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神祇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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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崩解

莫德雷德不知道为什么墨羽会对阿芙蕾雅那么重要、也不理解为什么阿芙蕾雅对墨羽总是那么的崇敬。

最让莫德雷德无法理解的,就是阿芙蕾雅在面对墨羽的时候那似乎永远都没办法消散的悲伤。

虽然墨羽在莫德雷德面前只出现过那么一次,但那一次也足以让莫德雷德永远铭记了。

阿芙蕾雅的哀伤和憧憬混合在墨羽的阴影中……即便是清淡的月光,看起来都变得厚重浓稠了起来,氛围抑郁得让人无法呼吸。

再加上后来莫德雷德从贝塔和阿尔法处打听到的、关于墨羽的事情,越来越让莫德雷德对那个他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充满了敌意。

墨羽,在阿芙蕾雅和共同追求他的、阿芙蕾雅的姐妹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个选择最终导致了阿芙蕾雅被迫离开她过去一直生活的家园、离开了自己的父亲和其他的兄弟姐妹,成为家族中第一个离开家门的人。

而这一切——按照贝塔和阿尔法的说法,这都是阿芙蕾雅的姐妹做的——为了独占墨羽,用尽了办法将已经是输家的阿芙蕾雅赶了出去。

可即便是如此,阿芙蕾雅看起来也并没有对墨羽完全死心……她仍旧对墨羽充满了憧憬,仍旧对墨羽的话深信不疑……

甚至,因为墨羽而一病不起……

想到这里的莫德雷德恨得几乎牙根作痒,要是墨羽现在就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墨羽击败、证明自己才是唯一配得上阿芙蕾雅的人。

“莫德雷德……你、你在说什么……”阿芙蕾雅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完全失去了血色、看起来毫无生气。

“小姐,是不是那个墨羽……他又来找你了?”虽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但不知为何莫德雷德就是觉得阿芙蕾雅的这场病和墨羽脱不开干系。

“他又说了什么了?是不是又说我会杀死小姐、让小姐你赶快杀死我?!”

“真是够了!”阿芙蕾雅还没说话,薇薇安便按捺不住站了起来,“这和墨羽有什么关系?你的脑子里想得都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莫德雷德却执拗地认为自己并没有说错,甚至觉得阿芙蕾雅和薇薇安神情的变化也都是因为自己说中了两个人的心事,“我没有说错吧?!是不是他——是他过来了吧?!”

薇薇安一时气昏了头,登时解释也不解释直接就冲到了莫德雷德的面前,伸出手便要一个耳光扇下去——

“薇薇安!”阿芙蕾雅急忙喊住了薇薇安,与此同时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啊——”

“阿芙蕾雅!”薇薇安急忙放下手又冲回到阿芙蕾雅的身边,“没事吧?没事吧!阿芙蕾雅!”

“薇薇安、我……”

薇薇安好不容易扶起了阿芙蕾雅,却在看到阿芙蕾雅的脸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惊呼:“啊!”

“小姐……”状况看起来有些不对,虽然赌气阿芙蕾雅怎么都忘不掉墨羽,但莫德雷德还是在担心着阿芙蕾雅的,听到她们两人接连的惊呼,察觉到有些不对莫德雷德急忙也想上前去查看阿芙蕾雅的情况。

“别过来——”阿芙蕾雅躺在薇薇安的怀里,薇薇安没办法拦住莫德雷德,不过好在在一旁待命的娜塔莎和菲莉反应都很快,在薇薇安那么喊着的同时便冲了上来一把拉开了莫德雷德。

因为菲莉的力道而一下子坐倒在地上的莫德雷德并没有放弃,他立刻又站了起来:“小姐,你怎么样了?”

“啊啊啊啊啊——”不过此时的阿芙蕾雅的脸完全埋在薇薇安的怀里,莫德雷德根本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用你在这添乱了!”薇薇安一边慌乱地用手死死地抱住阿芙蕾雅、替她遮住她的脸,一边侧过身一脸怒气地吼道,“把他给我赶出去!”

“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这个男人进入这条走廊!马上给我把他赶出去!我不想再看到这张脸也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靠过来就直接给我丢出去!”

这一次的阿芙蕾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根本来不及……又或者根本抽不出空去拦住薇薇安。菲莉和娜塔莎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看得出薇薇安的愤怒。

在得到薇薇安的命令的同时,菲莉便已经走到了莫德雷德的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把他抬了起来、娜塔莎则直接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

莫德雷德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直接被菲莉拖了出去、直接丢到了走廊里。

“等——”莫德雷德立刻站起来试图冲回到房间里去,“等等!小姐她到底怎么了?!她发生什么了?!”

