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表哥表妹一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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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正邪大战(一)

楚长歌这一连串的反问直砸的凌苍苍头晕眼花,应接不暇。她慌乱的开口:“不是的,我不是故意要从你身边逃走的。”

楚长歌立马握紧了她的肩,问道:“那你是为什么?”

凌苍苍咬唇,不答,却是轻轻的道:“如果你死了,我也决计不会独活。”

楚长歌大喜,连握着她双肩的手都因喜悦而在轻微的颤抖,忽然用力将她抱入怀中。但一会,又低头,小心翼翼的问着她:“苍苍,这次,你不是在骗我吧?”

他如此高傲的一个人,此刻的神情却是这般的不自信,甚至是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她,生怕她吐出的是一个是字。如若那样,他不确定自己能否会承受的住。

望着这样的楚长歌,凌苍苍心中莫名的一紧,反手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道:“先前那晚我听见,我听见我爷爷他们在那商议要将我废了武功,囚禁我一辈子。我霎时间对我身边的人全都没有了信心,只觉得自己真的不容于正邪两道。而你,当初你有目的的接近我,我一直都知道,我只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骗我,都是为了荀芒神功,我不敢确定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

假意。这几天,我只觉得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骗我,自然也包括你。我万念俱灰,只想逃离,逃离开所有的人,回到谷中,一个人静静的过日子。所以,我这才设计点了你的穴道。我,我没

料到这会伤了你,我也没料到,长歌,原来你之前对我所有的好都是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楚长歌将她重新拥入怀中,开心的只想大笑,心中对她爱极,轻轻的亲了亲她的秀发,叹道:“傻孩子,哎,真是个傻孩子。那现今,你明白我的心意了?以后再也不会从我身边逃开了,恩?”

凌苍苍点头:“恩,我明白了。长歌,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其实,她早就明白了,从楚长歌说出苍苍,我爱你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出走的这一路上她都在想过往的那些片段,他对她的那些好,那些宠爱绝对不会是假装出来的。他对她的那些无声的宠溺,其实早就已经默默的融化了自己的内心。自己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这一路行来,见识了太多的人为荀芒神功而来,而昨晚又亲耳听到她的至亲在商议着要废除她的武

功,将她囚禁终生。她心中不由的就对身边所有的人失望,一时之间只想回家,再也不见任何人。

只是这一路上,她却一直在犹豫,想到在那样的时刻趁机点了他的穴道,待他醒过来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生气?肯定会气的紧握拳头,脸色铁青,说不定一不高兴,屋中的东西可都要倒了大霉了。

凌苍苍偏着头想了想他醒过来生气的样子,竟然轻笑了起来。

她是不怕他生气的,一直以来都没有怕过。她知道纵使他如何生气,也不会对她怎样,顶多也只会无奈的看着她,骂道,凌苍苍,你是傻子吗?

可她就是喜欢他被她气到的样子。

凌苍苍忽然停下了脚步,竟然想转身回去。这一路上,心中所思所想所念全都是他。他笑的样子,生气的样子,故意捉弄她的样子,历历在目。而自己竟然是那般的怀念。

原来,原来,自己也早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吗?其实自己在心中早就已经对他很信任了吧?要不然又怎么会一路跟着他?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表哥?可凌昭和凌庄主他们,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分明跟自己更亲。可自己在知道他们是那般对待自己后,怎么下意识的就是立即离开了?

她凌苍苍的信念从来就是,别人对我好,我未必会对你好,但别人对我不好,我也一定会对你不好。

可楚长歌他,其实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为荀芒神功而来啊。按照自己以往的性子,早就已经直接离开他了,又怎么会跟着他这么长时间?

原来,只是因为自己舍不得,离不开而已,所以,下意识的不想离开。

长歌,其实我想,我早就已经明白了,只是我到现在才发现而已。

楚长歌开心的无以复加,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一直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苍苍,苍苍。”

凌苍苍心内亦欢喜不已。但忽然摸到他的手忽冷忽冷,心中不由的大惊。

原来长离宫有两神功,一至阳者名玄溟,一至阴者名荀芒。二者既相互制约,也相互协助。正因为此原因,前任长离宫圣女楚楚临终前才嘱托凌苍苍无论如何都要将荀芒神功送回长离宫。而楚长歌这些年修炼玄溟神功,没有荀芒神功从旁协助,体内真气错乱。是他暗自无数次强自压制下体内乱窜的真气,这才勉强将玄溟神功炼制最高境界。但其实险象早已环生,他无数次的曾被体内真气反噬,痛苦无比,虽都强行压制下去了。但往后只要情绪稍有起落,真气立即就会反噬。

今晚因凌苍苍设计逃离一事,他先是大怒,后得凌苍苍对他表明心迹,更言明生死与共,他心中继而又大喜。大怒大喜,情绪大起大落,体内真气又再一次反噬,且比以往更为明显。身上霎时忽寒忽热,痛苦无比。但楚长歌此时明了凌苍苍心迹,心中又是大喜,对身上的痛苦反倒不甚在意了。

反倒是凌苍苍摸到他的手忽冷忽热,想起娘生前所说之话,大惊,连忙问他:“你是不是真气反噬了?”

楚长歌轻轻的摸着她的秀发,虽身上痛苦无比,但面上还是笑的温柔:“苍苍,我没事。”

凌苍苍看看远处正对他们虎视眈眈的赤槿宫和陵阴教,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怎么办?要不然你先一个人逃走,待你的真气不再反噬的时候再来救我,好不好?”

