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面色渐渐沉了下来,昨日的事情还未弄清楚,如今两人便去了镇国公府了!“让人跟上去盯着,看看是不是真的去了镇国公府!”
“是!”
从出了安国公府之后,荣华的身子便一直紧绷着,即使她已经很努力地想平复自己的思绪。
齐怀若曾经想试着让她平静下来,可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便作罢了,在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后,即使是他也未必能够冷静面对。
如今他们要去见的人极可能是她的杀母兄的仇人,若是想让她平静如水,便是太过于苛责了。
齐怀若没开口叮嘱,荣华却先一步开口。
“我不会失态。”
齐怀若一愣。
荣华看着他,“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莫说如今还不确定镇国公是否做了那些事情,即使真的证实了,我也会忍着,因为,现在即使我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去报仇,也未必能够成功!”
齐怀若信了她的话,可是却无法松下紧绷的心弦。
“你不信我?”荣华笑着问道,不过笑容有些难看。
齐怀若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无能罢了。”
荣华一愣。
“身为丈夫,不能让妻子安心,枉为丈夫。”齐怀若道。
荣华心头一揪,“你很好,真的。”她看着他,缓缓继续:“遇上你,或许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
齐怀若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荣华……”
坦白的话涌上了嘴边,最终还是被理智压了回去。
“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包括他自己,他都不会允许。
荣华笑了笑,虽然没有说话,却也已经是信了他。
齐怀若震下了心头的千头万绪,“待会儿我们应该是先去见罗老夫人。”
荣华点头,随后看向了放置在一旁的锦盒,幽幽道:“当年的明元皇后是真的死在了太祖皇帝的手中?”
“百年过去,所有的真相都已经湮没在了尘埃中。”齐怀若没有回答,“至少在史书上,太祖元后死于急病。”
“男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女人,甚至结发之妻之时,究竟是何种心理?”荣华缓缓问道。
齐怀若一愣,随即正色道:“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如此。”
荣华看向他,笑道:“也是。”
齐怀若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当即岔开道:“前任镇国公去世之时,罗恒还年幼,罗家旁系欲夺爵位,罗老夫人一介女流却撑住了局面,虽最后是皇上出手平息,但是罗老夫人能够在那等时候稳住局面,保住罗恒,绝对一个简单人物。”
“为母则刚。”荣华回道:“罗老夫人很清楚若是罗恒失去了爵位,那他失去的不但是这镇国公府的家业,甚至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只是……”话停了下来,沉思会儿,方才看向齐怀若,正色道:“此次添妆一事,罗老夫人究竟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齐怀若也想过这个问题,“应该知情。”
荣华蹙眉。
“罗恒很孝顺。”齐怀若认真道,“而且,这般大的事情,罗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
荣华沉吟了下来。
齐怀若也沉思会儿,“是真的无意还是另有目的,待会儿见面,大约也能明白。”
荣华看着他半晌,然后点了点头。
作为三大国公府之一,镇国公府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说镇国公府是三大国公府中最奢华的。
罗家虽为勋贵,却并未放弃祖宗家业,在银钱上面自然不缺。
只是和其他两大国公府相比,镇国公府却显得寂寥许多。
如今住在镇国公府内的便只有承继爵位的嫡系,便是出了罗淑妃的这一脉也是离了国公府居住,不过因为罗淑妃的关系,罗恒特意在镇国公府旁建了一座六进的宅院供其居住,而这座宅子离国公府也不过是一堵墙,墙上还开了一个门。
因而也和住在国公府中没有多大的区别。
自然,这些都是做个外人看的。
即使是罗淑妃的娘家,和罗恒罗老夫人的关系也不算是亲近。
当然,当年争夺爵位一事是根本原因,不过事后罗家的旁系也是想办法修补,只是可惜罗老夫人深居简出,沉迷佛法,而罗恒却常年在外,便是幼时也不例外,所以这些人便是有心也是没有机会。
日子渐渐长了,上门来的人也少了,也只有在重大节日或者有需要的时候方才会登门。
而当这些时候,罗恒也没有记恨当年之事,几乎有求必应,这也更加使得罗氏族人养成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习惯。
渐渐的,镇国公府便越发的冷清。
便是连里面伺候的下人也显得格外的沉默。
齐怀若两人的马车方才停下,镇国公便已经有人在门口处恭候了,而且来人还是镇国公府的总管,这般待遇对两人来说可以说是超规格了。
“二少爷,二少夫人,老夫人等候多时了。”总管上前,恭敬相迎,“软轿已经备好,二少爷,二少夫人,请。”
齐怀若没有拒绝,带着那装着血玉如意的锦盒,又请了镇国公府的人将里面剩下的礼物拿出,方才携荣华走进了镇国公府。
他们此趟前来除了车夫之外便没有带其他下人,车夫自然是不进院子的,所以,齐怀若不可能丢下荣华一人。
好在镇国公目前没有娶亲,连个妾室也没有。
镇国公府的后院便只有罗老夫人一个女眷。
罗老夫人虽说是女眷,但属于长辈,镇国公府的总管连同齐怀若一同请进了后院的原因。
从镇国公府的大门到罗老夫人所住的荣安堂直直走了一刻多钟方才到,软轿停下来之后,荣华便见一个婆子站在了院子的门口恭候着。
那婆子见了荣华两人到来,随即也迎了上去,“齐二少爷,二少夫人,老夫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如此惊扰老夫人,明景深感不安。”齐怀若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