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在熟睡中的秦火冰突然睁开双眼。
茫然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自己是在……哪里?家里、不对……我、好像……
对了,是在船上……秦火冰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对了、是在船舱里……
秦火冰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简单地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梦境,想从那一片混沌中理出一些头绪来。
想不起来、怎么回事了……秦火冰叹了口气,只记得是个噩梦,好像死了很多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有时候……梦到的事情会在不久之后发生。不过,那也只是屈指可数的几次而已,完全不排除巧合的可能性嘛。
尽管很不安,但秦火冰还是努力安慰自己梦只是梦。
门外传来罗伊的声音,但秦火冰直接打算充耳不闻,反正自己本来也是在睡觉的,等他喊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反应自己就会走的。
依稀听到了欧阳火枫的声音,让秦火冰有些在意,她竖起耳朵听了听,欧阳火枫替她把罗伊的邀请尽数挡了回去,最后罗伊只能悻悻地回去了。
欧阳学长,还没睡吗?秦火冰挺想去问问他为什么还不休息,但是想想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情、或者是被罗伊叫醒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自己又不是欧阳学长的女朋友,没必要管得那么严,还是要留一些空间,朋友才能做得更久。
这么想着的秦火冰拉了拉被子,趴在枕头上回忆了一会儿刚才做的梦,不知不觉地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薇薇安的城堡中。
“你的性子还真是急。”薇薇安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略带嘲讽地说道,“我不是说了,等准备好了再派人去告诉你的吗?”
“……我只是想看看。”被尊为“女王”的男人跟在后面淡淡地说道,“看看你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法,送我去人界。”
“真是的,还想保密到最后的。”薇薇安无奈地笑着,“你要是现在就看到了,可能会导致失败的啊?”
“……”男人默不作声,到底是什么样的方法不能让自己看到、看到了还会失败,他想不到那样的办法,也很好奇。
不过其实驱使他这么早就来到这里的最主要原因,还是迫不及待。
越早到达人界,就代表能越早开始寻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意味着能越早找到。
“到了。”薇薇安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不过,您可要答应我,不管您看到什么,都不能拔剑哦?”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薇薇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请您先答应我。”
男人定定地看着薇薇安,但是薇薇安眼神坚定、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也不知道门后到底是什么,考虑到那或许并没有让他拔剑的价值,男人最后决定答应她:“好。”
得到男人的首肯,薇薇安稍微放松了一点,其实她还是很怕让男人看到他的。尽管男人答应了,但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并不一定要拔剑才能杀死一个人。
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果然和薇薇安设想的一样,在男人看到门后的人的时候,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手按到了剑柄上,几乎立时就要挥剑砍过去。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没等她拦住男人,男人就一点点地强压住了心中的怒气,他最后并没有把剑拔出来,而是缓慢而用力地把它收回剑鞘里。
“本王记得,你跟本王说过,处刑的事情交给你了。”尽管并没有拔剑,但是男人冰冷的语气还是能听得出隐忍不发的怒气,甚至少见地用了“本王”这样的自称,“他为什么还活着?!”
“还活着……吗?”薇薇安妩媚地笑了,“可是我觉得,他已经和死了没什么区别。说不定,比死去更加痛苦。”
偌大的房间里,布满着从地里冒出的冰剑,连接到房间墙壁上的锁链牢牢地将一个****着身体的少年绑在房间的中心,少年的身体被那一把把冰剑刺穿、体无完肤,少年一动不动,不知道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薇薇安清脆的一个响指,房间地面的深红色法阵随之发出光芒,冰剑同时尽数回到地底,又在下一个瞬间冒出再次刺穿少年的身体。
受到这样的刺激,少年的身体开始挣扎,没有任何喊叫的声音,然而被铐住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房间里回荡着代替惨叫的锁链的声音。
银色短发的少年艰难地抬起头,祖母绿的眼眸里不知道到底埋藏了多少痛苦和屈辱,他似乎想要说话,但是……
没有嘴,这个少年,没有嘴——原本应该是嘴部的地方空白一片。
薇薇安看到这幅样子的少年,笑意更浓,她默默地走近,冰剑在她身边融化,,再次塑造成型。
“还记得他吗?”薇薇安轻轻捧起少年的脸,柔声询问道。
少年眨着茫然的眼看着门口“陌生”的男人,摇了摇头作为回应。
薇薇安强迫少年盯着自己的眼睛,近乎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是莫德雷德哦。”
“!”少年的瞳孔因为惊惧而瞬间收缩,他奋力地挣扎着,向着莫德雷德,似乎想喊些什么,但是没有嘴的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锁链的声音。
那锁链嘈杂的声音显然让薇薇安非常不悦,她随手拔起一把冰剑,便从少年的肩膀刺了下去:“够了,给我安静一点!”