楚长歌摇头,握着她手,笑着道:“苍苍忘了刚才你说过的话么?”执起她手,低头印下了一记轻吻,再抬眸轻笑,却是坚定的道:“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无论身处何境,我都不会弃你于不顾。”

凌苍苍望着他温柔似水的眼神,一刹那,幸福的只想落泪。但再抬头时,却是笑道:“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说什么生啊死啊的。趁现在他们还没注意到的时候,我们悄悄的逃走,怎么样?不过要连累你这名满江湖的楚大宫主跟着我这个无名小丫头临阵脱逃一次了,传了出去,别人会笑话你的,你在不在意?”

楚长歌笑的很是洒脱:“这些世俗虚名,我楚长歌才不会在意。此生我所在意者,唯苍苍一人耳。”

凌苍苍低笑:“那我们现在就悄悄的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如何?”

楚长歌摇头:“苍苍,只怕是来不及了。”

凌苍苍愕然,不解的望着他。

“如若只有赤槿宫和陵阴教的这几个人,即便我现如今真气反噬,胜他们应该也不会太难。

但苍苍,有人过来了。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李青阳和凌庄主他们。”

凌苍苍握着楚长歌的那手蓦然抖了一下。她小时就听爹爹说过爷爷的事迹,他一手将凌剑山庄发扬光大,立于武林不败之地。一套凌家剑法更是江湖无人能敌,内功更是已臻化境。还有那李青阳,虽然那时在爹爹的口中,李青阳不过一无名小辈,但他现如今既然能坐到盟主的这位子,武功定然不差。而其他的人,都是各门各派的代表人物,也定是一等一的高手无疑。

凌苍苍的暗自想着,正道的这么多高手,再加上赤槿宫的青鸾和朱雀,还有陵阴教的扇子生,长歌他正常状态下未必都能应对自如,更何况现今真气反噬的时候?

“苍苍,怕不怕?”

凌苍苍忽然听到楚长歌温柔的声音,近在咫尺。

她抬头看他,见他长眉上扬,笑意盈盈,心中一震,不由的豪气干云的道:“不怕。大不了一死而已。今晚我们就好好的跟他们打上一架,能同时和这么多的高手过招,即便死了,我也觉得值了。”

楚长歌握紧她手,赞道:“好。”

话刚落,凌苍苍缓缓的将紫凤鞭握入掌中。而这时,凌千里、李青阳、吴樾等也都在晨光中一一出现。

他们这一行人的到来,令青鸾朱雀以及扇子生面色一变。事情有变,青鸾朱雀低声商议,而扇子生却低声和他身旁那个一直戴着青色面具的人耳语。

凌千里看到凌苍苍,一声叹息,终还是开口道:“孩子,过来吧。”

凌苍苍看着他,抿唇不答,但还是紧紧的握着楚长歌的手,丝毫没有移动一步。

吴樾上前一步,看着凌苍苍,也是轻声的道:“苍苍,过来。”

凌苍苍望着他冷笑:“过去干什么?让你们抓了我回去,然后废了我武功,再囚禁我一辈子?”

吴樾霎时脸色变得苍白,竟是不敢看她凌厉的目光,只是慌乱的道:“你从哪里知道的?我们,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

凌苍苍继续冷笑:“天下间竟然还有这种对人好的法子?我倒是第一次听见。”

吴樾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这句话,只是涨红着脸,想上前,但面对她冷峻的面容,又不敢。

凌千里上前几步,他今年虽已年近七十,但因内功精纯,平常丝毫不见老态,反倒是脸色红润,神采奕奕,一般身体较差的年轻人都未必能有他那么好的身体。但经过昨天一天的变故,此刻却如同苍老了十岁般,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复先前的洪亮。

“孩子,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我们即便这么做,那也是为了你好。虽然你没有了武功,没有了自由,可好歹我们能保你一世安康。”

凌苍苍望着青色晨光中他随风飘动的花白的头发,不由的鼻子一阵发酸,但还是后退几步,慢慢的道:“我只有一个亲人。”握紧了楚长歌的手,仰头看他:“这辈子,我都只会有他一个亲人。”

楚长歌虽然体内真气反噬的厉害,明明是全身如针扎蚁咬般的疼痛,但听了凌苍苍这话,还是唇角上弯,握着她的手又是一紧,相互对望一眼,十指牢牢相扣。

凌千里显然是有些疑惑,上下打量了一番楚长歌,不由的问凌苍苍:“他,他究竟是谁?”

凌苍苍轻声但坚定的道:“我表哥。”

凌千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吴樾和凌昭同时望着楚长歌,不敢置信的喊道:“长离宫宫主楚长歌。”

楚长歌,楚长歌,原来一路上与他们朝夕相处的竟然是他,那个被江湖上无数人所忌惮不已的长离宫宫主。

凌昭和吴樾互望一眼,心中均道,难怪他武功如此之高,而私下他们也丝毫没有找到荆楚这个人的一点信息。原来竟是化名。

凌千里闻言面色一沉,望着凌苍苍,加重了口气:“苍苍,过来。他是魔教之人,与他混在一起,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凌苍苍望着他,轻轻的抿着唇,缓缓的摇头。

凌千里正要发怒,却听到一声轻笑,转头望去,却是青鸾。

青鸾娇笑,望着他道:“江湖上传闻凌老庄主铁面无私,虽对至亲亦不手软。我原是不信,但今日亲眼所见,却不由的我不信了。”

凌千里冷面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奴家不过赤槿宫区区一左使而已。贱名自是不牢凌老庄主惦记。”

凌千里斜睥她一眼:“左使所为何事而来?”

青鸾轻拂了拂臂上的橘色披帛,笑的甚是纯良无害:“凌老庄主为何人而来,我等就为何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