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阿芙蕾雅大人放心，这种程度我们还是可以确保的。”第五魔女也并不是没有探索求知的欲望或者不想救人，只是比起那些，她还是觉得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更重要些。
不过要是只是这么一个感染了瘟疫的人类的话，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办法保证自己和自己的研究人员不会被感染的。
“……”阿芙蕾雅难得地拧了拧眉，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同意还是不同意。
双方都沉默了许久，却都没有明确地表态。第五魔女在等阿芙蕾雅的回答，但阿芙蕾雅既不想让莫德雷德成为实验的研究品、却也知道这么做是非常必要的。
“这也不是阿芙蕾雅一个人就说了算的事情。”薇薇安看着阿芙蕾雅似乎还是没有开口表态的意思，只好开口圆场道。
“那个少年昨晚险些就因为瘟疫而死，他现在的状态还不稳定，这件事还是等他的状态稍微稳定了一些再说吧。”
“……”第五魔女愣了一下，还是低下头去回答道，“是，我明白了。”
“不，我的意思是……”阿芙蕾雅本来只是想着要帮朋友圆场，不过她的这个朋友身份实在是有些特殊……
现在估计都不是和十三大魔女平级的事情了，看这样子、他们估计都要觉得自己比他们的级别还高了。
薇薇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啊……她一点都不想成为什么管理者、卷进高层的那些纷争里。
“那这件事就等莫德雷德醒过来之后、我再和他商量。”阿芙蕾雅接着薇薇安的话继续说道，“要是没别的事的话，各位就请回吧。”
“属下告退。”十三大魔女一如既往地行了礼，退了出去。
“哎……”她们才刚刚退出了结界，阿芙蕾雅和薇薇安就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你要是不想让臭小子成为第五魔女的研究对象的话，直接拒绝掉就好了。”薇薇安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
“你呢？”阿芙蕾雅苦笑着反问道，“你平时可不是喜欢叹气的人啊？”
“我不喜欢叹气、更不喜欢被她们当做是平级一样的存在。”薇薇安一边说着，一边苦恼地摇了摇头，“而且现在看来，恐怕再这样下去，就不是平级的问题了。”
“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之间成了她们眼中只在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
“抱歉，都是因为我的原因。”
“又不是你的错。”薇薇安有些无奈地拿起了一块点心，“那莫德雷德的事情怎么办？”
“虽然我并不希望他去……”阿芙蕾雅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道，“但毕竟事关莫德雷德的同族，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找他商量一下。”
“那他呢？”薇薇安回头看了一眼城堡二楼以前莫德雷德都会在的那个窗口、却并没有看到莫德雷德的人影。
“刚刚喝了我的血，睡着了。”阿芙蕾雅轻飘飘地回答道，“毕竟我的血只能给人力量、却不能治疗疾病。”
“已经很不错了……”薇薇安吃掉了刚刚拿起的点心，又伸手拿起一块，“你看我们魔女族，血液就是剧毒。别说给人力量了，喝下不死都算命大了吧？”
“呵呵……”阿芙蕾雅轻轻地笑了起来，结界里一阵微风拂过。
“说起来……那家伙你打算怎么办？”薇薇安原本正要再去取一块点心，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
“那家伙？”阿芙蕾雅一下子没明白薇薇安的意思。
“阿尔法。”薇薇安说着看向了躲在很远的地方的阿尔法，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奇怪、也不像平时一样肯靠近她们。
“……”阿芙蕾雅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变成了一种既不是生气、也不是悲伤或者冷淡的奇怪的表情。
这、这是什么表情啊……薇薇安多少有点被这样的表情吓到，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阿芙蕾雅这种表情呢。
不过……自从莫德雷德来到这里，她也见到了很多不一样的阿芙蕾雅呢？
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期待莫德雷德真的能改变什么，不过现在看来，当时劝阿芙蕾雅留下他的建议还真的是正确的。
阿芙蕾雅多多少少还是被他改变了。
“我不知道……”阿芙蕾雅的表情复杂到根本没有词语能够形容，“昨天晚上之后，他也不肯说话。”
“虽然他是你创造的，但你们总应该彼此了解一下、多聊聊吧？”薇薇安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够了解。
阿尔法太过在意阿芙蕾雅、无论何时何地都把保护阿芙蕾雅放在第一位，结果就从各个方面都忽视了阿芙蕾雅真正的感情。
而阿芙蕾雅很多时候又都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情实感，更多的时候都是会为了让别人开心而委屈自己。
薇薇安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认识了麻烦的一家子……最近她可没少为阿芙蕾雅身边的人和事操心。
