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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跟我斗,你还嫩了些1

我咬牙:“曲禾,你特么敢不敢正经一点!”

兵不厌诈,就怕诈了也白诈。

我们通常习惯研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战术,但其实,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一无所知的对手,敢于挑战毫无把握的战局,敢于喷洒两尺远的热血。

曲禾说:“也敢于大半夜不睡觉起来打蟑螂。”

我拎着拖鞋僵在墙角,对着蟑螂的尸体默了两秒,又弯身穿好拖鞋,慢悠悠地踱回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曲禾。”我把被子往脚上拉了拉,盖住有些冰凉的脚趾。

他看着我,眼神像是幽深难测的古井,明明淡沉无波,又仿佛在内底又急速积蓄着滔天浪卷,却是掀掀唇瓣,淡声转移话题:“不想追傅天辰了?”他扬了扬从口袋里拿出的一叠纸,温声提醒,“现在正是柯蓝把注意力放离他身上的时候,你不想听听接下来的计划么?”

我配合地急忙抓过纸,低头认真看起来,曲禾笑着拍拍我的头:“甄小竹,你真是猪。傻到不能再傻了。”

手指轻轻一颤,我点点头没说话,知道他隐隐指着什么,但是没有反驳的必要,我仍在坚持最初没完成的事情,除开一份不甘心和不舍得,还有一分仅余的不想留遗憾。

“不过,在监狱里商量这么风花雪月的事情,还真是别有一番趣味。”曲禾下了床,踱步到月光下,银辉布洒在他的身上,显出几分飘逸的神韵来。

眯起眼细细地看了他半晌,我有些疑惑地偏头问:“曲禾,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面?例如……也是这样……”你笼在充裕的光线下的场景。

“嗯,我如果见过你这样的,应该会立刻忘记,而你见到我这样的,不应该会记不住,所以,我们先前应该是不认识的。”他说着便笑着将头转过来,进入正题,“柯蓝代表的碎叶势力如果掺和进来,这事情就不得不借助崔洁的帮助了。”

心间一揪,我垂眸不语。

凭什么要去求她?哪怕她是主动要帮忙,我又拿什么身份去接受?女儿和母亲的关系么?

真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不求她,我们会死吗?”我仰头看他,嘴角掠起一丝嘲讽,“合着偌大的一个甄家堡竟然还要靠她才能存活?”

“但是你也只是一个人。”曲禾一针见血,神色有些怜悯,“甄小竹,你倔强你执着,但是,有的时候,示弱也不代表你软弱。”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闭上眼,拉起被角准备睡觉。

戛然而止的对话,整个空间半晌也没再有声响,只有我们各自平缓中带点几分复杂情绪的呼吸在起起伏伏。

曲禾突然轻叹了口气:“猪,你这睡相是打算让我睡地板么?”

我眼皮一抽,不自然地将大张的腿并拢,缩成小家碧玉的躺姿,大方地拍拍身边的床位,冲他抬抬下巴:“上来吧,本宫赏你今晚侍寝。”

隔着不远的距离,我清晰地看见曲禾的眼眸间有什么奇异的光芒一闪而逝,叫我不觉怔了怔,轻咳着嗓音解释:“别想歪,就是一玩笑……喂!”还没说完,一具温热的身体突然靠过来,伴随着这人带笑的声线:“要怎么侍寝?”

“把你的脚拿开!”我使劲地将他压上来的一只腿往下掰,可惜力气不够,硬是眼睁睁地由着他将我压在身下。

傻眼模式定格中……

曲禾俯视着我,漂亮的一双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亮,额前的头发有几缕不听话地扫过眉间,邪魅中尤带着点可怕的诱惑!

“你丫别玩了!赶紧给我下来!唔……”

震惊也不足以概括我现在的感觉……曲禾在吻我……不再是飞机上的蜻蜓点水……而是……

“啊!甄小竹你变异成狗了么?!”这人捂住嘴,坐直身子,对我低吼。

我抿抿唇,淡淡的血腥味还在口腔里弥漫开去,抬眸看着他:“曲禾,我们是盟友,没有哪对盟友会这样子的。”

他似乎也来气了,轻玩的笑意凝在唇角:“这样子是什么样子?”

我虎躯一震,曲禾这厮确定不是被调包了么?!

“睡觉吧,”他软了语气,倾身帮我拉好被子,自己则枕着一边的一条毯子,长腿交叠着靠在墙上假寐。

“甄小竹,”大概过了一分钟,他幽幽地说,“你的吻技真是烂得可以。”

“去死!”想了想,耐不住好奇地问,“男人会更喜欢吻技好的女人吗?”

曲禾似笑非笑地提醒:“等你从这里出去,去下一个地方呆上几天后,就会明白的。”

“什么地方?”

“唔,夜店而已。”

白了他一眼,决定放弃这种暧昧不清的话题,在监狱里谈风花雪月真的是太诡异了些。

刚想酝酿出几分睡意来,牢门却在这时突然开了,陈少庆拽着鞭子面色略沉地地走进来。

“甄小竹,有夜讯。”

以前老巫婆和我说过,人的睡眠一旦不足,精神力也会松懈,这个时候对他再加以高压和高频率的提问或质询,会得到很好的效果。

曲禾却在我爬下床的时候拉住我,凑过来低声说:“无论见到谁,问了什么,都说不知道。”

我无声点点头,猜想陈少庆是打算用夜讯这种办法逼我承认,但是,我所知道的也就是他看到的现场,郑有才死了,现场就我们三个活人。

再污蔑也要有证据,虽然那枚薄刃和我关系匪浅,但只要召来傅天辰或是那次跟随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然而,当看见一道陌生的身影站立在审讯室内时,我突然觉得,这事情还真是要越扯越大了。

“你就是甄小竹?”这个男人已经并不年轻,头发虽然还是茂密的,但耳鬓处的银丝仍在灯光下显出几分沧桑来。

“我是郑明韩,有才是我儿子。”他的眼睛像是整个暗夜里最诡谲的一道犀利光束,生生地将我整个人都剖分了一遍,“唯一的儿子。”

我很少这么怕一个人,老巫婆算一个,因为她有着我不敢以下犯上的辈分在,为人又总喜欢欺负小辈,我除了忍着忍着,偶尔顶上几句过过瘾,也真的不敢做什么报复。

傅天辰在某种意义上也算一个,我在他面前总不能展现最自信的自己,总是揣着一份卑微,不敢高呼不敢质询,而表现出的往往又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来,矛盾而狼狈。

老爹也算一个,他平时对我宠爱有加,某些时候发起火来也相当得有破坏力。

或许,曲禾也是一个让我害怕的人,至于为什么害怕,真要说,倒是竟然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