“——”菲莉的眉头微微一皱,直接抬起一脚便将莫德雷德踢飞了出去。

娜塔莎的表情看起来也很不好看,她又不像贝塔那样总是会护着莫德雷德,所以也只是看着菲莉将莫德雷德踢飞、一句话都没说便在菲莉进入房间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咳、咳咳……”莫德雷德勉强地爬起来,只是刚刚菲莉的那一脚力度不轻、他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勉强地靠在走廊的柱子下喘气休息。

“莫德雷德?”听到这边似乎有些骚动、再加上本就离得不远,兰斯洛特出现在了莫德雷德的面前,“你怎么……啊,这里是阿芙蕾雅小姐的房间吧?”

“听说阿芙蕾雅小姐生病了,你是来看望她的吗?不过这到底是……”

“唔……”莫德雷德捂住刚刚被菲莉踢到的肚子,这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看望完病人该有的表情啊?

“发生什么了吗?”兰斯洛特体贴地蹲到了莫德雷德的身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这个时候,房间内。

“没事了没事了,冷静下来!冷静下来阿芙蕾雅!”薇薇安一边抱着阿芙蕾雅,一边慌乱地安抚着她,“没关系了,冷静一下,没事了!”

“唔、唔啊啊啊——”阿芙蕾雅却仍旧只是将脸埋在薇薇安的怀里,浑身剧烈地颤抖、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到底……”薇薇安认识阿芙蕾雅这么久,从来也没见过她现在这个样子,“娜塔莎,去叫第五大魔女过来!”

“唔——”娜塔莎转身正要走,阿芙蕾雅却伸手抓住了薇薇安,“不、不要……”

“不要,那你……”薇薇安回过头,看到阿芙蕾雅的脸的瞬间、整个人都好像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愣在原地一动都不动了。

“!”看到了这个情况的菲莉和娜塔莎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的脸……”过了好一会儿,薇薇安才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了一般,战栗着问道。

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阿芙蕾雅的脸,却又不知道阿芙蕾雅的脸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知道擅自触碰会不会有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只好将手重新缩了回来。

“唔唔……”阿芙蕾雅刚想开口说话,身上便又发生了异变,她的身体再一次缩成了一团。

“这到底是怎么了?!”薇薇安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阿芙蕾雅!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脸为什么——”

为什么好像分解了一般……一点点地消失了……

阿芙蕾雅的脸已经消失了小半,在那分解的边缘、脸仍旧像是被什么腐蚀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消失,露出里面点点的蓝色的光芒。

实际上不只是脸,阿芙蕾雅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多多少少地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看上去就像是物体的表面出现了破损一般,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物。

并且这被分解消失的速率看起来还并不慢,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阿芙蕾雅整个人都很可能会就这么消失掉。

“我……”阿芙蕾雅终于勉强地开口道,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缺少了什么支撑一般变得空洞了起来,“我的状态……”

“我知道你的状态不好,但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是状态不好能够解释得了的了吧?!”

“薇薇安,你知道……我和你们不一样……”阿芙蕾雅看起来有些艰难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她的右手都已经开始消失、只剩下几根手指和半个手掌了。

“我知道,可那又——”

“我没有自己的‘物质’,我只是‘灵魂’……”就在阿芙蕾雅这么解释的同时,她的那只手也仍旧在不停地持续着分解和消失。

“我知道啊!所以你的身体状态就更依赖于你的灵魂稳定程度、所以莫德雷德离开你才会突然——”

薇薇安的话说到了一半,她便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说,是因为莫德雷德刚刚的话,你的身体已经……”

“我的灵魂、已经没办法维持这临时塑造的身体了……”那只手彻底消失了,紧接着便是手臂,衣服的袖子空荡荡地垂了下去、表示手臂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持续着分解。

“原本只是临时用‘物质’堆砌起来的身体,现在我的‘灵魂’太脆弱了,已经没办法维持这些物质现在的形态了……所以,我的‘身体’便也跟着崩解掉了……”

“喂!等等!”薇薇安急得立刻伸出手去摸阿芙蕾雅那几乎就要消失的脸,替她捂住消失的部分,“就算是这样,那你也赶快相办法停止这个情况啊!”

“这样下去的话,你不是就要消失了吗?!”

“不,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消失的……”阿芙蕾雅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空中响起的一般、缥缈不知来处,“只是物质身体消失了而已……我的灵魂还在……”

“人死了也是物质身体消失而灵魂还在啊!”薇薇安急切地打开了自己的系统,“没有什么办法能挽救一下吗!这不是办法啊——”

“啧——我的系统里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啊!娜塔莎,菲莉,你们能不能?!”

“抱歉,我们也……”菲莉和娜塔莎对视了一眼,立刻跪地请罪道。

毕竟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除了战斗之外也几乎没什么擅长的事情,要她们来想办法实在是有些太难为她们了。

“阿芙蕾雅!喂!我不允许你消失!听到没?!现在不许消失!”薇薇安无奈地抓住了阿芙蕾雅剩下的身体大吼道,“就算是为了我!现在不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