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苏灵琳此刻痴愣愣的娇憨模样,在沈瑄眼里瞧来简直是要命的挑逗,他全身都被炽热的欲望炙烤,恨不得一口把这眼前的羔羊吃干抹净,连骨头也不剩才甘心。他暗哑着喉咙道:
“是你勾引我的,可怨不得我。”
说罢摁住苏灵琳的肩膀,往她红艳柔软的唇上贴去。
苏灵琳震惊了!
这是初吻也就算了,可这是强吻!
一代女侠、中原镖局的未来总镖头竟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夫强吻了!
“唔……”
“唔唔……”苏灵琳完全傻掉,竟然忘记自己会武功。
苏灵琳脑子浮现的不是“传出去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啊”,而是“传出去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啊”这样的话来。
她是何等力气,狠狠一仰,蓄力顶起脑袋朝沈瑄额头上撞去。
“啊!”
沈瑄抱头哀号。
“你……偷袭,无耻!淫贼!”
苏灵琳两颊烧得火红,娇促地喘息着怒视沈瑄,脑子也运转不畅。紧跟着又开始词穷。
她连骂人的词都想不出几个来,正在搜肠刮肚苦思冥想之际,沈瑄身子一倒,竟然昏了过去。
苏灵琳大惊,难道刚刚一下子太过力把他撞死了?她飚出一身冷汗,又扶起他:
“喂,喂,你别死……”
不料沈瑄却是装死,趁着她靠近之际故技重施,又一次把她扑倒。药性像凶猛的野兽在他体内驱策着他的神智,他几乎要被折磨得崩溃。
“给我吧。”他嗅着她的发香,又是一阵心荡神摇。
“你还来,你信不信我能打死你?”
“你从了我,回到京城我纳你为妾总行了吧。”
沈瑄呢喃着地亲上她的耳垂,惹得苏灵琳又羞又恼:
“你再不放开我,我真的打死你!”
“你这模样我都忍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沈瑄失去了理智,放肆霸道地在她玉颈上亲吻,一面摸索着放开她的衣带,“给我。”
苏灵琳忍无可忍了,管你什么天王老子,耍流氓就是不行,她一掌下去,沈瑄连吭都没吭一声,昏在了她怀中。
沈瑄悠悠醒来,药性已过,此刻头微微有些晕眩,撑起身子望去,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山洞中,身边燃着一簇火堆。
火光对面,是少女如火焰一般明润的脸庞,泪水如珠,一串串落入火堆之中,发出轻微的嗤响。
沈瑄不由得微微怔住,这是哪里?他恍如置身梦境,等醒过来之时,却见苏灵琳没好气的眼神:
“淫贼你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
苏灵琳不答,递过一串兔肉来。原来趁沈瑄昏睡之际,她跑去林中射鹰捉兔去了。
沈瑄想起白天发生的事,真是复杂得说也说不清,心中许多感慨,这一天,恐怕是他有生以来最高潮迭起的一天。
苏灵琳见他若有所思,脸上警惕道:
“淫贼,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沈瑄见她泪痕犹在,心中有些歉意:
“怪力女,我不是有心冒犯,实在是……”
说是让自己老爹下了媚药,这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苏灵琳却已经知道了:
“我已经把你倒提起来,让你呕了很久才清理光身体里的毒素,你现在一定饿了,吃吧。”
沈瑄刚刚涌上心头的一点感激之情立刻一扫而空:倒提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野蛮啊?
“你天生蛮力?”
苏灵琳神情里颇有几分自傲:
“那是自然,我三岁就学击石,五岁就会挽弓,十岁的时候打遍大院无敌手。连爹爹也说我最像他了。”
沈瑄听来又是眉头大皱。
“你很困吗,”苏灵琳做了个打哈欠的动作,“淫贼你总是这样。”
“我自幼患有心疾,稍稍运动便会觉得疲倦,何况今天被你马车拖着一路颠簸……怪力女,你给我改称谓,谁是淫贼?”
苏灵琳心想,你还不是叫我怪力女。虽然在她眼中,这怪力女倒像是个美称。
“那你叫什么?”
“你给我记好了,沈瑄。”
苏灵琳哂道:
“神仙?我还佛祖呢!”就他这样一揍就昏倒的家伙,还敢叫神仙?
沈瑄无语至极,又听苏灵琳道:
“你是怎么跑到上官云的马车上去的?”
沈瑄想,这其中的误会曲折说出去,世上只怕没几个人能信。自己虽然屡遭父亲挫折,却居然求仁得仁逃了出来,还附赠了一个怪力保镖,老天还真是待他不薄。
他微微得意,唇角勾起一丝微笑,竟如流风回雪一般潇洒惊艳,脸庞便向是笼了一层辉光,要和这黑夜隔开了一层影子。
苏灵琳瞧他笑得这样漂亮,心想,真是个兔儿爷,比女人还女人。不禁暗自叹气。
沈瑄正兀自微笑,忽见苏灵琳绷着个脸,心想,真是个罗刹女,比男人还男人。不禁暗自摇头。
两人各自叹了一阵,沈瑄忽道:
“白天的事,对不起了。”
他所指便是因中了媚药而对灵琳无礼之事。
而苏灵琳心里想的却是,他在为麻烦她这么多而道歉。
她摆摆手,神情颇为大方:
“没关系,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用客气。”谁叫你是丞相大人嫡亲的娇贵儿子呢?