少年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强忍着不再挣扎的他抬起头看向薇薇安,想要诉说什么,忍不住流下泪来。
“这才是好孩子……梅林。”薇薇安满意地笑了,“看样子,你对这个名字还有印象,是吗?”
梅林顿了一下,泪水更加抑制不住,最后他还是沉重地点了头。
“那么,你也记得阿芙蕾雅,这个名字吧?”
梅林闭上眼,痛苦地点了点头,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痛苦。
“……只是这样,根本算不上生不如死。”莫德雷德冷漠地开口,“真正的痛苦是什么滋味,从中体会不到半分。”
对于莫德雷德的话,梅林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他只是闭着眼,不停地流着泪。
“呵呵,是吗?”薇薇安一边抚摸着梅林光洁的下巴,一边意味不明地说道。
莫德雷德不说话了,这也未必,薇薇安的封号可是“罚”,她对梅林所施加的惩罚,或许并没有自己所看到的这么简单。
对她来说,小姐、阿芙蕾雅,也是非同一般的存在。哪怕是梅林,她也不会手软的。
不管梅林到底承受了多少,都绝对……不及自己的万分之一。
薇薇安微笑着挥了挥手,冰剑和锁链都在一瞬间消失了,梅林瘦削的身体直直砸到了地上,但是,没有薇薇安的命令,他不敢、也不能站起来。
“我亲爱的大魔法师梅林,有点事情,要你帮忙。”薇薇安俯下身,拽着梅林的头发,拉起他的上半身,逼他看着自己。
梅林绝望地看着薇薇安,等待着她的下文。
“不必那么紧张,我说过,我不会杀了你的。”薇薇安的手松开,滑到了梅林的脖颈处,轻柔地来回滑动着,她轻柔的声音里带着魅惑,“你会帮忙的,对吗?会给你‘特别’的‘奖励’哦……”
梅林愣了一下,泪水再次无法抑制地流淌出来,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被泪水洗刷得无比清净的眼眸里闪烁着无尽的感激。
薇薇安再次妩媚地笑了,她轻轻地吻了吻梅林的额头,站起身来展开系统,从中拿出了一套衣服随意地丢到了梅林的身上,然后便不管拼命地捡起衣服穿上的梅林,径直走回到莫德雷德的身边。
“他?”莫德雷德的言语间都透露出对这个叫做梅林的少年的强烈反感,“让他帮忙?他能做什么?!”
“别这样,女王大人。”薇薇安回头看着终于穿好衣服,勉强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向这边走来的梅林,“您可别忘了,梅林的身份。”
“……我一直记得。”莫德雷德恶狠狠地看着梅林,梅林看着他,也有些犹豫要不要走过来,“他是,帮助那个暴君,害了我、害死小姐的人。”
“我不是在说这个。”薇薇安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有对莫德雷德所说的话的内容表示反对,“我是指他的血统。”
莫德雷德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你是说……”
“用他的血炼化的传送阵,加上用他的身体炼制的材料。在隔离结界最薄弱的地方,就能打开通向人界的传送门。”
“……你是因为才留着他?”莫德雷德反问,尽管他知道薇薇安绝对会想到自己会返回人界,但是他并不觉得她能未卜先知到这种程度。
薇薇安一边招手示意梅林过来,一边微笑着回答道:“这个嘛,谁知道呢?”
“……”看着梅林走进,反感和厌恶逐渐蔓延的莫德雷德转过身去准备离开,“算了,我不想再看到他,最好快点解决掉。等到传送阵完成的时候,我会再来的。”
“恭送女王陛下。”薇薇安行礼,恭敬地说道,等到莫德雷德走远后,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梅林不怀好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