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认定不可能,可轻狂也相信杜离不可能撒谎,当下低下头,疑惑地看向躺在柔软虎皮上的小墨。
当发现此时的小墨,虽然双眸紧闭,但他的眼睫毛却是隐隐有些颤动,轻狂登时明白过来,原来小墨根本就没晕,而是醒来后装晕。
看来,他是担心自己等人是坏人,怕自己等人会像挖走他心源的人那样残忍的对待他,所以他才会害怕之下装晕的吧!轻狂心中猜想着。
随即,她笑了笑,说:“莫小墨,我知道你并没有晕,而是在装晕,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绝不是坏人,更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所以你没必要再继续装晕下去了。”
果然,听到轻狂的话,躺在虎皮上一直装晕的莫小墨,突然睁开了他圆溜溜,黑漆漆地大眼,他慢慢的站起身来,小脸满是紧张,警惕地看着轻狂:“你,你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不是坏人?”
“呵呵,当然不是!”轻狂盯着他的小脸:“你可以摸摸你的心口,若我们是坏人,我们怎么可能会帮你治伤呢?”
闻言,莫小墨立马扯开衣服看向自己的心口,当发现自己心口的伤居然奇异地不见后,他有些呆了:“我,我明明记得那个坏蛋割开了我心口的皮肉,然后我就人事不知了,可是现在我胸口的伤怎么不见了?难道,难道这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
咦?阁主和莫小墨明明是亲姐弟,可他们两人此时面对面的站在一起,莫小墨怎么没认出她来?杜离,水老等人看着轻狂与莫小墨对话,不由心中疑惑。
“你并没有做梦,你记忆中的一切全是真的,只是我们找到你后,设法将你的伤势治愈了,而且我们还用了百花无痕液帮你将心口的伤疤隐形掉了。”轻狂轻描淡写地说。既然小墨在被人割开心口后便晕了,那便说明对于心源被挖一事,他毫无任何印象,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将此事告诉小墨,免得小墨小小年纪,心里便留下了巨大的阴影,每每想起此事,便心惧不已。
“你,你说你们不但救了我,帮我治好了伤,还把我的伤疤给隐形了?”莫小墨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呵呵,因为你长得惹人爱啊!”轻狂笑眯眯地说了句,随即她走到莫小墨的身边,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搂着他在虎皮上坐下,声音突然冷了几分:“小墨,你可知道当初划开你心口的人是谁?”
听闻此言,莫小墨的神色突然间无比哀伤,他水灵的大眼涌上了无数的泪水:“是,是我的父亲。”
“什么?”轻狂震惊,而站在不远处的水老,杜离,白骨,以及刚刚进入山洞的邪煜祺,脸上的震惊比轻狂跟甚万倍。
“那天,七姐姐出关后,气息并未增强,所以族人便冤枉她贪生怕死,辜负族人的期望,想要把她赶出族中,后来七姐姐愤怒之下扬言要脱离家族,只是她离开家族时,才告诉大家,她活着走出密室并非贪生怕死不敢淬炼心脏,而是淬炼心脏失败了,但她却没死,只是仅仅失去了一身实力而已,知道了这一点后,大家不但没有理解她,跟她道歉,挽留她,反而任由她离族,而我跟五姐姐恳求父亲把七姐姐留下,可父亲却……他却要五姐姐传令给族人说七姐姐是由于贪生怕死不敢淬炼心脏,才会激怒族人,致使族人一怒之下将她的一身实力给废去了,而后将她逐出家族。”
“当时,我跟五姐姐不断恳求父亲不要这样对待七姐姐,可父亲却心意已定,见父亲始终不肯改变主意,我又见天色已晚,七姐姐一个人伤心地离开,身上又没银子一定会挨饿,受冻,要是不小心生病了那可怎么办?所以我便拿着七姐姐送给我的金叶子偷跑出族,想要去找她把金叶子给她,只是我没想到,我才偷离出族没多久,就在一处小树林中被父亲给逮住了……”说到这里,仿佛想到了什么让他伤心欲绝的事,莫小墨痛哭失声。
“小墨,不哭……”轻狂本是轻轻的搂着莫小墨,可现在她却是死死地抱着莫小墨,满脸满心全是心疼。
小墨一心为她着想,可最终却差点因她惨死,这实在太让她为小墨心疼了,而且,她怎么都没想到,割开小墨心口,挖走他心源的人居然会是莫青山,怎么会这样?小墨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吗?他怎么会这样对小墨?
我并非莫青山的孩子,所以他把我当作振兴家族的修炼工具,最后甚至对我下杀手,而他亦对小墨下杀手,莫非……小墨也不是他的孩子?轻狂的心里突然产生了这个猜测。
“小墨,你之前说将你心口划开的人是你父亲,可是,你怎么说都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对你呢?”轻狂问。
“我,我并不是他的孩子……”
听到轻狂的问话,莫小墨突然间哭的更凶了,他哭的满脸全是湿答答的泪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一路流下,而后全部滴在了轻狂雪白的衣袍上,对此,轻狂毫不在意,她紧紧地盯着小墨,问:“你不是他的孩子?这是他亲口告诉你的?”
“嗯!”莫小墨重重点头,而后泣声说:“那天,他逮到我后非常生气,直接怒斥了我一顿,而后一把抓起我便要带我回族,可我一心想找七姐姐,死活不肯跟他走,还……还骂他是非不分,不念亲情……听了我的骂声,他当场便甩了我一巴掌,几次询问我是否肯乖乖跟他回族,我都摇头拒绝,可是之后,他突然面目森然地看着我,一副打算要杀了我的模样……”
“那时,他说他本想留着我,待我长大成功淬炼心脏后,再杀了我,可现在我既然张嘴闭嘴地骂他,还一心想着去找七姐姐,他说再继续留着我只会坏他的事,所以……所以他便拿出了匕首对着我的心口划去……”说完,莫小墨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轻狂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的。
说实在的,莫小墨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得知叫了整整八年的父亲并非他的亲生父亲,而他一向视作亲父的莫青山更狠心地对他下杀手,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天大的打击,轻狂心里不断的为小墨心疼,她手掌轻轻的帮小墨顺背,声音却冷的刺骨:“小墨,我原本并不想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你,既然现在知道了你并不是莫青山的儿子,那么我也毋须对你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