下的……不对,可能确实是我下的,但我绝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那是普通的迷药,我现在也没有解药……红燕,你相信我……”
谢红燕关心的却不是这些,只追问道:“那阿梵他现在怎么样了?”
渺渺垂下头:“我也不知道,那天你被抓走后,我……我带着雪灵芝和纪小柏溜了。”说到这里,她立马又焦急地抬起头,“但是是有原因的,我不是要畏罪潜逃……”
“我相信你的。”见渺渺一副焦急的模样,谢红燕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你这么没用,却还拼命跑来救我,我相信你的。”
“……”这、这话听着怎么好像有点伤人啊。
谢红燕却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雪灵芝给纪小柏了?那你的那什么‘梨花’解了吗?”
受到信任和关心,渺渺高兴:“解了解了。”
“真的?”谢红燕也高兴起来,“哎,没了雪灵芝,南卿哥哥肯定要被林家人骂死了,算了不用管他,你没事就好。”
渺渺感动得要命:“红燕你真好。”
谢红燕有些不好意思:“我有点担心阿梵,我们快些回去吧。”
“好。”
“嗯,回去后如果南卿哥哥骂你,我罩着你。”
渺渺越发感动,一想到出了这里又能回到那个温暖的地方,她就觉得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光明一片,如果能跟他们这些人永远在一起的话,自己大概做梦也会笑出来吧。
想着想着,心中忽然又想起了纪小柏……纪小柏他……
心情变得有些沉重,渺渺闷声岔开话题:“对了,红燕你在这里,那个魔头没对你怎么样吧。”
提及瑞青,谢红燕咬牙:“倒是没对我怎么样,他甚至还允许我练武,并放话说等着我有能力杀掉他的一天。只可恨我不争气……”
……果然魔头的思维是常人不能理解的。渺渺听得无语。
谢红燕却平静了下来:“对了,渺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密道通往哪里?我们这样出去,不会碰到那魔头的人吧?”
“这里就是曾经的祭门,纪小柏带我来的。”渺渺边走边答道,“对了,花孔雀他们也来了,现在正在外面和瑞青动手呢,我们快出去找他们。”
※※
两个女人通过密道再度回到水榭附近,果然见到那里刀光剑影一片,还在恶斗。
谢红燕拉着渺渺躲在外围的角落里仔细看了看:“除了南赋庄和唐家堡,好像还有许多其他门派在里面,都是来找那魔头报仇的吗?”
渺渺也在张望,却到处都没看到纪小柏的身影,难道那家伙还在潜伏着等待偷袭的机会?
正想着,身边的谢红燕忽然冲了出去:“我去帮南卿哥哥,渺渺你在这里躲好。”
“别——”劝阻的话来不及说出口,渺渺就见到谢红燕已经像一阵风一样飞进了战场。
本就混乱不堪的形势顿时变得更加混乱,尤其忽然闯过来的人还是谢家丫头,一时间正在打斗的众人都神色各异起来。
南卿最是冷静,瞥见她出现,立即道:“别过来!”
