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慕大少爷的脾气见长了,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伸手在自己身.上那袭宝蓝色的衣衫上掸了掸,对我的话赤.裸.裸地当作没听见。
我倒是没怒,甚至更加卑躬屈膝了几分,腆着脸对着他笑得那叫一个明媚灿烂,毫不见外地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地道,“走,我请你喝酒去!”
慕惜言这才有动静了,澄澈清明的一双眼睛在我挽住他胳膊的那只手上扫了一眼,低低哼道,“哟,锦王妃今天怎么这么闲?居然想起了,这澜渊城里还有一个人叫做慕惜言?”
我连连摆手,登时笑得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哪里哪里,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家小言言啊,我忘了我亲哥也不能忘了你啊!”
咳咳,萧紫宸,我对不起你。
事实证明,我在油腔滑调方面也是很有天分和造诣的,挽着慕惜言的胳膊亲亲密密地说了一大堆甜言蜜语之后,他的那张俊脸终于不再像刚从宰相府里出来时那么难看了。
我趁热打铁地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喝酒吧?一来向你赔罪,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这么多天都没来找你玩,二来嘛,我要和你商量一件大事儿!”
慕惜言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笑得那是相当的坦荡和明媚啊,一张脸上写满了四个大字——童叟无欺。他撇撇嘴,也不说话,率先一步走在前面。看这架势,是同意了。
自从慕惜言从府里出来之后,小岚明白我要找的那个人是他,这才算是放心了。她果真如同在锦王府里对我保证的那样,不多嘴不多话不乱跑,俨然像是不存在一样,跟在我们身后。
到了酒肆我吆喝着要喝酒时,慕惜言有些犹豫地看了我一眼,嘴角一挑,很是有几分轻蔑,“你喝醉了的话,你家岚锦年不会来寻我的不是吧?”
我嗤笑了一声,“我是他的王妃,又不是他的女儿,我老爹都不管我喝酒,他哪管得了我那么多!”
事实上,我老爹是不知道我在临安城里原来不仅仅是鬼混胡闹,还敢喝酒逛窑子,要是被他知道了,这会儿我怕就不是翘着二郎腿坐在这儿,而是蹲在我们萧家的祖宗牌位之前反思悔过了。
慕惜言被我这么一句给噎住了,俊朗的面上浮起一丝涨红,想要笑却又苦苦憋着的模样。
我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把扇子,对着他的下巴轻佻地挑了一下,“想笑就笑嘛,不就是最近忽略了你嘛,我都已经认错了,知道你是不会跟我记仇的啦。”
慕惜言斜了我一眼,冷嗤,“臭美吧你。”
嘴上虽然这么说,和我喝酒时,他却是丝毫都不含糊的。几杯酒下肚之后,眼看着他的神色渐渐变得眉飞色舞起来,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哥们儿之间的亲昵,不像方才那样都是轻蔑与气愤了。
我笑嘻嘻地端着酒杯站起身来,隔着桌子凑到他面前,“恭喜你。”
他睨了我一眼,“恭喜什么?”
“恭喜你老爹为你满澜渊城的选亲啊!”
慕惜言眉尖一敛,“你知道了?”
“废话!”我哼了一声,“我的消息那可是相当灵通的,别看我不出锦王府,该知道的我还是知道的。”顿了顿,我又咧开嘴笑得无比谄媚了,“最重要的是,这事儿不是跟你有关嘛,跟小言言有关的事儿,我自然关心了。”
慕惜言的神色却不像我这么不正经,他淡淡看了我一眼,无喜无悲地应了一声,“哦!”
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副反应,四下看了看,对小岚挥了挥手让她去旁边那个桌子边上坐着,自己也绕过桌子去,坐到了慕惜言身边。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她知道么?”
慕惜言的眼睫毛很明显地颤了一颤,转而就故作淡然地笑了,“她?谁啊?”
我毫不客气地切了一声,“装什么装啊,你和岚墨染之间的事儿别人不清楚我慧眼识英雄的流氓迟还能不清楚么?”
慕惜言眼睫又是一颤。
我一把扔下手里的酒杯,挽住他的胳膊,“你喜欢她,对不对?”
慕惜言胳膊一颤,扭过脸来瞪我,“萧云迟,喜欢不喜欢的你一个女孩子家是不能随随便便就说出口的!”
我撇了撇嘴,几天不见,慕大少爷居然开始在我面前装正经装教书先生了。他不让我说,我偏偏要说,紧紧扯住他的胳膊,脑袋往前凑了凑,“有什么不能说的!就说我吧,你是我的哥们儿,我喜欢你,说了这句就会死么?”
慕惜言瞪我,我挑挑眉毛,继续,“你是我家小言言!我最爱你了!怎么样?”
他的眼睛里绽放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嘴角却依旧抿着,装深沉,我无奈了,松了他的胳膊抓起酒杯继续喝,“你的心意我明白,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慕惜言眉尖依旧蹙着,我知道他是最近被他老爹安排的一场场相亲给弄得筋疲力尽了,今天特意找他出来就是为了让他散心的,所以立了刚才的那个保证之后我也不再多说,一杯一杯地和他喝起酒来。
一顿酒直喝到了暮色四合,我有些摇晃地站起身要走,被慕惜言扯住了,“我送你回府。”
我摇摇脑袋,“我不回府,还有正事儿没做呢!”
慕惜言眉毛一皱,“什么正事儿?”
我不想麻烦他,就摆摆手,“你还烦着呢,我就不麻烦你了,自己搞得定的!”
慕惜言揪住我的胳膊不松,“不是说,是哥们儿么?”
听了他这话,又看清了他眉宇间笼起的淡淡怒气,我静了几秒,咧开嘴角,笑了,“小言言,我最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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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锦王府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我被一脸怒气的岚锦年堵在了府邸的后门。
看见他的时候,我正准备翻墙,不知道哪儿蹿出来了一个人举着一个灯笼,光线一照,我就看见了岚锦年那张暗怒强压的脸。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捂脸,岚锦年快步过来,劈手把我的手拍了下去,看清了我脸上的污渍,不由更怒,“你掉池塘了么?”
他把我的手拍下去,我继续举起来捂住脸,一边捂,一边不忘注意我的个人形象,“别看,别看,吓到你了我可不管!”
岚锦年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手腕,提着灯笼往我脸上照了一照,冷哼一声,“抹了点泥巴,就能吓到人了么?笑话。”
一听他这话,我登时不服了,你可以歧视我的流氓素养,但是不能质疑我对搞怪和耍赖的追求与信仰,于是我挺了挺胸,理直气壮地顶回去一句,“怎么吓不到人?你的那帮美姬啊侍妾的,不都被我这副样子吓得花容失色屁滚尿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