“不……不用客气?”
沈瑄忍不住用一种苏灵琳式的表情瞪大眼睛。
这是什么措辞啊!
他伸出一截修长手指,撑住昏暗的太阳穴,无力地道:
“那以后我就……不客气了?”
“好说好说。”
沈瑄忍不住要暗骂自己,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好端端一朵鲜花自甘堕落插在牛粪上面!
两人在洞中睡了一夜,天亮之后苏灵琳问沈瑄打算去什么地方,沈瑄反问她,如果你带着的是上官云,你会去什么地方避难?
苏灵琳脱口而出:金陵。
灵琳的外公就在金陵,那是她的老家。
沈瑄道:
“好,那就去金陵。”
“你又没有外公在金陵,你去那里干什么?”
“你外公在金陵?很好,我去拜会拜会他老人家。”沈瑄一脸促狭。
这傻姑娘,绝对是那种“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我的秘密就是……”在后面说个一清二楚的那种直肠女。
苏灵琳立刻后悔了,她很想罢工不干这劫匪的活计,无奈沈瑄这个阴险狡猾的家伙,还时不时要提点她一下他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她如果没有劫持好他或者保护好他又是什么后果。苏灵琳垂头丧气地赶着马车,只觉前途一片昏暗。
“这算什么,隔夜茶?”
“客官您误会了,这是新泡的碧螺春哪。”
“爷只喝明前茶,去换。”
……
“这酒怎么了,给爷开一坛女儿红。”
“小二,再来一碟金龟战鳌、一份鲍参、一盏雪蛤木瓜,若是有冰酪,一并上来。”
“爷饭后习惯了吃些瓜果刮刮油水,怎么还不见剔了籽的哈密瓜?”
店小二只觉得头大,但见沈瑄锦衣贵态,又不敢多问,只得秉着顾客至上的原则城东城西地去搜罗东西来一件件做了送上。
苏灵琳看着沈瑄面前的菜肴渐渐堆积,不禁楞道:
“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吃不吃得完是一回事,”沈瑄伸出雪白姣好的手,那肌肤竟然细腻得堪比凝脂,拈起一块如意酥,轻轻放入口中,慢悠悠地咀嚼着,“先要看着满意,才能下口。我不多试些,又怎知哪些合我意?”
苏灵琳懒得跟这病夫在生活态度和消费观念上进行辩论,反正丞相公子请客,她乐得大吃大喝。便扒拉着吃了起来。
沈瑄蹙眉道:
“圣人道食不言,寝不语。你这副吃相,真是……唉。”说罢又是极为头痛的神色。
苏灵琳撸着唇边油腻,道:
“那有什么关系,吃得香不就行了。”
“好吧,那请你到对面去香吃香喝,”沈瑄笑眯眯地下了逐客令,“对,就是那边那个位置,既不要坐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又要能保护到我的安全。”
苏灵琳心想,他是个大少爷,不跟他计较。伸手正要拿点菜过去,又听沈瑄谑笑道:
“像你这样的一根直肠子通到底,吃个东西下去直接砸到地,还用得着消化?吃了也是浪费。”
切,有什么了不起,瞧你那娘们样儿。苏灵琳气鼓鼓地拽了两只大鸡腿,坐到沈瑄视线范围之外。
沈瑄悠然自得细嚼慢咽,苏灵琳饿虎扑食大快朵颐,两个人都吃得和谐欢乐。末了,沈瑄修指一勾:
“过来。”
“干什么?”
“付账。”
苏灵琳愣了愣:
“不是你请客吗?”
沈瑄气定神闲道:
“我没带银子出来。”
苏灵琳震惊:
“那你还叫这么多东西!”
“不然带你来干什么?”
嘿,他还把她当成冤大头了!苏灵琳正在气结,边上的小二听见两人争执,心里估摸这这两人是吃霸王餐来了,脸色一变,笑肌成了横肉,语气不善道:
“二位客官,这一共是二十两,不赊不欠,请你们二位当场付讫。”
苏灵琳听到这个价钱顿时有点面无人色了,沈瑄却挑眼打量着她手里那把刀:
“我看你这玩意应该抵得过二十两。”
沈瑄虽然不曾学过武功,却一眼识刀,全凭他平日鉴赏把玩古件之经验。苏灵琳听到要自己当掉宝刀,没好气道:
“帐是你赊的,我为什么要替你付银子?”
“难道你吃得不香?”
苏灵琳哑口无言,半响扭头道:
“我没钱,他们要打你,你就让他们揍你一顿抵债吧。这回我绝对不会救你的!”
那店小二已经招呼了下面,老板亲自带着一群护院家丁上来,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