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齐贵妃咬着牙道。
敬懿太后道,“哀家可以亲下懿旨赐婚,这样你便可以从这场冲喜的风波当中摘出来!”
齐贵妃面容狞了狞,“可这人不是过一个下作的商贾庶女……”
“你不是说只要有机会不管什么你都不会放弃吗?怎么?一个商贾庶女便让你改变主意了?”敬懿太后讥讽道。
齐贵妃挣扎半晌,然后咬下了牙关,“好!我信你,只是,这样的女子,没有资格成为若儿的正妻!”
敬懿太后看着她,神色平静,“看来你也并非多想救若儿。”
“我……”
“罢了,哀家累了,你还是先去想想吧。”敬懿太后起身便要往外走。
“等等!”齐贵妃叫住了她,双手紧紧攥着,“正妻便正妻!只要若儿可以没事了,我什么都可以接受!”
不过是一个下作的商贾庶女罢了,将来还怕收拾不了她?
当年的明元皇后还是太祖的结发之妻,可是最后还不是为明诚皇后窦氏让了位子?
齐贵妃垂下了眼眸,掩盖住了眼底森冷的杀意……
在齐贵妃离开之后,手执敬懿太后懿旨的传旨内侍也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之下再新年的喜庆气氛当中出了宫赶往姑苏。
随后,敬懿太后懿旨的内容便从各种渠道传到了京城勋贵的耳中。
那些正在为自家榜上有名的女儿而忧心万分的勋贵夫人们此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真正地开始享受了新年的喜悦与忙碌。
不过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这些贵夫人同时也千方百计地打听着懿旨上面用作冲喜那人的信息。
不可否认,冲喜风波最终以这般情况落幕,所有人也都吃了一惊,而在得知了给齐明景冲喜之人居然是一个卑贱的商贾庶女,更是诧异不已。
不仅是诧异最终会是这般一个人,更诧异齐贵妃居然同意。
初二,京城勋贵大臣在太极殿朝见皇帝,众多命妇则去了安极殿朝见皇后太后。
贵妃借着身子不适未曾出席,即便是早上的合宫朝见,她也未曾出席,完全未曾顾忌皇后颜面。
对于昨日懿旨一事,众多勋贵大臣心里揣测万分,自然,即便是再好奇,也不会向建明帝打听消息,因而,这个重任便交给了前往安极殿朝见太后皇后的命妇。
可不管是太后和皇后,这般重大的场合,是绝对不会说起这些的,而皇后和齐贵妃的恩怨所有人心里也清楚,因而,安国公世子夫人以及安国公二夫人景阳公主便成了焦点。
窦氏夫人在进宫之前便已经料到了这一点,而且早有了准备,应对之间没有丝毫的失仪。
虽然对方乃商贾庶女,众人心里极为看不起的出身,然而,却也没有一个人敢当着面指责商贾之女卑贱,因为太祖的明元皇后便是这般一个出身。
至于庶女,也没有大碍。
因为齐明景原本便是庶子所生之子。
在窦氏口中,这桩婚配,也不算是上不了台面,放开心些,也算是一桩良缘。
至于心里的真实想法,她丝毫没有表露过。
众人见窦氏如此从容淡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心里不禁惊奇万分,京城之中谁不知道窦家的忌讳?
窦氏虽然已经嫁给了齐家,可说到底还是窦家女,难道一丁点的在意也没有?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些身负重任的命妇还是不愿意作罢,将话题直接烧到了窦家的忌讳上面。
窦氏的脸色方才开始有了变化。
齐明景迎娶一个低门户的女子冲喜这对她来说没有什么,甚至她打心底希望齐明景迎娶一个低门户的女子。
以齐明景此时的情况,说不定真的活不成,若是三房迎进了一个出身高的三少夫人,那将来恐怕又会有一番纷争。
如今来的是一个出身不高的,将来不管如何,安国公府都可以压制的住。
即便是齐明景没了,安国公府也当做是多养一个闲人罢了。
这般的结果,对安国公世子夫人来说是再好不过。
可是偏偏如今来了一个商贾庶女!
窦氏虽然已经和娘家关系疏远,但是她始终还是出身窦家!
景阳公主见窦氏变了脸色,便出面解了围,景阳公主出了面,众命妇只好作罢,有几个仍不愿意放弃得,便试图从景阳公主身上挖消息,虽然景阳公主没有这般多的忌讳,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以及窦氏,却也没有公然表达自己对这门婚事的不满,只是不冷不热地说既然上天注定,便是缘分。
众人从两人口中挖不出任何的内幕,也没有再继续穷追猛打,又寒暄一番,便各自散了。
出宫之时,景阳公主拉着窦氏一同上了她的马车。
窦氏自然是明白她有话想说,没有拒绝。
上了马车之后,景阳公主便沉下了脸,“大嫂,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从京城里面选的吗?即便不能选勋贵名门中的闺秀,可是如今选这般一个人……却也是太过于寒酸了!这样一个出身之人,如何能给明景带来福气!而且,这商贾之女……”
话没有往下说。
窦氏自然听得出她未曾说出口的话是何意思,吸了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沉郁,“既然是觉远大师挑选的,那定然会是一个好福气的女子。”
让窦氏心里沉郁的除了对方乃商贾出身这一身份,还有一份是因为景阳公主对齐明景的态度。
景阳公主和二爷只生育了一个女儿宜瑄郡主,并无儿子,而且因为她是公主,二爷即便想纳妾生子也不得,也许是因为没有儿子,因而她对明景也是很好,即便她不待见姚氏。
而当窦氏心里不是滋味的便是,她的儿子齐明昊方才是安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可是,景阳公主却对齐明昊淡淡,却对一个庶兄之子格外的亲近。
窦氏心里也清楚,景阳公主这般是与贵妃的态度有关,可这样她的儿子便像是低了齐明景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