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不要在为我费心了,我叔父石敬德也在洛阳,你还不如赶紧去他府上通知。外面这四个卫士,是他们专门留下来埋伏的,若是有谁来找我,他们便把对方抓到刑部,严加审讯,看看能不能得到我石家的情报。这四个人都武艺高强,你们一定要小心,我不行了,代我向父亲问安,我不能在他床前尽孝了。”石重裔说完这句话,头一歪便死去了。刘知远又把他摇了摇,见他没有一点反应,知道真是死了。心中非常愤懑,这一腔怒火都撒在了外面这四个人头上,掣起兵刃怒吼一身,从屋里便杀到屋外来,和四个人战在一处,陈晖也跟着杀出来,加入了战团。
既然敢留下来埋伏,这四个卫士的功夫自然不是一般,几个回合战下来,刘知远和陈晖没有讨了丝毫便宜。而卫士们虽然两个打一个,但是刘知远和陈晖武功精湛,也是丝毫不落下风,又过了一会,陈晖瞅对方一个破绽,一刀搠入一个卫士的腹部,然后和剩下的那个单打独斗起来。卫士们一看大惊,知道这下是碰到扎手的角色了。被捅了一刀那个卫士一时还没有死,咬着牙从怀中摸出一支信箭来,扬手便甩上了天空,啪的一声爆裂开来。这是在召唤其他卫士赶来。陈晖和刘知远知道如果赶来的卫士一多,那就必然难以脱身。想要抽身就走,可是被这剩下的三个死死缠住,这三个人现在都是一般心思,眼看这两个人武艺高强,那便不进攻,但是绝不允许你能逃跑。所以刘知远几次舞开刀花,想要逼退他们不再纠缠,可是和他对打的那两个人就像潮水般去而复来。那边陈晖也不好过,对方并不和他硬拼,只是绕着圈子游斗。陈晖要想取胜固然很难,要想脱离战斗也是不大可能,他眼角看到了刘知远也在那里苦苦相拼,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刘知远的战团旁,突然伸手就是几剑,攻向围着刘知远的那两个卫士,这几剑去势威猛,两个卫士不得不防。这样一来,陈晖便变成了一个人都三人。而刘知远却立在了当场。
陈晖高声呼喝道:“哥哥,你快走,还记得刚才公子所说的话么?”刘知远经过这一番缠斗,已经是汗流浃背,本来准备休息一下便继续战斗的,可是听到陈晖这么说,猛然想起了还有石敬德一家,回头看看陈晖,见他一个人战三人,虽然不能取胜,但是不落下风,但是自己如果一走,恐怕陈晖要想脱身也是不大可能,而且附近的其他卫士也正朝这里赶来。到时候对方人一多,只怕陈晖…。他不敢再想下去,那边陈晖看他犹豫,心中更是着急,再次催促道:“哥哥快走,不要管我。去完成任务要紧。就这几个卫士,还困不住我。”说话间快攻几剑,果然把三个人逼退了一步。刘知远心中慨叹一声,扬声喝道:“陈晖,你自己要当心,我这便走了,如果今晚能留得性命,记得在我们约定的地点回合。”陈晖大声答应着,刘知远一咬牙,纵身上了墙头,眼看四周的胡同中已经有零星的卫士赶过来,便也不再下去,就在屋顶上跑起来。等到离石重裔家已经比较远的时候,方才跳下房来,沿路朝石敬德家赶过去。
石敬德和石重英石重裔兄弟不同,他本来是都城的禁军都指挥使,后来被李从珂猜忌,调去防守都城,但也是三品官员。所以当刘知远赶到他府外的时候,门口仍然打着灯笼,两个卫兵站在门口。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情况。见到刘知远浑身血污的跑上前来,连忙将长枪握起,喝令他站住。刘知远这才放下心来,若是石敬德府上也有事情,恐怕早已经乱成一团,他连忙站住,请卫士们代为通告,就说河东刘知远有急事要求见主公。卫士们自然知道刘知远的来历,便把他让入角厅等候,同时进去禀告,过不多时,石敬德便从里面匆匆赶了出来,因为走得太急,连衣服还没有穿好,见了刘知远,看他如此狼狈,不由得大惊道:“刘将军,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刘知远拜倒在地,将石敬瑭派自己来洛阳营救两位公子,现在两位公子均已经殒命,自己前来通知石敬德,要他立刻随自己出洛阳回河东。