可惜还是晚了,对面的瑞青也看见了她,冷哼一声,扬起‘离人泪’拨开身前的沧澜杖和逐日枪,转头就朝谢红燕抓了过去。
南卿和唐辉见状,立即径刺他后背,可惜瑞青自然不会留下背后的空门给对方,只听得风声飒然,他竟在半空中微微侧过身,右手蓦地横刀挡架,同时左手五指成爪,如闪电般伸出去抓人。
这一下本是兔起鹘落极为迅捷,可谁也没想到,就在他伸臂的瞬间,横里又有一道凌厉的杀气袭来。瑞青双手不得空,应变极快的出腿横扫,但听见身侧有人闷哼一声,显然是被踢中了。
然而下一刻,却见银光闪过,竟有冰凉的薄刃切入了他的右臂。
唰的一声,鲜血四溅,瑞青那条还握着‘离人泪’的右臂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形,飞落到了地上。
顷刻之间竟然有人断了瑞青一臂,这变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睁大了眼睛。
瑞青却全然不管血如泉涌的右肩,只侧头看向刚刚偷袭之人:“我倒忘了,你轻功一向是极好的,我竟事先没有注意到。”
众人闻言,目光不由自主也移向他身侧,这才发现一个紫衣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纪小柏刚刚受了他一脚,此刻五脏六腑都像是在燃烧,面上却也微笑:“还是义父的轻功更好一些,我本该直取你的心脏,却还是被你躲过了。”
时近黄昏,连夕阳也染上了一片血色。瑞青身上的黑色大氅被风吹得鼓动起来,断臂口的鲜血也止不住地涌出来,然而他却直挺挺地站着,甚至连表情也没有动一下,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能撼动得了他分毫。
众人被他这副模样震住,一时间竟无人再敢上前。
唯独谢红燕见了这一幕,心中又喜又悲,立刻从身旁一个人的手里抢过一把剑,刺向瑞青:“魔头,赔我谢家满门的命来!”
南卿大惊,伸手抓住她:“不可以过去。”
其实今日一战到此胜负已定,瑞青再厉害,可断了一臂,又如何再与这里众多高手抗衡。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谢红燕这点斤两冲过去,保不准仍会被他顺手拉去陪葬了。
谢红燕虽然被拉住,可她刚刚的怒喊声却一石激起了千层浪。众人已经回过神来,人群中立刻又有人道:“这魔头作恶多端,大家一起上去结果了他。”
“姓瑞的当年为夺一条蛇骨鞭杀我师叔,今日我便要为师叔报仇!”
谢红燕也挣扎不已:“南卿哥哥你放手……”
南卿和唐堡主都不喜欢杀人,沉默。
孤月峰中有人想冲进来救援自家老大,然而这次前来的各门各派人多势众,这会儿见到最忌讳的魔头受了重伤,皆是士气大振、连成一气,竟使得孤月峰众人无论如何也冲不进来。
便在此时,瑞青忽然动了。
没有人看清瑞青是何时移动的。
纪小柏正欲捡起地上的‘离人泪’,就忽然见瑞青直直朝自己飞出一脚,他心下一惊,本能的闪让。却不想瑞青这一脚,竟是踢向了自己的断臂。
那仍握着‘离人泪’的断臂蓦地受到冲击,刹那间就飞向了前方的水榭,只见一阵白光耀眼,泛着冰蓝色光芒的宝刀就猛地在半空中爆裂开来,紧接着就四散着落入水里。
而这水榭所建的地方其实是一处又深又长的急流,碎裂的刀片掉入进去,很快就被水流冲散的不见踪影。
众人皆是神色大变。这‘离人泪’是无坚不摧的绝世宝刀,在谢家传了百年武林中也未曾有人能折损此刀分毫,可见其坚固程度。而瑞青如今受了如此重的伤,竟然还有余力震碎此刀,那他的内力到底是怎样的深不可测?
只是,这魔头如今身陷重围,生死都系于一线了,为何还要浪费力气去毁一把刀?
谢红燕见状恨得要命,只以为瑞青此举是临死前还想再折辱谢家一番,立刻就想冲过去与他拼命,奈何却被南卿死死拉住,动弹不得,只能口中不停地怒骂。
瑞青却不看她,转头盯住面色灰白的纪小柏,嘴角微微勾起:“你不配得到离人泪。”
他知道纪小柏从一开始就极其渴望这把刀,尽管不知道他为什么渴望,可他很乐意毁掉他的渴望。只因在他一生之中,除了冷冰冰的武器,就从没有爱护过什么人,也没有恨过什么人,可不巧纪小柏却把这两样全占了。
果然,纪小柏又露出初见时那般凌厉锋芒的眼神,手中长剑银光闪动,隐隐夹着风雷之势,朝他胸口心脏位置刺来。
“剑法倒是又精进了。”瑞青嗤笑一声,终于又转眼看向谢红燕,“可惜了你这么想报仇,始终没机会杀我了。”话音一落,纪小柏的长剑已到,分毫不差地穿透了他的胸口。
一剑穿心。所有人屏住呼吸。
许久,见到瑞青的身形缓缓倒下,人群愣了半晌,忽然猛地爆发出一阵惊天的欢呼声。
“这魔头死啦!”
