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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拒绝吊唁

父亲提到丢失的老四,其实也是杨成林才心里永远的痛楚。当年正是自己带着四弟杨成龙,在街边玩耍时被人拐走的。所以在他的心里,总感觉是自己丢了兄弟。杨祖业也是怕触及大儿子心里的内疚和负罪感,所以平日里他从不提起。今天这是他十多年以来,首次与杨成林提起老四的事情,也许是感觉自己时日不多的原因吧。

杨成林的眼里顿时湿润,忙说:“请父亲大人放心吧,只要我在家就在,只要我在,我就一定要找到我的四兄弟。”

杨祖业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我屋外的大榕树,就是你娘生老四的时候我种下的,如今年大树都遮天蔽日了,我的小四儿却不知道在何方……这个可恶的人贩子,恨得我牙根痒啊……”

杨成林看父亲身上又颤抖的厉害,忙用手帮助他在胸口上抚动,说:“父亲,别想这么多了,走的时候三岁了,应该会有记忆,如今大了,他也一定会想着找家的。所以啊,他是一定会回来的。”

杨祖业闭上眼睛想了想,说:“现在老三又给家里惹了这么大的祸,你先退下去想一想,怎么处理与老金家的关系吧,金家唯一的儿子死了,金大虎不会甘心啊。”

父亲所说这些话,此时也正是杨成林所想的。原本是一团喜庆的好事,如今确成了一团棘手的乱麻。这时请的医生赶来了,杨成林忙闪身给医生让出位置。

医生把脉之后说并无大碍,吐血是心火攻心所致,还是希望安心静养。杨成林把医生送走之后,便和徐伯一起商量与金家的事情。徐伯是对杨家忠心之人,他细细想过之后说,订亲的事现在虽然不能提了,但是闹出人命的事,也不能就这样坐在家里躲着。他希望杨林去灵前吊唁,也算是一表杨家的诚心,同时也要听听金家那边什么意思。

金大虎痛失爱子,整个身心处于崩溃状态。不管旁人怎么相劝,他还是哭累了就睡,睡醒了有了力气再接着哭,心疼的一口饭都吃不下。躺在床上的金大虎刚刚醒来,想想儿子没了,眼泪随即又滚落下来。然后要求再看看儿子,家人只好又把他扶到灵前。

望着院子里的红布已经换成了黑纱与白花,金大虎心如刀绞,又一头扑倒在儿子冰凉的身子上,放声大哭起来。就在此时官家李成来到金大虎的身边,小声问:“掌柜的,门外有杨家的人来吊唁,你看……”

金大虎如被针扎了般,马上止住了哭声。自己光顾着悲伤了,儿子是怎么死的,是杨家老三比武给打死的。亲家变仇家,如今又来吊唁,搞什么假慈悲啊。他马上十分恼恨的说:“让他给我滚!我现在不想见到他们杨家的人!”

得到命令的李成马上跑到了门口,冲着一身素衣的杨成林喊:“走吧走吧,我们不希望你们杨家的人来吊唁。”

杨成林看李成说完了,转身就要走,忙说:“李管家,如今出现这样的事,我相信一定不是我三弟故意所为,练武之人都会有失手的时候。我们与金标兄弟也是情同手足,我们应该前来吊唁,而且我也想见金家老爷……”

“你给我闭嘴吧!”李成猛的转回身来,伸手指着杨成林说:“今天如果没这回事儿,我现在应该叫你姑爷了,可是谁让老天就安排了这么一出戏呢,你还想见我们家老爷,你懂不懂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痛啊,现在他如果看到你们金家的人,不气得吐血啊!快走吧,等老爷缓过劲儿来,你们杨家不想谈事,还不行呢。”

“李管家,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我都到了家门口了,我必须要吊唁。”杨成林说着就往里面走。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呢,哎,你听到没有啊。”李成看杨成林根本不听他的话,还是往院子里面走,他马上招呼站在门口的家丁,说:“哎,你们四个发什么愣啊,把他给我拦住,不要把他放进去!”

四个家丁冲上来拉扯杨成林的胳膊,没想到杨成林挥胳膊甩动,四个家丁都差点摔倒在地上。李成的火气马上跳窜起来,大喊:“来人,抄家伙!别看你练过几天臭把式,我就不信我拦不住你!”

又有几名家丁冲跑过来,而且他们的手里都拿结实的木棍。如疯狗般冲扑到杨成林的身边,用木棍交叉在一起,架住了杨成林的身体。让这伙人没有想到的是,身体是紧紧的架住了,但是杨成林的双腿还是往前走动,这伙家丁根本顶不住这股强大的力气,脚在地面上滑动。

李成也没有想到杨成林有这么大的力气,他随手从地上扯起一根棍子,向着杨成林的头部砸落下来。杨成林头上的青筋跳动,猛的大喊一声,夹在他身体上的棍子都被绷开,几名家丁也都倒在地上。杨成林往上抬扬起手臂,砸下来的棍子顿时断成了两截儿,而李成的手也被震的发麻。

“你们这是干什么!”金大虎站在院中咆哮了一声,吓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发出声音。金大虎往前又走了几步,指着李成说:“我说我不想见他们家的人,我说让你们用棍子打他了吗?怎么,你是不是还想再给我闹出人命啊!”

李成吓的不敢说话,忙悄悄招手让家丁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