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不来帮她、难道还能指望那个黑漆漆的飞天老鼠吗？
“我……”阿芙蕾雅犹豫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薇薇安顺着阿芙蕾雅的目光看去，阿尔法在看到她们看向自己的瞬间就躲到了树后、明摆着不想被她们看到。
别扭的一家。
“不然就让贝塔帮个忙。”薇薇安正打算继续提出自己关于这件事的建议，却被阿芙蕾雅打断了。
“我去看看莫德雷德的情况。”
超级别扭的一家。
莫德雷德的回忆还在继续，接下来就是他和阿芙蕾雅在一起的时光了……他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这梦境一般的回忆中再现那个时候的场景，却被人不解风情地打断了。
“喂，苍蝇王，起来了。”有人踢了踢他的胳膊，“别做梦了，快起来！”
叫自己“苍蝇王”的人，莫德雷德还真的闭着眼睛就知道是谁。
“有什么事吗？”莫德雷德有些不悦地睁开眼睛、语气也有些不悦地问道。
“部队已经集结完毕了。”苏行阡也懒得计较莫德雷德的那点脾气，看他起来便看也不看地转向了自己的军队，“我们该准备一下出发了。”
“现在？”莫德雷德皱了皱眉，虽然现在还是夜晚、可马上就要到白天了，天已经蒙蒙亮了。
这种情况下去突袭实验室？
“小枫枫的资料上并没有详细提供守卫的情况……但这么隐秘的地方，总不可能完全没有守卫。”苏行阡看向了远处那个小小的建筑物。
“而且按照平时的时间，小冰冰的实验应该快要开始了。到时候你这废物的状态也会因为小冰冰而受到影响，会拖人家的后腿。”
“……”莫德雷德皱着眉看向了远处的建筑，“现在就出发？”
苏行阡简单地看了一下自己系统的时间，想了想还是回答道：“还有时间……这样吧，在正式开始行动之前，人家再重复一遍行动的各个要点。”
“都已经重复很多遍了！”欧阳火枫早就已经急不可耐了，“这种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不用再磨磨唧唧地重复了！”
“小枫枫，我们要确定万无一失。”苏行阡一脸严肃地回答道，“要万无一失，就一定要控制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出现失误，这种重复是非常必要的！”
“但是你都——”欧阳火枫不耐烦地准备回击，却被苏文拉住了。
“欧阳大哥，妈……爸爸说得对，我们还是再确认一遍比较好。”苏文仔细又认真地说道，“而且，我刚刚加入这个计划，对各个部分都不太熟悉。”
“爸爸再重复一遍，也好让我更熟悉一点啊？”
“你——呼，好啦我知道了！你们快点！”欧阳火枫其实一点都不打算听的，可苏文都已经站出来说话了，他也不好拒绝。
苏文留在外围镇守支援部队，要是他不熟悉情况、撤离的时候也会艰难许多……欧阳火枫最终还是勉强同意让苏行阡再次重复一遍计划的要点。
“……没问题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亚摩尔将短信的最后一句话编辑好，发给了罗伯特。
很快罗伯特便回复了他：“没问题。既然你先把艾维还给了我，我也相信你的诚意。我会帮你的。”
“多谢。”亚摩尔回完了短信，终于闭上了自己干涩的眼睛，在天亮之前让自己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
等到太阳升起，就是决定他和默尔默亚生死的日子了。
他已经不眠不休地重新制定了逃走的方案并且发给了罗伯特，接下来就只要尽快休息一下调整状态，迎接白天的决胜局了。
“少爷，喝点牛奶吧。”亚摩尔才刚刚放下手机，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墨莉萨不知道什么时候为亚摩尔准备了一杯热牛奶，端到了他的桌子上。
“……”说起来，自己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处理。
亚摩尔翻身起来，拿起了桌子上的牛奶，温度和以往一样温热却不烫手。
他握着牛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看向了面前的墨莉萨。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墨莉萨奇怪地发了条信息。
“墨莉萨，马上就要天亮了。”亚摩尔没有喝牛奶，而是先开口说道，“天亮之后……便是决定我和默尔默亚的命运的时候了。”
“……”墨莉萨握着手机，没有回复。
“到那个时候，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我是成功地带着默尔默亚逃了出去，还是失败了被斯图尔特抓住，我们都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相安无事地待在一起了。”
墨莉萨紧紧地抓住了手机，亚摩尔看不到她面罩下紧咬住嘴唇的表情。
“我想……向你道谢，并且告别。”亚摩尔突然站了起来，站在了墨莉萨的面前。
“非常感谢你……十几年来，照顾我、将我养大。同时也非常感谢你，告诉了我关于我的身世的真相。”
“不、少爷，我……”墨莉萨强忍住颤抖编辑短信，短短的几个词却怎么都打不对。
“今天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没办法再见、或者以现在的立场再见了。所以，这一次就让我最后一次以现在的身份和立场向你告别吧。”
“谢谢你，再见——墨莉萨！”
说完，亚摩尔将杯里温热的牛奶一饮而尽，转身就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