“我师父师娘的大仇终于得报!”
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已死,而孤月峰众人也死伤大半,剩下的也都逃散而去,一切尘埃落定。喧闹了一会儿,人群中不知有谁喊了一句:“快,快去搜搜我教当年被夺走的赤羽弓在不在这谷里,若是能找回来,带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对,对,还有我派的蛇骨鞭!”受到提醒,各门各派纷纷四散着去祭谷内搜寻失落的宝物去了,不一会儿人群就散了大半。只有南赋庄、唐家堡和青城派只是为了来救人的,因此没有动。
谢红燕终于挣脱了南卿的手,跑上前确认过瑞青是真的再没有呼吸了。她忍不住跪倒在地,微微仰起脸,有眼泪缓缓流下:“爹、娘、哥哥……”
南卿没有打扰她,转头看了眼遍地染血的周围,心中也忍不住叹息起来。
回想谢红燕被抓的那晚,他没有追到瑞青,回去后就听说押送渺渺的两名南赋庄弟子被杀,而渺渺和纪小柏带着雪灵芝不知所终。后来,他又寻了谢红燕近一个月未果,心中万分害怕她已遭不测,再加上阿梵身中剧毒命悬一线,这一切都让他绝望得差点疯掉。所以,当最终好不容易探到消息说孤月峰可能藏身祭谷的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要把红燕救回来。
是他集结了正道各派,造成了今日这么多杀业。一个瑞青或许死有余辜,可孤月峰的其他人也有罪不至死的。
一旁的唐家堡堡主唐辉瞧见他的表情,伸手拍拍他的肩:“不是你的错。”
南卿苦笑:“正派也有许多死伤的,我爹若是泉下有知,必定爬出来揍我。”
唐辉想了一下,认真地反驳:“不会的,我从没见过阿渊揍人。”
“……”知道唐家父子都是榆木脑袋,南卿咳了一声,“还要谢谢唐伯伯这次来助我。”
“红燕也是阿梵的……呃,好朋友,我来帮忙是应该的。”
提到阿梵,南卿心里猛地想到他所中的‘噬魂’的解药还没有头绪,那晚是纪小柏和渺渺一起设计偷了雪灵芝的,阿梵的解药还得问他们要。他立即转头看过去,却发现纪小柏已经不见了。
南卿顿时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留神,连忙问向旁边的朱信风:“纪小柏呢?”
“刚刚走啦。”
南卿瞪眼:“你怎么不拦着他!”
朱信风摊手:“你不是找我帮忙来救谢姑娘的嘛,又没说过还要抓纪小柏。”
纪小柏刚刚被瑞青伤到,就算走估计也不会走出多远,这会儿应该还在祭谷里。南卿立即朝周围下令:“所有人听令,即刻搜寻祭谷,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抓到他。”说完,他又踢了朱信风一脚,“你们青城派也快帮忙找!”
朱信风嘟嘟囔囔地去了。唐辉也反应过来,立即吩咐了唐家堡众弟子也去寻找。
南卿心中着急,走过去扶起还在流泪的谢红燕:“红燕我们也去找找。阿梵的情况很不好,我们必须找到纪小柏和渺渺。”
谢红燕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指向远处的一个树丛:“渺渺就在那里啦。不过,阿梵肯定不是她害的,今天是她救了我出来的呢……”
可惜她的后半句南卿根本没听完,一见到谢红燕所指的方向,他就已经提气疾飞了过去。
树丛后面的地下藏着一个天井一样的山洞,南卿跳下去兜转寻找了好几圈,却哪里有渺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