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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阿克泰翁

谁要是干扰了永远年轻美丽的阿尔忒弥斯的安静,那个人就要倒霉,阿克泰翁的命运便是一个例子。

有一次,阿克泰翁同自己的伙伴在基泰戎山树林里打猎。中午天气非常闷热。疲倦的猎手们都躺在浓密的树荫下休息了,而年轻的阿克泰翁离开了他们到基泰戎山谷里去寻找凉爽的地方。他来到献给阿尔忒弥斯女神专用的伽尔伽菲亚山的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的山谷。在山谷中,茂盛地生长着悬铃木、香桃木和深绿色箭枝似的冷杉树,柏树挺拔地高耸在上,遍地都是绿草和各色鲜花。清澈的小溪在山谷里潺潺地流淌。到处是一片寂静和凉爽。在陡峭的山坡上,阿克泰翁看到有一个被绿树丛围绕住的美妙的山洞。他向这个山洞走去,但不知道这个山洞是宙斯的女儿阿尔忒弥斯休息的场所。

当阿克泰翁走向山洞时,阿尔忒弥斯刚刚进去。她将弓箭交给一个仙女,并准备去洗澡。仙女为女神脱下了鞋,把头发挽成鬏儿,准备到溪水中去冲凉,在洞口突然出现了阿克泰翁。仙女们看到往里走的阿克泰翁便大声惊叫了起来。她们围住了阿尔忒弥斯,以免使凡人看到女神。女神气得脸就像初升的太阳把云彩照得火红一般,她的眼睛里放出愤怒的光芒,使她显得更加美丽。阿尔忒弥斯对阿克泰翁打扰了她的安静非常气愤。阿尔忒弥斯在气愤中把不幸的阿克泰翁变成了一头身体挺拔的小鹿。

在阿克泰翁的头上长出了分叉的鹿角。手和脚变成了四只鹿蹄。脖子伸长了出来,耳朵变长了,有梅花斑点的鹿毛盖满了全身。受惊的小鹿拼命地逃走。阿克泰翁在小溪中看见了自己的形象。他想大声喊:“哎呀,我真苦啊!”但是,他已经不能说话了。他的眼睛泪如雨下,但这是从鹿眼里流出的泪。他还没有丧失人的理智。他怎么办?往哪里跑?

阿克泰翁的猎犬嗅到了鹿的踪迹,它们不认识这是它们的主人,狂吠着向他扑去。漂亮的小鹿将分叉的鹿角向背后仰着拼命地奔跑,他穿过基泰戎山中的峡谷,越过悬崖陡壁,经过森林和田野,而猎犬则跟着他紧追不舍。猎犬越来越近了,追到他了,于是它们的利齿咬进了变成鹿的阿克泰翁的肉体。阿克泰翁想喊:“噢,怜悯一下吧!是我啊,你们的主人阿克泰翁啊!”但仅仅是从鹿的胸腔中发出的呻吟声。变成鹿的阿克泰翁跪了下来,在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到悲伤、恐怖和乞求。逃不脱死亡了——发疯的猎犬一哄而上,将他的身体撕成碎片。

急忙赶来的阿克泰翁的伙伴们都很惋惜,这么好的猎获,可惜他不在一起。猎犬把这么好的一头鹿咬死了。阿克泰翁的伙伴们不知道这鹿是谁。打搅了女神阿尔忒弥斯安静的阿克泰翁就是这样死的,但他是看见过雷电之神宙斯和勒托的女儿的天神之美的唯一的一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