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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解剖楼暗战惊魂 (1)

雷放和系办公室取得联系后,来到病理解剖实验室接待室。在门口,便见到了前来协助办案的一位很有风度的教授,此人最多四十岁,穿白大褂,戴着一副白边框的眼镜,学者风度十足。

“张晋成,医学实验室副教授!”

这位张副教授伸出手来,与雷放握了一下之后,就拿出钥匙。

“请吧,尹教授临时有事,委托我辅助警方。”

“那就麻烦您了!”雷放有些歉意地说。

“我们这里是警务解剖学教学基地,别见外。”

见张副教授很热情,雷放很高兴,二话没说,和苏慕云一起跟着张副教授径直去后院那栋阴森的解剖大楼。

森严的铁栅栏将整座大楼笼罩得密不透风,解剖室茶色玻璃窗带给两人一种令人恐惧的遐想。建筑物的幽深处,便是行人稀少,阴森森的解剖区。雷放和苏慕云首先进入病理解剖实验室一室。顿时,空气中弥漫的福尔马林浓郁气味扑面而来,那是尸体库防腐剂的独特气味。

他们随着张副教授下了地下室,正巧看见两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女生推着一具尸体静静地走出来,从尸体裸露的脚可以看出,是个年轻女性。雷放注目了几秒钟,一声轻轻的叹息,就拉着苏慕云向里面走去。

“医学院学生上解剖课,来,这边请。”张副教授推了一下眼镜,礼貌地说道。

张副教授一脸严肃,走在前面,穿过阴森寒冷的冷藏解剖室,将神色紧张的雷放和苏慕云带进最里面的走廊。然后,三人坐电梯到地下室,进入防护严密的有黄色电离辐射标志的区域。

刚才的紧张气氛让苏慕云有点眩晕,她靠在墙上,脸色苍白。

“你没事吧!”望着苏慕云虚弱汗颜的神情,雷放关切地问。

“怪吓人的,我没事。”

雷放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个微型相机,还有卡尺与刀具,然后戴上白手套,要给梓夜的尸体拍照,然后可能进行小腿测量,并带回一点皮肤组织。

张副教授进入地下室后,一直很少说话,当厚重的防护门被关闭后,他从一个黑色柜子里拿出两套很重的黄色连体服。

“雷警官,这位女士,请你们套上铅衣防护,这具尸体很特别,死前曾经受到致命放射源钴同位素60污染,虽然两年过去了,尸体还是有放射性的。”

“钴60?”

“嗯,这种放射物质对人体有致命伤害。”

“是不是食品工业用来杀菌的那种元素?”

“钴元素家族有五种同位素,钴为有光泽的银灰色金属,其名称源自于德文,原意是‘妖魔’,具有强烈放射性。钴60是一种穿透力极强的核辐射元素,医学上用来治疗癌症,也普遍用作杀菌、检测无损探伤,遭受辐射有致命危险。”

教授滔滔不绝地介绍着。雷放早就想知道梓夜致命伤害的元素到底是什么,所以对教授的话题极感兴趣,“它有多大辐射量?”

“钴源强度很大,一个正常人如果没有防护接触它几小时就会死亡,轻者接触八小时患上血癌,就是俗称的白血病。它半衰期为5.27年,所以,你知道我说的意思吧!”

“尸体至少还要在这里保存三年?”

“是这样。真不知道这个可怜姑娘怎么遭此厄运的。”张副教授惋惜地说着,还马上将走廊的灯光点亮,让雷放和苏慕云把防辐射衣换好。

“教授,您以前解剖过类似尸体吗?”

“没有,光艳美妙的尸体加上辐射,那是个美丽的诱惑,可没人敢越雷池一步!”

