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山的东南方向有一座不高的小山,山前坡的一片开阔地上是秦皇庙。相传秦始皇数次来成山,便修建了驿馆为他下榻和接见地方官员之用。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开国皇帝,把驿馆进行了重建,也就成了现在全国唯一的一座秦皇庙了。每当太阳从海面露出的时候,流光溢彩的秦皇庙立时释放出五彩斑斓的光来,照的人睁不开眼睛。在秦皇庙的左边有一片数丈高的悬崖。远眺此悬崖,只见陡崖悬壁,如刀削一般。怪石嶙峋,青草白石,红叶黄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又分外妖娆。就在这个大自然特设的悬崖下,竟然是一片碧波荡漾的蓝色大海。黄海龙就是在这里拜于心海为师学习水上功夫的,他年仅十六岁和同年一样大的于心海的女儿,一起在这片水域上学功夫,所学的主要科目是,水下游泳和水上飞走等技巧。他们俩从十岁开始,到现在已有六年多的时间了。六个年头里,聪明的一对儿女就掌握了水上水下的一切技巧门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今天就是检验他们的时刻。不但他的父亲黄天侠来了,于心海的老伴徐玉枝也赶来了,还有不少村里的男女女都跑来看热闹。于心海坐在悬崖高处的一块大石上。人说:“人到七十古来稀。”真是一点不假。由于长期海上生活,在烈日的灸晒和海风的吹拂下,脸色暗黄,眉毛全白,眉间的两道深沟紧紧的连着鬓边的银白色胡须。看上去,有一种令人不可侵犯的威势。高兴的时候,两眼放出犀利的目光,透出无限的智慧藴藏在他的胸中。两眼眺望着蓝蓝的大海,微风不住的吹动着他的头发。侧旁坐着夫人徐玉枝,黄天侠坐在稍后的一个大石磞上。人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小小的山头几乎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那边又来了一男一女两位少年,男的是黄海龙。只见一快白色毛巾包着头,一打眼,认为是少数民族的青年。粗眉大眼,配上高高的鼻梁,显得十分精明。见了老人,远远的就咧着大咀笑着,叫一声“老爷爷”,“老奶奶。”虽然只有十六岁,身体到是很键壮,像一头小牛犊,有出不完的劲。于仙仙头上裹着一快红色包袱,两只小辫垂到颌下,弯弯的眉毛下,一双会说话的水汪汪的大眼晴,园润的小口,不抹胭脂就红彤彤的。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机智、灵巧的少女。他们恭恭敬敬的向师傅于心海施了礼,然后说:“今天怎么个练法,请师父指点!”
于心海:“你们两个今天练水下行走的功夫。”他手指海面,“从这里一直到东边的小苏家岛,你们不但练水下功夫,而且中途进行仰泳,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的身子上,一直向前,能做到吗?”
“能,一定能!”两人一齐回答。
黄海龙:“小苏家岛是否太远了点,有十多里路啊!”他看着于仙仙。坐在后边的黄天侠一听急了,倏地站起来。
黄天侠:“怎么,这点路就犯愁啦,当年日本人侵略威海卫,北洋水师的舰船都让日本人掠走了,大部分人都被杀光。你师父跳海逃生,从威海到镆铘岛,一百多里路哪,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不下点功夫,不出点力能行吗!小崽子,不吃苦中苦,难得甜中甜,懂吗?”一顿呵斥之后,黄海龙看了看于仙仙,顺着小路走向悬崖边上。
于心海:“孩子们,不是师傅太苛刻。少年不努力,老来徒伤悲。现在行使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的将来打算,现在觉得远了点,到了实际需要的时候,就越发感到不足了。今天练的,就是为了一旦你急需的时候而练的。当年威海卫让日本人占领,杀光了岛上的人,我见情况危急,跳入海中,在水下逃生的。仰泳是休息,也是调查敌情的好机会。如果情况不好,还是要潜入水中的。你们可曾记得?”
黄海龙:“是,我听师傅的!”说完,“嗖”地跳下了悬崖,当他落到水面的时候,听到“嘭”地一声,溅起了一片水花。但不见人影,是他在水下走向了深处。正当人们盯着黄海龙的时候,又从悬崖上跳进一个女孩。她是于仙仙。只见她身似娇燕一头扎进海水里,再也看不见了,除了看到少许水花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了。人们都关注着蓝蓝的大海,眼光从岸边一条直线一直向前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看不到别的什么东西了。一会两个黑点在海面影影绰绰露了出来,而且越来越大,完全能够看清是两个人了。不大一会,一个人似乎躺在水里,面朝上仰望着蓝天,另一个人站在他的身上双臂直伸,只见水里的人身边不停有水花泛起,但不见他划水的动作,飞快地箭也似地向着小苏家岛方向而去。站在上面的人,时而挥起胳膊,时而一只脚站立着,另一只脚擎了起来冒过了头顶。岸上的人不断欢呼,不断叫好。忽然上边的那个人倒立起来,双脚直直的指向天空。岸上的人又是一阵叫好。有人说:“我看上面那人是黄海龙,下面的人是于仙仙。”又有人说:“不对,上面的人是于仙仙,下面的才是黄海龙。”人们七嘴八舌的争论不休。但是,水面的人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渺茫,最后终于看不见了。虽然看不见了,但人们还是两眼定格式的看着。黄天侠拿起长长的大烟斗来,在石磞上磕了磕,装上了烟末,又掏出火刀和火石正准备打火。
徐玉枝:“老兄弟,我来帮你打火!”
