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原野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下面的人遵纪守法,既然唐彦提醒他,说上面最近会有动静,那就一定会有动静。
宁宁歪在副驾驶座上,偏着头看着他乐,饭桌上她喝了几杯啤酒,脸蛋红扑扑的,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他拧着眉,一本正经的讲着电话,认真的男人最性感了,她吃吃笑笑地盯着他看,“阿野——”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胳膊。
原野握住她作怪的手指,送进嘴里,深深地含住她的手指,用舌****,再用牙齿轻轻的细细的啃噬。
一阵酥麻入骨的电流从宁宁的指尖传遍全身,“老公——”她用脑袋蹭他的手臂,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就这样。”原野挂断电话,扯下耳机,一手打着方向盘,车子右转停到幽静的树阴下。
“宝贝儿。”他摸着她柔软的长发,有些喑哑的声音叫道。
她的头埋在他的腿上,趴着一动不动。
“宝贝儿?”原野将人捞起来,哑然失笑,小香猪居然睡着了,唇角上还挂着银丝。
原野看了看自己。
“嗯……”装睡的人张开双臂抱紧他……
车子驶进停车场,原野绕过去打开车门,将已经睡着的女人轻轻抱起来,他的外套长及她的大腿,完全不用担心走光。
“唔。”她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口,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呼呼大睡。
原野抱着她,一根手指挑着她的两只高跟鞋,大步朝电梯走去。
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
“原大哥!”柔依依笑吟吟地叫道,看到他怀里的女人,她唇角的笑意一僵。
“阿野回来了?”温婉的声音响起,姜芸从一楼房间走出来,看到原野怀里抱着衣不蔽体的女人,手上还拎着女人的高跟鞋,她的眉微微一皱。
原野没想到姜芸会来,怔愣了一下,朝姜芸点点头,抱着宁宁朝楼上房间走去。
姜芸从没来过,对她的感觉,原野说不上来,小时候对她是又恨又想,叛逆期的时候,对她毫无感觉,二十几岁的时候他像暴发户一样,到处购置豪宅,有几个房子里还专门设置了佛堂,完全是按照姜芸的品味,为她量身打造的房子,他让姜敏带给姜芸几把房子钥匙,姜芸从没去看过那些房子。
二十六岁以后,他日趋成熟,不再巴巴地等着被姜芸表扬,从心底里,他就是想证明给姜芸和原筠庭看,不靠原家,他也能闯出自己的天下。
姜芸看着儿子的背影,颀长的身形,修长的双腿,宽阔的肩,他终于长大成人,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她经常这么醉酒吗?”空气中还飘着酒味,姜芸皱眉问。
“也,不是。”柔依依闪烁其词地说。
在原家,她已经在姜芸面前告了一状,说了宁宁许多的缺点,诸如睡懒觉,动手打原大哥的脸,那手指印在原大哥脸上留了整整两天,还有她的心脏有问题,游个泳差点猝死,心脏停跳了整整二十分钟——柔依依加油添醋地把所有的事告诉了姜芸。
前面的问题,姜芸都还能勉强接受,可是最后一点,让她坐不住了,宁宁的心脏有毛病!
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怎么为原野生儿育女,如何胜任原家的主母,如何陪儿子白头到老?
睡得人事不省的宁宁,丝毫不知,柔依依又杀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同盟,她的婆婆大人。
早上七点,宁宁睁开眼睛,她的年假结束了,今天要去唐氏上班。
“阿野。”她的手往旁边一摸,又是空的,“土匪!”她气呼呼地踢开被子,他又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干嘛要天天起那么早,就不能抱着她在床上多躺一会儿。
“土匪——”她穿着睡衣,蓬头垢面地往楼下冲,嘴里大喊大叫着。
“大嫂早!”一身职业装的柔依依站在客厅,毕恭毕敬地跟她打招呼。
宁宁揉了揉眼睛,幻觉了吗,这货不是去香港了,怎么又冒出来了?
