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明显,我怎么会看不出来?”荣华还是微笑。
齐怀若脸色有些难看了,沉默半晌,然后道:“荣华……”
他想将心里的闷气发出,可想想,他似乎并没有这个资格。
他们的婚姻本就只是表面的。
而他也承诺过她,不会强迫。
齐怀若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站起身来,欲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荣华旋即起身,冲口而出。
齐怀若停下脚步看着她,正色道:“将那青荷给撵出沧澜院!”
他不能对她不满,难不成还不能发作一个下人?
迁怒。
没错,他是在迁怒。
他不愿意面对她不在乎他的事实!
“不是说了没事了吗?”荣华蹙眉道。
齐怀若却坚持,“心怀不轨之人留在身边定然会出事!”
“我知道这是你的主意,可其他人却不知道,你这样做岂不是让我一进门便落的一个不好的名声?”荣华仍是不赞同。
齐怀若沉吟了一下,“你放心,我会找一个好借口的。”
“你……”荣华的话停顿了下来,她有些不明白为何齐怀若这般坚持,即便是维护她,但是,那青荷如今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威胁,反而这时候处理了,“你为何非得处理那青荷?我都不在乎,你更是无需……”
“就是因为你不在乎,所以我才要处理了她!”齐怀若脱口而出,可说完了之后,自己却先愕然起来了。
他似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将这些话说出。
荣华心头颤动着,“你……”
齐怀若想将话收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只能坦然苦笑:“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妻子这么大方。”
“是吗?”荣华也是笑道,“我以为齐人之福是每一个男人都想要的。”
“并非……”
“我有些累了,青荷一事还是缓缓吧,我不想一进门还未弄清楚情况便惹了众人的注意。”荣华起身打断了他的话,似乎并不愿意听他接下来的话。
她在逃避。
逃避着从他口中听见自己心里所猜想的那些话。
现在,她已经无法清晰地分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既然如今她无法给予他回报,便不该从他的身上得到更多。
齐怀若,你不需要做出这般多的承诺。
或许,在她的心里,还有着将来会失望的惧意。
正如她所说的,她的多疑已经到了怀疑一切的地步。
齐怀若似乎看出了她的逃避,缓缓舒了口气,也没有继续在往下说,“我让人将她调离你身边,不出沧澜院,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嗯。”荣华没有继续反对。
齐怀若也起身,“进去休息一下,等晚膳时候我再来唤你。”
荣华点头,避开了齐怀若的视线,转身进了寝室。
寝室内,除了没有燃烧着的大红花烛,和昨夜之时并没有两样。
红绸未曾落下,墙上的喜字也还是贴着。
荣华坐在了床边,即便身心都疲惫,可是,却无法安静下来休息。
从昨夜开始,她和齐怀若之间的相处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不过是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罢了,她却仿佛已经迷失了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
是感动,还是,她的心底便渴望这种被人爱被人在乎的感觉?
荣华低着头,无法给予自己答案。
夜幕渐渐降临,夕阳的余晖让京城蒙上了一层昏黄。
很美的傍晚。
很美的夕阳。
只是这份美却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心情欣赏的,甚至许多人,都不会去注意。
裴少逸便是其中一个。
昨夜的一番酒醉以及放纵让他在今日差一点便迟到了,幸好他还不需要上朝,否则定然错过了早朝的时间。
因为宿醉,也因为昨夜的失控,让他一整日都处于浑浑噩噩之中。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衙的时辰,可这一口气还未喘匀,回到了府邸之后,便又有麻烦之事在等着他。
方才踏进了大门,管家便来禀报说厉崇文来了。
裴少逸自然知晓厉崇文为何而来,因而当他见到了厉崇文脸上的难看之色之时并不意外,不过不意外并不代表不生气。
可偏偏,他没有立场发作,因而只能忍着。
裴少逸上前,“见过外祖父。”
“不敢!”厉崇文冷哼一声道。
裴少逸压下怒意,“外祖父可是来看君儿的?”
“原来裴大人心里还记挂着君儿,真是难得!”厉崇文冷笑道,“我还以为裴大人是恨不得君儿就这样死了!”
裴少逸正色道:“外祖父何出此言?可是因为昨夜家母的那番激动之言?外祖父,昨夜下官已经跟外祖母解释过了,昨夜家母只是因为伤心过度,再次,我再向外祖父赔罪,同时也正式向外祖父保证,我裴少逸绝对不会做出那等抛弃结发之妻之人!”
“不会抛弃君儿?”厉崇文倏然站起身,面色的怒色更浓,“裴大人所谓的不会抛弃是指什么?是指裴大人自君儿生产之后便未曾去看过了君儿,还是指裴大人在妻子当晚便收用丫鬟次日便提为姨娘?”
裴少逸脸色一变,昨夜之事于他来说是失态,更是耻辱,若是可以,他甚至希望昨夜之事根本没有发生过,而清醒之后,他也做了一番处理,勒令知情之人对此事闭口不谈,可为何厉崇文会知晓?“外祖父此话何意?什么姨娘?”
厉崇文眼底泛起了嘲弄,“裴大人既然做得出为何便不怕认?原本男人收用一个丫鬟甚至纳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裴大人不觉得你太心急了吗?即便你想收用丫鬟,可也不该在君儿生产当晚便收用!即便你真的等不及了,可也不该在次日便直接将那下作的东西给提为姨娘!你这样做至君儿于何地?你是想借此逼死她吗?”
厉崇文是真的动怒了,不仅为温君华抱不平,也是这段已经投入了不少但是至今却没有收到回报却已经岌岌可危的姻亲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