石敬德闻听后大惊:“我今夜就一直有点心绪不宁,总说是有事情发生,果然李从珂已经动手,可惜我两个侄儿,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把他们接到我府中居住,唉,事已至此也不用多说了,刘将军快请进来,我这便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两个人相随着进了后堂,石敬德把家人全部召集过来,向他们通报了眼前发生的事情,要他们立刻回去收拾,大宗物件一概不要,只把金银细软打好包裹,尽快出发动身。刘知远随石敬瑭来过几次,对家中人等并不陌生,但今晚却看到石敬德旁边有一个方口宽脸的小伙子,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石敬德看他疑惑,指着那小伙子说:“刘将军,这是我已故大哥的儿子名叫石重贵,本来在汴梁居住,这几天来京探望我,刚好住在家中。”刘知远方才恍然大悟,他跟随石敬瑭之后,早听石敬瑭说过几次,说有养子重贵居住汴梁,本是大哥石敬儒之子,因为大哥早亡,便把重贵收为养子,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连忙上前见礼。石重贵答礼甚恭,没有一丝官宦子弟的傲慢,为人谦逊。刘知远对他的印象非常好,只是看他两眼血红,眼眶发青,想来是纵欲过度所至,心想年轻人不知道爱惜身体也在所难免,便也没放在心上。石敬德也派人带刘知远下去换衣服休息,等待一会准备停当便动身起程。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兵士跑进来禀报说:“大人,外面突然跑来一队禁军把府邸包围,领头的是忠武节度使赵延寿,在门口要求见将军。”石敬德闻听大惊道:“这赵延寿是忠武节度使,怎么竟然会领禁军来包围我家,想必是李从珂派他来灭我满门。”他略微思虑一下,毕竟是久经沙场,知道事情来了躲不过,连忙找人把刘知远叫过来,要他穿上府中亲兵的衣饰,守护在自己身边,随后暗中通知府中亲兵准备,然后步出后堂,来到前厅迎接赵延寿。果然见火光映照下,有一个人鹰鼻狼眼,面目阴沉,站在院子当中,见到石敬德出来,远远拱手就是一礼:“石将军一向可好?”
“果然是赵将军,已经是如此深夜,怎么会到我府上来,莫非是汴梁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石敬德帮忙么?”赵延寿本来是忠武节度使,镇守汴州,现在却突然在洛阳领兵,所以石敬德有这么一问。
赵延寿仰天哈哈大笑道:“石将军真是爱开玩笑,哪里是汴梁有事啊,明明是现在洛阳有事,所以皇上便紧急召我前来,让我领兵办事。”
“不知道皇上让赵将军办什么事情?”
“河东节度使石敬瑭是皇上的至亲,可是刚才皇上接到报告,今晚有贼人夜入石敬瑭的两个儿子石重英石重裔家中,将他们全部杀害,皇上唯恐石将军也被贼人所害,所以命我即刻领人来保护石将军,府上恐怕不安全,皇上已经为石将军安排好了住处,那地方固若金汤,不管那贼人是从河东来的,还是其他什么地方,都肯定不能对将军造成伤害。”赵延寿大言不惭的说道。
这边可把石敬德气的够戗,他哼了一声道:“我负责京城防卫,难道不知道有没有贼人进来。如果说有谁悄无声息的来了,我看也只有赵将军你了。我府上非常安全,赵将军这便请回复皇上,代我谢谢他的关心。”
赵延寿听石敬德如此说,知道他已经接到消息,也是也不再装腔作势,将脸孔一板便说道:“石将军,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哥哥石敬瑭要在河东谋反,你们兄弟俩个要是里应外合起来,朝廷可就遭殃了。我这次便是奉旨前来捉拿你下狱,等到平定了河东的叛乱,再回头审理,看你究竟和石敬瑭有没有勾结。若是没有勾结还好说,若是你们兄弟勾结,今天我便可以将你当场格杀。来人,把石敬德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