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没死这件事瞒住了不少人,但我相信这其中,一定不会有威尔那只老狐狸,当初霍尔克父子坚持要参加我的葬礼,还是他从中阻止才作罢的。”洛尔斯自信一笑,“而且,我也相信他没那么快死。”
叶瑾年恍然有所悟的点点头,但又觉得洛尔斯似乎很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心中一跳,不想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说起来,我前几天刚刚才见过霍尔克少爷。”
“应该是为了乐乐的事吧,老头子心里不安,总会做出些廉价的补偿,就好像当初对丽莎姑姑那样,人不在了,态度也就变了。”洛尔斯笑,“英国那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年乐乐不可能再醒过来,老头子再偏心,也只能把眼光放回到我跟霍尔克之间。现在这个时候,邵家跟叶家应该正把眼光放在布诺斯家族身上,我又何必出来自找麻烦呢。”
叶瑾年微微垂下眼眸,心里叹气。洛尔斯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将自己失踪的事情引向对他最有威胁的霍尔克,由他来坐收渔利,一旦这个时候叶家抽走了对霍尔克的支持,再加上司佑……当真是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但这些都不是叶瑾年最担心的。洛尔斯的这些话,都不是该说给自己听的,可他却偏偏说了,知道的越多就代表越危险,退一万步讲,即使洛尔斯不会害自己的命,也根本没打算放自己走出这里。更何况从进门到现在,他眼底的那股隐忍的杀意,由始至终就没有淡化过。
“为什么年乐乐不可能醒过来?”叶瑾年忽然抬头。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
年乐乐虽然昏睡着,但谁能保证沉睡的人不会在某一天忽然清醒过来?自己的苏醒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我还以为,叶小姐也一样不希望她醒。”洛尔斯的手搭在膝上,眸光带着几分审视:“你对年乐乐的关心,似乎有些多。”
饶有兴趣的勾起唇角,在这种时候,她关心的不是自己,反而是她的‘情敌’。
“也许吧,就好像你对叶家的关注也尤其多一样。”叶瑾年挑眉,“刚刚这些,就是洛尔斯少爷将我带到这里的原因么?”
“当然不是。”洛尔斯摇头,“晚姨很喜欢热闹,我特意让人请了叶小姐一起来这边过年,唐突的地方希望叶小姐能够多包涵。”
包涵。
叶瑾年看了眼笑得越发真诚的洛尔斯,这几年同在英国主宅接受训练,叶瑾年自认没有学到洛尔斯的本事,可以将这么差强人意的借口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下药、掳人、困禁,这个‘请’字说得还真是‘贴切’。
“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成铭忽然出现在门口,朝着洛尔斯恭敬的说道。
“去楼上请晚姨下来。”洛尔斯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极为绅士的向着叶瑾年递出手去:“叶小姐,希望你能有一个愉快的新年夜。”
呯……
烟花绽放,在黑穹上爆开绚烂的颜色,流光溢彩,明亮得连漫天繁星都黯然失色。
转瞬即逝的耀目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映照在房内几人的脸上,凝重阴郁的表情里,没有丝毫新年的火热气氛。
“已经是第四天,年年仍旧没有任何消息。”叶朔坐在主位上,紧锁着眉头一脸沉重,严肃而沉郁。
“南宫明旭这几天一直在郊区的别墅照顾许丽华,没有跟什么特别的人接触,应该跟这件事没什么联系。我已经让司佑跟旋昊过来这边,但愿他们有新的线索。”抱着叶扬坐在另一侧沙发上,叶瑾然面色憔悴,她赶去酒店时床上的被子还是暖的,可见叶瑾年刚被带走不久,可是已经查了四天,丝毫线索都没找到。更离谱的是,派去保护叶瑾年的人,根本没有发觉有人掳走了她。
对方究竟是谁?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两个人。
“司佑,怎么样?”叶瑾然眼睛一亮,站起来迎向走在最前面的邵司佑,背后,叶朔双手撑着轮椅,同样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直到邵司佑缓缓的摇头,两人同时暗下了脸色。
“爹地。”叶扬从沙发上规规矩矩的站起来,目光绕过邵司佑,看向他身后的黑衣男人,唤道。
男人发色金黄,一双紫黑色的眼睛沉蕴幽邃,扫过叶瑾然,然后朝着叶扬走过去,很自然的坐到叶瑾然刚刚的位置,叶瑾然咬咬唇,眸光微闪的坐到叶扬的另一侧。
“已经查过了从我跟年年分开到现在这段期间起飞的所有私航,其中有两架飞机属于布诺斯家族,航线的目的地分别是英国跟瑞士,按照从林瑞那边传来的消息,飞往瑞士的那架私人直升机已经在四个小时前再次起航,目的地一样是英国。”连续几天的不眠不休,邵司佑眼底密布着血丝,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是霍尔克?”遇到叶瑾年的事,叶瑾然一贯的冷静早就被打破,眼底浮着隐隐的戾气。
“你冷静点。”黑衣男子拧起眉,按住叶瑾然的手,看向邵司佑中肯的说道:“霍尔克的可能性不大,他现在至少还需要叶家的支持。”
“我反倒希望是他,至少年年会更安全。可惜如果真是他,不会让我们查的这么容易。”邵司佑按了按跳疼的额头,在叶瑾然打算反驳之前继续道:“当然,也不排除欲盖弥彰的可能,但如果他想要动年年,之前在邵氏的巧遇就是很好的机会,不会白白的等到现在。”
叶瑾然点点头,的确,上一次叶瑾年都巴巴的送到家门口去了,霍尔克也没有动她。但假如不是霍尔克,那会是谁?
“如果是他知道了年年的身份呢?”一直沉默听着几人说话的叶朔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静默了下来。
邵司佑身侧的手慢慢握紧,自己最最担心的一点被叶朔一语道破,假如霍尔克知道了叶瑾年跟年乐乐是一个人,究竟会不会为了权力伤害她,谁都没把握判断。
他这么想,其他人也都一样。
“殷瑶跟龙越那边怎么说?”叶瑾然叹了口气,打破了几人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