教授面无表情地开了句玩笑,严肃的气氛似乎出现了一点情调,不过雷放听来却很凄凉。只听张副教授麻利地打开保险柜外门,一边操作,一面从验尸台拿过一个塑料夹。

“这个叫苑梓夜的女子生前漂亮,头不见了,不过身体一样是美不胜收,苗条的尸体,令人难忘,你看,这是入库时照的照片。”

教授口中念叨着,递给雷警官一张病理实验室标本尸入库卡片,照片是当年将尸体运来时拍摄的,被白色雾气笼罩着的神秘的手术台,犹如荒凉的坟墓前摆放的死亡之床,将照片上的无头尸装扮得很恐怖。画面上美丽轮廓依然看起来很诱人,缺憾是没有脑袋。由于是裸体女子尸体,雷放不好意思仔细看,扫了一眼后交还给张副教授。

“这是进标本室前照的?”雷放不得不承认,刘毅的错觉是有依据的,这具尸体美妙绝伦。

“冷冻作用造成肌肉萎缩,那时候的臃肿会因为脱水而苗条,应该比照片更有魅力。”教授扶了一下眼镜,对着照片说。

“警方按自杀结了案,其实缺少法医解剖证据支持。”

“张教授,您知道校方对这件事怎么回应吗?”

雷放换了角度,想了解校方对此的反应。苏慕云也插言道:“是啊,校方是有责任的,这姑娘是受害者,他们应该给一个解释。”

“校方否认一切,也难怪,哪个学校愿意承认让学生接触放射性元素?所以这个女孩是怎样接触到放射源的仍是疑问。遗憾的是,没人深究其咎。”

苏慕云暗暗点了下头,沉默地看了雷放一眼。张副教授将两道防辐射门关闭,室内点上暗暗的红色警示灯光,示意两人向后退。

“我是第三次进入这里,一直没人敢来啊,有人听见过这屋子有动静。”

“有声音?”

教授的话令雷放匪夷所思,他追问:“她没有脑袋,还能活吗?”

“民间有尸体诈尸传闻,我从不相信,在我的解剖室,是不大可能走出一具僵尸的。”

教授狡黠地一笑,露出两颗牙齿,让雷放的眼睛微闪了一下。

“诈尸?”雷放觉得他的话十分蹊跷。他拉了一下苏慕云,示意她别害怕,并小声说:“教授在开玩笑!”

雷放不再多问,就见教授拿起一把特制的电子钥匙,插到尸体防护箱电子密码锁孔,一阵电流声过后,教授按动了密码数字,门开启,教授有些迟疑,接着冰冻保险柜被移动,里面不断渗透出袅袅的白气。但是,出乎雷放意料的是,保温箱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别说尸体,连个影子都不见。

突然,屋内灯光频闪了起来,铅板制作的防护墙上出现一道令人匪夷所思的红色暗影,影子又由红变白,呈现一个人的轮廓,而且随着灯光变暗,渐渐清晰起来,闪烁光的摇曳使房间变得可怕,那难以置信的身影就赫然出现在前面。

消毒药剂气味完全穿透了铅隔离墙,将房间与地下室储存尸体的味道掺和在一起。雷放忽然有所醒悟:张副教授给他们两人防护衣,自己却依然白大褂,或许这间屋子并没有辐射源,原来张副教授知道保温箱里没人!把他们骗到这间屋子,这家伙另有目的!

苏慕云吓得心惊肉跳!雷放紧紧握住她的手,等待那影子静静从墙壁走出,站立在雷放的面前。屋子里寂静得可怕,这突如其来的披头散发的神秘女子让苏慕云张皇失措。

雷放悄然拔出手枪,鬼影就站在那里,轮廓模糊起来,这里温度极低,外面的门开着,许多潮湿的气体进入,形成了浓重水雾。

苏慕云吓坏了,抓住雷放的手腕,突然抢夺下手枪,将枪对准白影叫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此刻,张副教授消失了,房间里异常恐怖,雷放抱住苏慕云,试图看清前面女人的轮廓,但是,由于用力过猛,反倒使苏慕云的手指触动手枪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