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可以把这句话当做对我的夸奖。”叶瑾年象征性的弯弯唇。虽然这样问,但事实上她也不认为年乐乐的死会是隐龙的手笔,以隐龙的实力跟手段,完全有能力将那段监控录像改善到天衣无缝,根本不可能出现自己发现的那种明显疏漏。
只是龙越口中的资格……叶瑾年脸上露出些疑惑:“林家有邵氏做后盾,在旗临市并不是完全没有实力。”
“呵,年小姐是想要从我口中查找真相么?”龙越笑出声来,然后缓缓摇头:“隐龙有自己的操守,即便生意未达成,也一样不会出卖雇主的信息。”
从隐龙里出来,时间还早得很,既然是打着上学的旗号出门的,叶瑾年就要等到放学的时间再返回医院。
有些懊恼的揉着自己酸疼的肩膀,离开隐龙的情况跟进去时一样,这样被拎着走的感觉让叶瑾年有股想要抓狂的冲动。
空气里混合着湿润泥土的味道,乌云散尽,下午的阳光暖而不燥,街上的行人比出门时多了不少。
龙越的话再次挑起了叶瑾年心中的疑问,年乐乐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仅从现在来看,林羽菲是最有嫌疑的那个人,她绝对有做这件事的动机。
人常说,貌由心生,可为什么她叶瑾年遇见的人,柔弱的外表下却能藏着那样冷硬的心肠?
林羽菲是这样,楚若……也是。
叶瑾年忽然觉得有点伤感,目光漫无目的的从街边商店的橱窗里一一扫过,琳琅满目的商品随着她缓慢的脚步,一个个映入她的视线。
突然,叶瑾年的脚步停在一家餐厅门前,目光定格在了街边这扇玻璃窗上,或者说,是被玻璃窗上那辆红色法拉利的倒影吸引。
正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的女人,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身材纤细,长发齐肩,柔若春水的眸子正四处张望,在寻找着什么,身上透着一股孱弱柔美的气质,惹人怜惜。
是楚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果然是不可以在背后议人的。叶瑾年想。
楚若的车此时正停在街市的小胡同里,位置并不显眼,如果不是叶瑾年无聊的在玻璃窗上找乐趣,也不会发现她。
叶瑾年拧了拧眉,现在是上班时间,楚若把车停到这种隐蔽的胡同里做什么。
这样想着,叶瑾年转身进了这家餐厅,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楚若回到车里后,再没有出来,几分钟后,又一辆银色跑车驶进那个胡同,从楚若那辆车的另一侧开过。
这并不是什么有营养的画面,可就在两辆车相错的同时,从楚若的车里突然扔出来一样东西,快速的投进银色跑车里。
叶瑾年连忙坐直了身体,速度太快,她来不及看清楚若扔给那个人的是什么。
随后,楚若驾车离去,那辆银色跑车却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小时后,银色跑车的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黑衣金发的男子,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拿着电话贴在耳侧,靠在车上打电话。
距离不算近,叶瑾年只能勉强看清那个人的相貌,算不上十分俊美,却带着一股野性的不羁。
叶瑾年确定从未在南宫集团见到过这个人,这样的人存在感太强大,她不可能忽略。
就在这时,那个人突然转过头朝着叶瑾年的方向看过来,一双厉眸中闪烁着的寒光让叶瑾年心头一慑。
好冷的一双眼睛!
叶瑾年下意识的垂眸回避开那个人的目光。
叶家多年来极力的想要转白,但对于黑道起家的叶家来说,根本不可能完全跟黑暗断的彻底,叶瑾年自幼有父亲的耳濡目染,姐姐的言传身教,却仍旧被那个人眼神中的寒意给震摄到。
本能在提醒着叶瑾年,那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可是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跟楚若有所关联?
叶瑾年握着水杯的手不自觉在的用力,她还记得楚若的身份,是孤儿。
南宫明旭曾告诉过她,楚若的父母早逝,留下了一份不菲的遗产给楚若,一年前她救了南宫明旭以后,因为没有背景也没有身份,南宫明旭担心她会为此受到牵连,所以才将她带回了旗临市。
也对,连情人都可以被说成是恩人,何况是楚若的身世?她早该想到的,不是么。
再次抬头,刚刚停放跑车的地方现在已经空空如也,那个危险的男人已经不知去向。
平复了一会儿复杂纷乱的心情,叶瑾年抬眼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该返回医院的时候。
于是,结了帐走出那间餐厅。
快速离开的叶瑾年没有发现,当她走出这个餐厅的同时,从餐厅最里面的豪华包间里缓缓走出一个人,褐色的瞳仁始终追寻着叶瑾年的身影,闪过一丝深沉的光。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邵家老爷子的七十寿宴终于来到。
作为旗临市老的牌新贵,邵家举办的这场生日宴会,旗临市只要是能上得起台面的名流几乎全部到场。
宴会的地址安排在邵家旗临市郊区的别墅里,不同于邵家主宅的古朴低调,这栋郊区别墅可谓是一片金碧华丽。
圆形的大理石造喷泉,清凉的水从人鱼怀中的海螺里喷出,映衬着四周海豚形状的小形喷泉,伴着优雅的钢琴演奏,在地灯的映射下不停的变幻着颜色。
华丽的长桌上摆着诱人的点心,正厅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传出,名流贵妇齐聚一堂。
邵司佑一身白色西装,挂着他招牌式的得体微笑,扮演着主人的角色,得心应手的应酬在众位宾客之间。
指针对准六点,灯光暗场,大家都停下了谈论,随着乐队开场音乐的响起,身着贵气唐装,气色红润的邵天傲,在邵穆恩与叶瑾年两人的陪伴下,从楼梯上缓缓走下。
邵穆恩穿着一身黑色的小礼服,平日里紧绷的小脸此刻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晶亮晶亮。
叶瑾年身上是一件湖蓝色的不对称单肩礼服,裙裾的褶皱如浪花般翻卷,简约大方又不失朝气,黑曜石般的眼睛静静的凝望着下方不断说着祝福的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