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仙发现袁浮屠的惊恐之色,疑问道:“你在嘟囔什么呢,是不是发现什么秘密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袁浮屠始终低着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个天大的秘密对他来说犹如千斤重担在身,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觉得有一个永远都无法触碰的势力就在无尽苍穹之中,只要这个世界稍微偏离他们的轨道,就会招来灭亡。
秦容仙瞧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气鼓鼓的哼了一声。
“算了,这种事情再怎么也轮不到我来操心,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袁浮屠猛地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种恐惧的念头给甩脱掉。
“总算要离开了……本小姐在这干等了这么久,要是你还不肯离开,我就要抑郁至死了。”秦容仙松了口气,她也记不清在这地宫之内到底待了多长的时间。
在临走之前,袁浮屠意味深长地看了这座地宫最后一眼,他很想知道当年的元盛世界是如何灭亡的,在他的认知中,可能达到六道老僧那种级别的强者可以覆灭一个国家,甚至一个根基雄厚的门宗,但这次却是整整一个世界,他难以无法想象那是何种惨烈的景象。
两人小心翼翼走出了地宫,昏暗的天色并没有让久在阴暗之中的他们感到任何不适,令人作呕的只有那种充斥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的血腥味道。
秦容仙捂着鼻子,顺着宫殿的大门看向外面,却发现满地的尸骨,惊道:“怎么会这样?”
袁浮屠皱了皱眉,立即将先天混沌真元幅散了出去,他的力量在这里是没有任何限制的,登时就覆盖了整座古城,所有的景象在他的脑海中勾勒出来,一目了然,不由得心中暗惊,道:“看来在我们离开之后,这座古城里面进行了惨烈的杀戮,死的修行者至少有上百人。”
“是为了那件仙器么?”秦容仙问道。
袁浮屠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发现源藏的尸体,看来这个剑宗执法者凭借着强大的实力从这混战之中逃了出去。
“如此说来,源藏极有可能已经将仙器带回了门宗,若是沈无欲加上这件仙器的扶持,恐怕剑宗的未来将会更加凶险。”
袁浮屠心中猜想着,他走出了殿门外,目视着浑浊的灰色天穹,道:“我们在地宫多久了?”
“我没有算过,但至少也有好几个月了。”秦容仙仍然为此埋怨着袁浮屠。
“我们要尽快离开!”
袁浮屠知道时间紧迫,一刻都不能耽搁,源藏先前已经说明沈无欲想要篡位,但他最好的时机却要等到剑十二破境之时,否则任何时候都要冒着搭上性命的危险,毕竟一名接近化天境的强者是极其恐怖的。
而剑十二何时会突破化天境,却是谁也不知道,袁浮屠认为这个所谓的时机并没有那么快,也就是说他还有机会,只要能在破境之前赶回天玄剑宗,揭发沈无欲的阴谋,那么就算剑十二没有突破化天境,加上南宫秋水以及诸多剑主也足以将沈无欲斩杀。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尽快赶回去。
此时也顾及不了那么多,袁浮屠带着秦容仙直接御剑飞行,离开了这座满目疮痍的古城,看到城中街道上的尸体,却是触目惊心。
“所有尸体身上的灵宝以及储物袋都被取走了,看来有人成功洗劫了一番。”袁浮屠说着,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他并没有发现蜀山派以及八景门的尸体,看来最终的胜者很可能是这其中一方。
两个人很快离开了古城,可来到门外的时候,袁浮屠却倏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秦容仙不解道。
袁浮屠撤回了飞剑,走了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面前。
这些尸体都已经腐烂,但勉强能够看得清面容,袁浮屠的目光凝视着孙天威已经被腐蚀的脸颊,面露沉重之色,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同门,看样子应该是被某个高手斩杀了。”
秦容仙顿时一惊,咬了咬嘴唇,说道:“在这个浊世界里本就是弱肉强食、生死由命,城里面也死了那么多人,能活着离开的恐怕没有几个。”
袁浮屠点了点头,叹息道:“我只是开始并没有想到,会在离开之时变成这般光景。”
“可是……我们该怎么离开呢?”秦容仙说出了最至关重要的问题。
袁浮屠这才恍然,双目环视之下,登时发现远处的一座陨石坑,而坑内孤零零的筑造了一座石门,只是石门之内全无任何能量波动,就像是被封印似的。
“我记得这是我进来时候的那道门!”袁浮屠立刻来到了门前,却发现石门内空荡荡的,走过去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当时我也是从这道门进来的,当时里面有元素之力所形成的空间阵法,为何现在感知不到了?”秦容仙有些着急起来,她可不想被困在这里百八十年。
袁浮屠面色凝重,这才想起当时老族长说过的话,道:“当时蛮族族长说浊世界开启只维持七天,七天之后大门便会封闭,也就是说现在那条贯穿两界的通道已经消失了。”
“那岂不是出不去了!”秦容仙大惊失色。
袁浮屠有些垂头丧气的蹲坐在地,道:“我也不知道。”
秦容仙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大喊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本小姐早就出去了,全都怪你!”
袁浮屠没有理会她的无理取闹,脑海中在思索着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但他很清楚的知道,只有蛮族族长的血脉才可以开启这道封印,否则的话浊世界早就成了这帮修行者的乐园了。
闹着闹着,秦容仙便哭了起来,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像是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姑娘,却有几分惹人怜爱,而小白坚定不移的用它柔软身体做她唯一的依靠。
袁浮屠目视着那座大门,随即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手掌上,心里似乎浮现出一个很荒唐的念头,不由狠狠地吞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