黄天侠:“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吧。”他“叭叭”的打着了火,点燃了一球小小的蒿绒。徐玉枝接过来按在他的烟锅上。
前些时日,她听于心海说,和黄天侠商量要把于仙仙许配给黄海龙的事。所以,她想知道这位未来亲家公什么意思。于是,笑盈盈的凑了过来。其实黄海龙自跟于心海学水上功夫以来,她就喜欢上他了,不但这孩子人长得好,心眼也好,又心灵手巧,家里很多活都是这孩子帮助干的,很对徐玉枝的心思,让他们俩成亲更是喜上眉梢。
徐玉枝:“老兄弟,两个孩子练得怎么样?”黄天侠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可巧吐的不是白烟而是清气,他咧开了大嘴哈哈的笑着。
黄天侠:“这两小崽子练的还行,有出息!”说话间,又看了看烟斗,他又拿过火刀和火石准备再一次打火。
徐玉枝:“都怨那小日本,每家每户只许买一盒火柴,又不卖给火油,老百姓只能用花生油点灯,真是造孽啊!”说着黄天侠又打着了火。
徐玉枝正想接过“嗞嗞”冒着白烟的蒿绒给他按在烟锅上时,黄天侠伸出左手,轻轻一下推着烟锅,长长的烟袋短了一截。点上火,“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嘴里吐出一股浓浓的白色烟雾。
徐玉枝:“嘿,你这烟袋可长可短,真是稀奇,我还是头一次看见。”
黄天侠:“这是一枝用钢做成的烟袋,可长可短,如果需要的时候,可以做防身之用。他跟着我几十年了,我的老伙计了。哈哈哈哈!义和团的时候,两个外国鬼子打我一个,我的刀砍卷了刃。一扔,用我的烟斗,两个鬼子的头就是用它敲开了花。它既是武器,也是拳头,哪一个外国鬼子见了不打哆嗦!哈哈!
徐玉枝:“是吗,稀奇,稀奇!”她望着黄天侠,脸上露出极大的惊喜。
黄天侠:“两小崽子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他疑惑的看着海的远方。
徐玉枝:“恐怕已经到了小苏家岛了。黄老兄弟,听说你儿子黄海龙和我们家仙仙是同年同月又是同一天生人,是真的吗?”
黄天侠:“那还有假,就是生他的时候,他母亲才丧了命。说什么‘难产’。”
徐玉枝:“是啊,真是苦命啊,要是活下来看着儿子这么有能耐,又该多高兴啊!”正说着黄海龙和于仙仙已经回来了,笑盈盈的站在岸边。这时候天色已近黄昏,太阳即将落山了。他们俩互相看了看,发出微笑,不言而喻,我们成功的按师傅的吩咐练完了,而且很成功。天色晚了,该是回家的时候了。他们顺着小路向悬崖上爬的时候,于心海忽然喊住了他们。
于心海:“你们不能上来。”他扔下两个鸡蛋和两双水上行走的脚蹼。他们一个蹿跳接了过来。
黄海龙:“饿死我了!”他把鸡蛋往岸石上一磕,拔开了外壳,一口填到嘴里。两人又穿上了脚蹼。等待着于心海下达指令。
于心海:“现在——进行第二项,‘水上飞走’现在开始!”他刚刚说完,两人就向水面走去,他们一边舞动着双臂,一边碎步走向海洋深处。这时,天已黑了下来,月亮即将升了起来,只见两个黑影在海上不断舞动,把刚刚露出海面的月亮挡住了,黑影越来越小,月亮越来越大,结果两人走进了朗朗的月亮里,他们在月亮里舞着,跳着。就像月亮里的嫦娥、吴刚,他们翩翩起舞,自由自在,好不令人羡慕。
徐玉枝:“你们看,你们看哪!我女儿就是嫦娥,我女儿成了嫦娥啦!”她欣喜若狂地几乎跳了起来。
一妇女说:“真是仙人哪,今天看到了嫦娥!都说嫦娥是神话里传说的人物,这不就是我们仙仙吗!”黄天侠两眼瞪的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年轻人站在月亮里,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味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多年饱经风霜的脸上的皱纹瞬间融合到了一起,似乎一个木疙瘩开出了鲜花。
徐玉枝:“我儿就是嫦娥,就是神仙,她不叫仙仙,改名叫月仙,月仙啊,听到媽讲话了吗?你叫于月仙!”就是这样一对年轻人,在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战争中起了模范作用,成为人们的榜样,敲响了法西斯主义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