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大国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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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神机妙算

石达开加入“拜上帝会”,一为还洪秀全的人情,二为形势所逼。

石达是一个有远大理想和抱负的人,他最推崇的人是刘邦,能谋天下,也能治天下,而不是李自成之流,打得下天下,坐不住江山。

最初,石达开一心韬光养晦,坐待时机成熟。他才十几岁,刘邦起事时已经四十多岁了,他有的是时间。

他计划用十年的时间,打造出一支铁血军队,找到一个与张良不相上下的谋士,然后再树大旗,取天下。

这太难了,虽然他成名甚早,可光靠名气,没有经济支撑,哪能秘密张罗起一支军队呢。况且因为年轻,肯结交他的多是江湖侠客,武林同好,那些熟读兵书,身怀经天纬地之才的高人,谁肯屈就于他。

随着“拜上帝会”的声势渐大,石达开也心动起来。可是经过观察,发觉那些教主们,个个鼠目寸光,胸无大志,他便断定那些人难成气候,因此才作壁上观,不肯同流合污。

但是,他唯一的经济援手是胡善积,自从胡善积为他的“胡闹”散尽家财,染上烟瘾后,他该何去何从,便不能不认真考虑了。

石达开召集几个最知心的朋友,一同商量是否加入“拜上帝会”,那些人都喜欢热闹,并无长远打算,纷纷赞同先跟着洪秀全干,如果不合意,再拉人马自立山头。

石达开觉得也有道理,正好又欠着洪秀全人情,便顺水推舟,加入了“拜上帝会”。

石达开如此年轻,洪秀全竟学刘备三顾相请,诸位教主自是不服气,少不得给他暗中使绊子。

最瞧不起石达开的便是杨秀清,不仅经常在开会时,当众指责石达开,还暗中小动作不断。

石达开一忍再忍,这回实在忍不下了,便面见洪秀全讨要说法,做好准备,合则留,不合则去。

石达开带着一肚子气而来,撞见韦昌辉行凶杀人,反正做好了散伙的打算,也不管韦昌辉恼不恼,只管依自己的性子行事,救下了天门。

金田村是韦昌辉的地盘,石达开跑来折他的面子,自是异常恼怒。不过他很识时务,知道石达开非等闲之辈,且带了会拳脚的护卫,若纠缠下去,不会有好结果,当即甩开大步,先进村去向洪秀全申诉。

天门紧走两步,与石达开并肩而行,说:“石相公,多谢出手相助。”

石相公是当地人对石达开的尊称,从一个远道而来的异乡人嘴里说出来,却很奇怪。

石达开侧头瞧着天门道:“你认得我?”

“从未谋面,也未听人说起过你的大名。”

“那你怎知道我的别号?”

天门笑了:“天门不仅知道你别号石相公,还知道你一姐两妹,幼年丧父。你在八岁时就喜欢助弱扶困,并因此与地痞打了一架,你左耳后有一道伤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石达开大惊,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天门,道:“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邵天门,字神机,号石经山人,河北涿州人氏,先祖邵康节公。”

天门与石达开年龄上相差两岁,两人又都睿智机巧,因此气味相近,气息共鸣。是机是缘说不清,反正天门一见他,便立时有所感应,将石达开的前世今,看得清清楚楚。

天门知道石达开求贤若渴,为让他力保自己,便有意显露异能,打动石达开。

“天门,神机,”石达开念了两遍天门的名字,道:“你这名字可是玄妙,难道你懂巫术?”

“天门不懂巫术,只是出身理学世家,略通谶纬之术。”

“你从何察出我从前的秘密?是用卦吗?”

“这个,天机不可泄露,”天门卖关子道:“我还知道你与‘拜上帝会’一干人格格不入,只是暂时委身,将来另有打算。”

“啊,你竟能看透我心里所想?这也太神了。难道洪教主果真是上帝之子……”

天门笑笑,不置可否。

“邵公子因何到此地?”

“天门因得罪道光皇帝,被流放到广西。”

“得罪皇上?你这个年龄已经入朝为官了吗?”

“不曾,只因如今皇子们争储激烈,天门有些通灵本领,道光怕我被奸人利用,才拟个罪名,将我远远地打发了。”

“这么说来,道光也相信谶纬之术?”

“哪朝哪代的帝王不相信呢?只是这一门里,真才实学者甚少,三百年出一奇才,五百年出一高士,一千年才出一圣人,哪有那么容易遇见的。”

“邵公子算奇才还是高士?”

“石相公说文成公算是奇人还是高士呢?”