“宁宁,吃早饭了,阿秀给你做了醒酒汤。”坐在餐厅里的姜芸和颜悦色地说。
“妈妈早,您什么时候来的?”宁宁下巴抖了抖。
“昨天晚上到的,事先没跟你们打声招呼,就不请自来了,不会打扰到你们吧?”姜芸微笑着剥了鸡蛋,放到原野面前的盘子里。
原野用刀叉切了鸡蛋,送进嘴里,记忆中,这是姜芸第一次给他剥鸡蛋吃。
“不会不会,妈妈您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哈哈——”宁宁干笑几声收尾,扭身就往楼上冲,尼玛,婆婆来了,土匪也不告诉她一声,害她衣衫不整地跑出来丢人,嗷嗷,婆婆会不会对她印象不好了,会不会不喜欢她了,宁宁心中百转千回。
等宁宁梳洗完毕,穿着职业OL装走下楼时,原野已经出门了,他也不等等她——宁宁心里磨着牙。
原野坐在车里玩着打火机,老实说,姜芸突然变得如此亲民,他也很不习惯,平常一口就能吞下的鸡蛋,今天他愣是切了九刀,分九次吃下去。
“老佛爷怎么来了?”原野拨通姜敏的电话。
“什么?妈去你那里了?!”姜敏比他还要吃惊。
“她打算住多久?”原野轻叩着方向盘。
“不知道,可能想一直住下去吧。”姜敏逗他。
“麻烦——”原野皱眉挂断电话。
做梦都想实现的愿望,晚了整整二十七年,这迟来的母爱,让他浑身别扭。
“猪,送你去公司。”看见小香猪出了电梯,原野按下车窗,叫道。
“你才是猪,你们全家都是猪!”一肚子憋屈的宁宁,冲着他的车子,凶神恶煞地吼道。
心里难过极了,刚才在饭桌上,姜芸含沙射影地说话,句句带刺,她还收了柔依依做干女儿,在婆婆心里,她已然失宠了。
“有病!”莫名其妙被吼的原野,冷了脸。
“你才有病!”宁宁跑到车子跟前,他按上车窗,她只能隔窗朝他吼。
原野黑着脸,虽然听不见她的声音,透过她的嘴形,他能看出她在骂他有病,他一脚油门,跑车朝停在前面的甲壳虫撞去。
宁宁怔怔地望着,她的甲壳虫被他的车撞瘪了。
“你疯了——”宁宁蹬蹬蹬地冲过去,他跑车的车头也凹进去一块,这么开车,他不想活了吗?
原野按下车窗,“车速二十迈的人没资格开车。”他冲她挑挑眉。
小香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外面套一件浅灰色的小西服,下面是浅灰色的一步裙,长发盘在脑后,高耸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脸憋得通红,看样子气得不轻——“上车,我送你。”原野大度地不再跟她一般计较。
宁宁紧抿着唇,沉默地坐进车里。
十根手指上光秃秃的,跟他结婚,他一个毛线都没送她,还撞坏了她的车,想着委屈,眼眶湿了,她伸手捂住眼睛。
“你老公都不生气了,你就别自责了,乖。”原野抓过她的手,亲了一口,安慰道。
宁宁紧紧闭着眼睛,牙床咬得咯咯作响。
“别难过了,回头我送一辆车给你。”他哄道。
那是车的事吗?她想要戒指!
“喜欢什么车?你随便挑!”他揉搓着她的小手。
“不稀罕,留给你的莺莺燕燕吧。”宁宁冷冷道。
宁宁扭脸望向窗外,她现在对他,真是失望透顶。
“滚蛋!”车子突然停下来,他大吼一声,沉浸在忧伤里的宁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这里打不到车。”宁宁看了一眼车流,很严肃地望着他,小声地说。
“滚。”他看也不看她一眼。
“原野,我对你很失望!”宁宁甩下一句话,拎着公事包下车。
不等她站稳,跑车贴着她“嗖”的一下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