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胆颤心惊8
“爷,你心中可还有璇儿?”她低低的问,眸子睁开,看着他。
上官西楼勾了勾嘴角,宠溺的开口“我心中从未有过别人,除了那雪天救下我的人。”
她温婉一笑,有了些生气“璇儿喝药。”
那个雪天呵,终于是注定了他们俩人的情。他是最不受宠的皇子,母亲早逝,兄弟们欺辱。那时她已经是隐入寻常人家的丫头,家门败落,她不得已当了别人的丫头。
那天的雪很大,她去给小姐上街买东西,新皇帝狩猎回来,马蹄溅黑了洁白的雪。雪堆旁,她看见一截蓝色的袖子,这是一个小男孩。他全身青紫,早已昏厥。
她呀的一声将手中的篮子丢弃,上前将他在雪堆里拉了出来。那个小男孩长得不是很好看,全身的蓝袍子也是有了很多口子,像是被树枝刮破的。
她瞒着家人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喂他姜糖水,给他煮粥,因为她把他拉了出来,所以他活了。若是再雪堆中无人管,他此时怕早已不在世间。
他对她说,只因这一碗饭,他活了下来。他也从此变得深沉起来,眉宇再不复当年的稚嫩,他开始有了他的谋划,他想当王,他想要曾经欺辱过他的人统统臣服在他脚下。
时光流转,竟已是过了这么多年。现在的他,智谋,心计,手段都足以与众皇子争天下。
屏风外,大夫小心的将药碗送至塌边。
上官西楼恩了声,将药碗接过,用勺子搅了搅。
郎璇儿半起了身子,倚在床边。
他舀了一勺吹了吹,送至了她的唇边。
郎璇儿将药汤喝尽,问道“你为何将她提为了侧妃?只因为那个扳指?”
“左翰那老狐狸是老东西身边的人,他之所以跟着我不过是因为尹逝。尹逝提为侧妃,他自然会更忠心的为我办事。至于那扳指,年叔已经在路上,谁也不知道那扳指管什么用。”
脑海里,那个女人似乎从不会像璇儿这般听话,他不过要给他上药,那女人竟然死活不肯,脸红成那个样子。
那个女人、变了很多。
脑海里尽是那个女人的模样,深夜走廊,她大胆的吻上他的唇;密室暗牢,她满是鲜血的手将扳指举起;流云小榭,她娇羞的躲进被子说自己勾引她。
自己勾引她?他堂堂七王爷,雄图霸业,她竟然说自己勾引她?
唇角散开一弯笑,是那样无心。
笑者无意,看者有心。郎璇儿一愣,他如此温柔的笑意是给她郎璇儿的把。
“璇儿,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病好了便不可以再任性了。”他抚她的发,将空了的药碗递与大夫。大夫伸手接过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
屏风外上官燕迟的声音传来“七哥,她都这样了,如何去宫中?”他有些恼,郎璇儿不是一直是他手中的宝么?怎么现在这个样子,他也舍得。
“八王爷,璇儿的身子无事,只是憋着口气罢了,如今这口气缓了上来,明日我便进宫。”郎璇儿虚弱一笑“璇儿不会误了大事。”
“是到了输赢的关头,委屈璇儿了。”他抿唇,不知说些什么。
“璇儿是愿意的,璇儿不委屈。”
夜幕褪去,北斗星空渐渐消失在了谷雪眼前。
一晚上,她站在窗前站了一晚上,看着王府中昼夜转移,看着金色的阳光将王府勾出一抹镶黄的金边。
他没有来。
他说一会就回来,可是她等了一夜,他也没有回来。
罢了,罢了,不来便罢了。
身子沉了很多,她有些头晕,伸出手想要扶住屏风,却抓了个空,身子陡然倒落,慌急之中,她将屏风推到,才勉强没有砸到她身上。
眼前的景物一点点变黑,直至最后一点也看不见,她终于瞌上了眸子。那尝尝睫毛上沾着的,是未干的露珠。
昏厥的最后,她听到有人推门而尽,慌乱的喊着“尹主子”
尹主子是谁?一个夫人是绝不会被人称为主子的。
屋子里好多脚步声进入,她最后只恍惚间听到了侧妃两个字。侧妃,是说她吗?
七王府外,一辆马车停驻,一身湖绿色衣衫的女子缓步踱了进去,门帘撩下,马夫当即挥了一鞭,马儿嘶鸣一声,很快出了那玄衣男子的眸眼。
府门外,苏媚快步跑来,跪倒在男人下方“王爷,尹主子等了您一夜,受了风寒,此时药石不进,苏媚求您过去看看吧!”
心中一沉,他挥袖绕过苏媚快步走向流云小榭。
那个女人等了他一夜?
这句话就如梦魇一般,将他的心困住,让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门被一脚踹开,流云小榭内,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背起药箱,却被这声巨响吓得一颤。
无人发现,他再也不是沉着的他了,哪怕郎璇儿高烧不退,他都不曾这样愤怒的将门踹开。
见太医要走,他冷冷拂袖,带着一股子怒气“太医这是要干什么去?”
太医浑身不觉一凉,往日见到的七王爷都是谦恭有礼,温文尔雅的。可是现在眼前的人,完全颠覆了他曾经的想法,这人一脸阴狠,就连眸子,也是带着怒气。
难道就是因为太宠这个侧妃了,才连性子都变了?
太医将手中的医箱放下,恭敬的行礼“回七王爷,侧妃主子昨夜受了风寒,这风寒来势汹汹,不似是一般的风寒呐,老臣不是不尽力,只是侧妃主子喝不进药去,就是拿天山至高至险的千年雪莲,侧妃主子喝不进去,也是无用。”
“哼!”他挥袖上前,看了眼那放回去的药箱,心中一怒,挥手一掌打在了桌子上。
“啪”桌子应声而裂,散倒在他脚下,他低头看了眼劈成几瓣的桌子,低如蚊咛的声音响起“若治不好侧妃,太医便不要出七王府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太多感情,也微微收回了些许理智,声音不大,却出奇的震慑人心。
太医顿时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额上冷汗渗出,竟不知是热是凉。
这个不问世事,玩弄花枝的王爷,何时变得如此摄人?就连语气都是这么捉摸不透。
他仿佛很愤怒,恨不得杀了他。他慵懒的语气,也仿佛并不在意,可是并不在意间,却捏住了他的性命。
破散的桌角晃动一声,狠狠的砸在了他平放在地上的手上。手上一抖,他面无血色,这个七王爷,竟是会武。
都闻当朝大王爷,四王爷功力非凡,得已领大军镇守边疆。五王爷,六王爷也是不逊于四王爷他们,得已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