文成是刘伯温的谥号,他辅佐朱元璋建立大明帝国,后世常说“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他当然是高士无疑。

“那还用说,诸葛亮那般神机妙算,也只能三分天下,刘伯温却助朱元璋成就霸业,纵观前史,除了姜子牙便是他了。”

天门含笑道:“天门与文成公的诞辰隔了五百二十二年。”

这便是自认高士了。

天门拿自己与刘伯温相提并论,并非为了托大,而是欲让石达开带自己逃离虎口。

石达开道:“高士之名从来没有自称的,皆是后世的嘉许,邵公子如此自信,令石某眼界大开。”

“得一人取天下,失一人丢江山,自古有之。请石相公自处吧。”

石达开对天门已然动心,只是顾虑到遇之太易,不敢轻于。

试玉要烧三日满,辩才须待七年期。石达开捺住心中激动,决定好生观察天门一番再作决定。

石达开带着火气而来,和天门一通交流后,不知不觉心情舒畅起来。

韦昌辉先石达开等人一步回到村里,见到洪秀全,大发雷霆:“姓石的那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竟跑到我的地盘耀武扬威。教主趁早打发了他,否则他早晚会坏我们的大事!”

洪秀全问道:“贤弟,石达开怎么惹你生气啦?”

“不是惹我生气,而是他不把教主放在眼里,说您滥杀无辜,不是真神下凡。”

宋得明写道:“他年少,正值血气方刚,韦教主何必与他计较。”

“若是我个人的事,自不会计较,他亵渎天父,轻慢洪教主,我怎能坐视不理!”

“他可曾进村?待宋某人调教他。”

石达开和天门一前一后进屋,与洪、宋二人见过礼,开门见山道:“洪教主,达开以为,‘拜上帝会’打着救苦救难救世人的旗号,应以仁德赢民心,不应以杀伐取威。”

洪秀全见他违抗自己的命令,心中很是不快,沉着脸道:“仁德施于良善,岂可纵容心怀叵测之辈。达开可知此人底细,便横加阻拦!”

“‘拜上帝会’里,心怀叵测之辈比比皆是,教主可曾降罪于那些人?邵公子是朝廷钦犯,与清廷势不两立,与我等志同道合,为何非要置之死地!”

石达开义正辞严,说得洪秀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宋得明最恨之人便是天门,见石达开不仅救了他,还为他不惜与洪秀全叫板,不由得又添一恨。

可是他们如今需要石达开的协助,不能因小失大,便写道:“石相公,宋某与邵在京颇多交集,深知此人甚为道光看重,六岁进上书房伴读,与军机大臣穆彰阿的孙女有婚约在身,和其它王公大臣也多来往。他富贵在身,断不可能背叛朝廷。此人人小鬼大,狡诈无比,假托流放之名,潜入广西,定有不可告人之目的。要杀他的是宋某,而非教主,请石相公三思。”

石达开拿过宋得明的手札,琢磨半天,觉得天门确是神秘莫测,不可小视。

天门不看而知,明白宋得明绝不会有好话给他,道:“宋师爷与天门素有罅隙,但与洪教主的宏图大计比起来,皆微不足道,宋师爷何必有瑜亮之虑?”

这话虽俭省,却一针见血,让人不能不怀疑宋得明因为嫉贤妒能,才不容于天门。

石达开道:“洪教主便准达开所请,将此人交与我严加盘查后,再作处置,若果如宋师爷所言,不劳教主动手,我便亲手宰了他。”

洪秀全本与天门无怨无仇,又碍着石达开的面子,便道:“好,本教主允你便是。”

宋得明疾书道:“不可,天门素有蛊惑人心之术,教主不可放他走!”

写完将信秘示洪秀全。

洪秀全看罢,面露难色,宋得明是他倚重之人,他的话不可不信。可是已经答应石达开所请,再出尔反尔,这个教主便做得未免太没主见了。

韦昌辉在旁叫道:“这小子在金田落网,岂能要你带往贵县处置!”

韦昌辉不出此言,若洪秀全改变主意,石达开或许为顾全他的面子,放弃所请。但见韦昌辉言语不敬,极为反感,偏要争这口气。

石达开看着洪秀全,道:“洪教主,难道你贵为天兄,又是一教之主,连这点事都作主不了吗?”

这一激将法,果然奏效,顿时让洪秀全坚决起来。

“不要争了,就交给达开去处置吧。”

宋得明摇头叹息不止,韦昌辉在石达开面前一再受挫,脸上便挂不住,转身拂袖而去。

石达开心里高兴,连杨秀清挑衅那件事也不提了,命人看管好天门,坐下来和洪、宋二人闲聊缓和僵局。

天门等在院中,正与石达开的手下逗着乐子,忽然间,韦昌辉带了几十人冲进来,将天门等人团团围住。

石达开的手下护住天门,韦昌辉的人上去抢人,两下里剑拔弩张,眼看一场械斗将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