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烫出几个大燎泡,宁宁站在包厢外面,微偏着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神冷冷地盯着那几个燎泡。
“咚——”一声,她扬起手背砸到墙上,红红的透明的大燎泡瞬间破了,皮开肉绽的。
剧疼让她觉得好受多了,她扬着精致的下巴,无视两旁服务生投来的愕然眼神,目不斜视地穿过金碧辉煌的走廊。
墙壁上残留着血迹,几滴血滴在了地毯上,守在包厢外面的服务员急忙叫来保洁员,清理那渗人的猩红血迹。
出了酒店,初夏凉爽的晚风吹到脸上,宁宁一下冷静下来。
徐希语是她讨厌的,周冉冉是她憎恶的,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她眼前,她就怎么也兜不住一腔的怒火了,现在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又干了一件大蠢!
不怪原野生气,现在就连她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了,为什么总是干蠢事!
她烦躁地抬起手背擦一把脸上的泪水,手背上的血沾到了脸上,而她毫无察觉。
她停下来伸手拦出租车,一辆出租车放慢速度刚要停下来的时候,司机突然一脚油门,车子嗖地一下蹿出去了。
披头散发的女人,脸上全是血,这画面让司机不寒而栗。
宁宁一连拦了几辆出租车,没一辆停下来的,她咬咬牙,握紧了钻石手包,迈开脚用走的。
包厢里的气氛在宁宁走后,一下又欢快起来。
说起姜敏和徐希语的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徐希语在国外实习时,曾经给一个发高烧的小孩看过病,那小孩就是姜辰,当时徐希语给姜敏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
几天前,徐珺瑶根据首长的意思,打算给徐希语安排相亲。
徐希语委婉地告诉妈妈,她看上了一个男人,只是那男人是宁宁的前夫。
徐珺瑶当即给陶承宁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希语可不可以跟宁宁的前夫谈朋友。
陶承宁欣然同意,并且好人做到底,一个电话打给姜敏,传达了两个意思,其一原野跟宁宁离婚了;其二陶承业的女儿看上原野了。
姜敏是个精明的商人,电话中就表示愿意当红娘。
直到见到徐希语,姜敏才发现她居然就是那个医术高超,极有爱心的儿科大夫。
两个女人各怀鬼胎,立刻打得火热。
所以今天的晚餐既是为姜芸祝寿,也是为了撮合徐希语和原野。
拖泥带水、藕断丝连不是原野的路数,因此在看见原野和前妻宁宁一道出现时,姜芸母女才会觉得诧异不已。
吃完晚饭,姜敏赶去机场飞其他城市,柔依依陪姜芸回去,原野送徐希语,原筠庭就住这家酒店。
姜芸对他不冷不热,爱搭不理的。原野直接无视他,原筠庭觉得有些委屈。
包厢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
低低的抽泣声让原筠庭从委屈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哭的是刚才被宁宁打一巴掌的小服务员,小服务员身穿素雅的白色旗袍,一头浓密的秀发整齐地拢在脑后,皮肤白嫩细腻,脸上略施粉黛,现在眼睛哭红了,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原筠庭这才留意看小服务员的脸,以及她********的身材,旗袍的叉一直开到大腿根。
原筠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旗袍情结,他喜欢看女人穿旗袍。
“倒茶。”原筠庭叩了叩桌面。
小服务员急忙拭去眼角的泪水,端起小茶壶,低着头小碎步地走过去。
手一抖茶水洒到客人的腿上。
“对不起。”她急忙放下小茶壶,弯下腰用手擦客人的大腿根,随着她的俯身,她胸口的蝴蝶盘扣一不小心崩开了,露出里面的黑色薄纱内衣。
原筠庭的呼吸有些粗重起来,他按住那只惹火的小手。
“先生——”小服务员惊恐地望着他,眼底染上一层雾气。
原筠庭是个风月老手,岂能看不出她欲拒还迎,欲擒故纵的把戏。
周冉冉试着抽出自己的手,没想到这个老男人的大手居然像一把铁钳,她愣是无法抽出分毫。
“先生。”她嗲嗲地唤道。
“弄出来。”原筠庭分开两条腿,命令的口气说。
周冉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不是出来卖的,家里的别墅没了,车子没了,钱没了,保姆走了。
他们一家四口租了一个小房子,龙凤胎要上学,宁苏海要吃药。
才几天而已,宁苏海一下苍老了二十岁,那个风度翩翩儒雅成熟的男人不见了,周冉冉现在都不想看见他那张脸。
她来酒店找服务员的工作,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她真是做不下来,想着今天就辞职的,没想到居然碰到原家一家人来她服务的包厢吃饭。
她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贵妇生活。
原筠庭舒服地闭上眼睛,没想到这个小服务员居然真的就跪在他面前,用嘴给他服务。
周冉冉嘴里含了一口酒,使出浑身的解数,卖力地套弄着,她要让这个老男人离不开她,一如当初的宁苏海离不开她一样。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原野开车送徐希语回去,路上他冷着脸不说话,徐希语打开手机里的音乐。
“leon怎么了?”车子突然停下来,徐希语诧异地问。
“我还有事,你打车回去。”原野看着她说。
“好啊。”徐希语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悦,跟他挥挥手,推门下车。
昏黄的路灯下,有人在街边摆地摊,原野在那群人中看见了宁苏海的影子。
他佝偻着身子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堆袜子。
才一个星期而已,他怎么就落魄到这个地步了,老婆端盘子,他卖袜子?
原野皱一下眉,推门下车。
“阿,阿野!”看见原野,宁苏海面露尴尬,想站起来,只是蹲的时间太长了,两条腿都发麻了。
“陶承宁捣的鬼?”原野蹲下去,递给他一根烟。
想想也只有陶承宁才有这个本事,让宁苏海变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
宁苏海接过香烟,尴尬地笑笑。
原野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烟。
“现在有地方住吗?”原野把玩着银质打火机,随口问。
“租了个地方。”宁苏海咳嗽起来,他感冒了一直没好。
“回去吧,我送你。”原野帮他卷起地上的一堆袜子,塞进一旁的包里。
宁苏海颤悠悠地站起来,腿麻了。
原野伸手扶了他一把。
宁苏海租住的地方是地下室,“带你老婆孩子回老家,高尔夫度假村的入股分红以后就直接往这卡里打。”原野递给他一张银行卡。
宁苏海不去接那张卡。
“这是该你得的。”原野将银行卡塞进他手里。
宁苏海唇角动两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握紧了手心里的卡,转身走进黑糊糊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