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迷失5
屋子里一下子很是安静,都能听清她的哽咽。谷雪睁开眸子,恍惚一瞬,她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特有的味道。
睁着眼看着屋顶的横梁,她怀念的想要再闻一下他的味道,却是再无了那丝气味。是她太想念他了,所以才产生幻觉了?
百味瓶被推翻,心中说不出什么感受。她看了眼全身,一身新的衣裳,粗布麻衫。但不难看出这是个新的衣装。很合身呢倒是。
农夫走了,屋子里也空了,她就那样看着横梁,直至推门声再次响起。
“你醒了?若说你也是命大的,那一箭可是不浅。我家夫君出去卖柴火了,托我照顾你。我们这乡野偏村没什么好招呼的,只能是给你煮些白粥,你醒了就趁热喝吧。”她亦是一身粗布麻衫,但是却面含笑意,看起来很是舒服。
谷雪回以一笑,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她快一步摁了下“你躺着吧,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喂你就好。”
“那多谢夫人了。”谷雪赶忙道谢,她却是没有力气了,气力都在昨日用尽。
白粥被一口口喂进嘴里,谷雪一口口喝着,泪水却汹涌的流出,止也止不住。
“姑娘,你怎么了?”妇人一愣,将碗收了回。担忧的看着榻上面色苍白,滚着泪却不发声的女子。
“我也想起我夫君了,他也曾这么喂我吃东西。”他也曾用唇渡给她喝药,那景象仿佛就在眼前,她却再也看不到。
犹记得她喂他喝自己的血,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心疼。他终究是对她动心了是吗?可是为何却是那么短暂,为什么这么短暂就要夺走他。
“哎,年轻人,你要看开些。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顺心的事?听夫君说姑娘你想要跳崖,还有人还掉了下去?”
“那就是我夫君,我夫君死了。我突然觉得整片天空都黯了,天塌了。”她苦笑,将眸子闭了上,仍是抑制不住流不停的泪。
“倒是个可怜的人,都怪老身,非要提这个。姑娘伤势过重,莫要伤心,好好养伤。”妇人将被子盖到谷雪肩头,一叹气走了出去。
金銮殿,老皇帝坐在龙椅上,面上带笑的看着群臣。他终于将自己心中的大患解决,没人窥视他的位子。这个位子,他想要给谁便给谁。
鎏金大殿,众臣子俯身跪在地上,今日是皇帝封储的日子,他们虔诚的跪拜在这里,都想知道这江山以后是哪位皇子的。
自从七王爷显山露水后,群臣们无一人不肯定那就是治理江山的材料。只可惜老皇帝不喜他,甚至将他处死才罢休。关于疼爱哪个皇子,这本是皇家的事,只是记恨到了如此地步,怕也不是一个好父亲该有的。
“德公公。”老皇帝看了眼身边的德公公,德公公当即站了出来,将手中那黄缎子展了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王爷上官幽璁……”
无人再听下面说的是什么,只是当六王爷上官幽璁传入众大臣耳中的时候,地上有个人已经按耐不住。
他帮老家伙把上官西楼办了,他竟然要立上官幽璁那个蠢蛋?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上官西楼是死了,他却还活着!
哼,且走着瞧,等你这老东西死了,帝龙阙又在我手里,看看登上皇位的是谁。
上官幽璁闻声上前谢恩。他如今已经贵为储君,只要老皇帝一死,这位置就是他的了。再过不了多少日子,大权就会落在他的手上。
大殿左侧方的上官燕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谁不想做皇帝?只是要看谁能坐上了。上官幽璁,这个人注定是坐不上那个位置的,帝龙阙还在上官西楼手里,谁都休想坐上皇位!
妄自菲薄的上官兰翎,你以为你的对手是谁?你的对手不是现在立为储君的上官幽璁,而是上官西楼。你以为他死了?他怎么会死?要死也不是他先死,什么能逃过他洞悉一切的眼睛?他什么都料到了,料到了今日的情景,料到了往后的争权。这世上什么能逃过他的谋算?
就算龙椅上坐着的皇帝又怎么样?他可能算计到他千方百计排斥的老七就是那个掌控天下的人么?这江山他伸手可夺,他只不过在玩个游戏,看小丑们在他的手心里闹腾,什么时候他不想玩了,他就该将所有收起,那时候,谁还敢再驳逆他一分?
“皇太子千岁千千岁。”大殿上,叩拜声此起彼伏,上官幽璁站在大殿下,众人中央,面上满是得意的风采。
早朝结束后,金銮殿外,上官兰翎冷冷一笑,看了眼上官幽璁“六弟如今贵为皇太子,不如本王今日备下宴席,给六弟庆贺可好?”
“多谢五哥好意,孤府上还有事,还是改日等五哥府上收拾好了再说吧,听闻江湖中人将五哥的府邸闹得很是狼藉。”他看了眼上官兰翎,傲然的笑道。自封了储君,上官幽璁就将称呼改做了孤,这是一种高贵的象征。
上官兰翎眼中果闪过怒气,被强行压下“不过是死了几个人,本王的府邸还由着她们不成?”
“倒也是,孤听闻五哥院内死伤无数,不如这样,孤先给五哥调些来,先救救急,改日孤上报父皇,让他下拨些人。”妄自菲薄扛上自大,谁输谁赢?
“哼,不用了,就当本王宴请不起太子殿下吧。”上官兰翎一拂袖,扫了眼上官幽璁,疾步离去。他当真以为太子之位他坐稳了,还一口一个孤。看着吧,谁坐上皇位才是王!他既然能除去上官西楼,又何惧一个蠢蛋?!
上官幽璁一笑,看着上官兰翎离去,亦是拂袖走开。
上官燕迟在后方走了来,站在两个人刚才站的地方。这两个人,就看你们演戏了。
“倒真真是场好戏。”两步外,上官历弘一身月牙长袍迈着步子踱步踱了过来。
“七哥,也就是你这么狡诈。”上官燕迟一笑,侧头看向上官历弘。
“这叫兵不厌诈,且让他们斗去吧,我倒是有兴趣看看这场戏我导演的怎么样。”脸上不属于上官历弘的邪魅,狭长的眸子翻转间,羡煞人心。覆上老九的脸面,他一如从前跪拜在大殿上,只不过他反击了,用别人最看不清的招式。
他从不愿动用自己的兵力,那是蛮斗,周旋于这么多人间,他早学会了以暗斗明。
“七哥导演的戏,自是千古奇观。老八我可要擦亮眼睛看着了,看看这帮人时如何折腾。”上官燕迟大笑两声,并肩与上官西楼走下汉白玉砌成的石阶。
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自此展开。
彼时,谁也料不到那前几日关着上官西楼的大牢被人移为了平地。惨绝人寰的喊叫声穿透云霄。
马上,一个女子火红色衣衫飘扬,面覆银色面具。她左手握着弓弩,右手将箭羽架上弓弦,直指面前那天牢门楣上的两个大字。箭羽的前方,火焰正浓烈的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