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宫殿染4
都错解了谷雪,她与旁人想的根本不一样。上官西楼脸色虽看上去无异,可怎么会不醒?岚烟是不是下了别的东西?是他们看不见,摸不透的?
年叔也是说了一会话就让两个小太监搀扶了回去。
御书房里,何萧还站在一边。看着谷雪吃完肉糜粥,吩咐人端了下去。
“娘娘,你可知道九皇子……”沉吟半晌,何萧半开半合,想要说些什么,似乎又有些无法说出口。
谷雪扫了眼何萧,不解他怎么吞吞吐吐。往日的何萧,从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口直心快。或许时间一长,再怎么熟悉的人,也会变得有些疏离。只是、这事关于上官历弘么?
“他怎么了?”在威城没有看到他,她还以为他安稳的生活在自己的府邸上。
“九王爷他……出家了。在清真寺。”从知道澜妃暴薨,九爷似乎一夜一蹶不振,亏得神医医治,才得以起死回生,只是九爷无了心,一心想要出家。终于在澜妃逝后两个月后出家清真寺。
“出家?”
“是,九爷在皇上去边疆后曾交给何萧一样东西,说是要归还给皇上,此时澜妃娘娘回来了,便归还给娘娘吧。”何萧沉声,那一副画卷他曾经不小心打落在地上,画中的人一下子映入了眼眸,他一眼就瞧出了里面的人是谁。
“什么东西”她不记得曾经落在过上官历弘那里。不过说到底,这九弟对她也是很好的。有些东西,视而不见,不代表不知道。
聪慧如她,怎看不透其中的玄机。
只是有时候一层窗户纸,没有要去捅破,捅破了,不堪的就不是一个人。有些东西,还是迷糊的好。
“回娘娘,是一幅画。”何萧本无意试探,此时见谷雪应声不再说什么,也不再提起。都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谁来会去计较曾经的事?能活着,便好。
又是过了一会,何萧也退了下,御书房内,谷雪赤着脚走在地上。何萧临走时,她多嘴问了一句。何萧说皇上在地上铺上了暖玉,冬暖夏凉。
心底的尘封的一根弦被猛地触动,好多年前,她曾闹着玩说过一句话,没想到他当了真。
脚下温暖如夏,她面上微微染上笑意,爱他至深的自己,爱她至深的他。
“逝儿,地上凉。”寂静的御书房,一声略带笑意的声音破空而出。
谷雪灵动的身子一愣,当即回头。
榻上,上官西楼已然倚在了塌边,唇边带笑,宠溺的看着小孩子心态的她。
“不凉了,有了暖玉怎么会凉?”咯咯笑起,眼眸中却是含了泪水,她背对着他,不让他看清。酸甜苦辣,他们纷纷尝过,也抵不过最后如此结局么?
上官西楼挑眉,眉眼划过丝戏谑。
似是知道他要做什么,谷雪把泪水咽下,乖乖的走回塌边,一跃坐了上去。
“我知道嘛,很脏。”不等上官西楼说话,她开口。就如多年前,她光着脚踩在地上,他也是这么说的。
他笑了,那样灿烂。
一世繁华,他将三千宠爱悉数给了她。她有何委屈?
“告诉过你不要这么笑了,旁人看见了打你主意怎么办?”抱起被子往他面上嗯,她撅嘴笑骂。
好久没有的感觉了,心底暖流不断侵袭。
他还是在无奈的笑,一手挡住了被子,一手钳制住谷雪的下巴,调戏“爷今儿个高兴,给爷揉腿。”
“你妹的,老娘作威作福这么久,还没给谁揉过腿呢”动了动下巴,亏着他高兴,死到临头也能这么美。
“那就动弹动弹,作威作福久了会生虫子。”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话总是奇奇怪怪,有不乏灵动。没有放开钳制她的下巴,他轻吻她的额头。
她也不躲,任他落下烙印,嘴巴却毒蛇。
“你这是强行买卖,还不带给工资的,老娘才不给你干。别以为你有些姿色,我就被你迷花了眼。”
“是么?那逝儿打算要多少银子,朕看看能否承担的起。”上官西楼做沉思状,大手虽放松了谷雪的下巴,却又不老实的绕在了她腰间。
“你这是引诱我,加上劳工费,勉强算你一千万两吧。”眨眨眼,谷雪一手拍下愈发不老实的大手。
他们是好久没在一起了,在威城时,他们去抓鱼,她也不曾与他一塌同睡。
“一千万两,逝儿比朝歌水天一线的花魁还要贵上许多呢。”上官西楼调笑,两只手并进,呵她的痒。
室内一片欢颜笑语,都是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谷雪边笑边躲闪着,骂道“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去那里玩来着。怎么?野花比不比家花香?”
“逝儿最香。”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吻上她的耳珠,他所有的理智霎那崩溃。
他想她三年,痛苦与思念将他生生折磨得不成样子。三年后,他又是能够拥有她了,那些所谓的理智全部抛出九霄云外。
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
一个从稚嫩走向成熟的女子,一个将他身心全部紧锁的女子。她不美,每日里作弄别人,玩些小把戏,可难得张狂。
她、足矣倾城。
“嗒”发冠被她摘下,她笑得温婉。
清香扑面而来,是他独有的味道。就如第一次,她摘了他的玉冠。
身体的融合,无休止的缠绵,都将尘世隔离在外。他们的心中,只有彼此。
仅此、而已。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她翻了个身,一截皓腕搭在另一边,触手冰凉。心中仿佛一瞬失去了什么东西,谷雪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心中一沉,惧怕袭上心头。她这一生,没有怕过什么,却是怕了如今。太在乎了,所以太怕失去。
有些东西成了习惯,想戒,却再也戒不掉。
上官西楼早就是她心的所在,心若没了,那跟死有什么区别?
掀开被子跳下塌,赤着脚踩在地上向外跑去。
“咣当”许是谁都不曾想到她如此摸样的冲出来,端着肉糜粥的小丫头被吓得一惊,跳出一米远才站住。
寒风刺骨,打开门的一瞬,刮过的狂风已将她的发丝及袍子吹了起来。发丝交织,她呆愣的想要迈出御书房。
小丫头见状赶忙上前,面上焦急“娘娘,可不能出来。这外面风大,您这身衣装如何受得住这么冷的风?”
“他呢?”身子算什么,就算废了双腿,爬也要爬过去。呼吸声轻了许多,她屏着气息看着婢女,生怕错过一个字。
“娘娘是说谁?”小丫头不解,端着碟子站在一边。她对这个澜妃娘娘本就怕的要死。试想,一个死了三年的人,突然出现,多阴森啊。说不怕那是假的,这根诈尸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