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自惭形秽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靠在站前广场前,苏慕云穿着一件水晶兰连衣裙,外罩一件淡咖啡色风衣走下来。美妙的身材配着披肩长发,在霓虹灯闪烁的站前广场犹如一道靓丽的风景,出现在雷放的眼前。今天苏慕云打扮十分特别,雷放吃惊得差点没认出来。
“雷放!”
苏慕云跑过来,高跟鞋声灵动在午夜,犹如天阶飘落的风铃,踩踏雷放的心房。苏慕云提着优雅的包站在雷放的面前,嫣然而自信地将包递给他。
“欢迎我吗?”
“欢迎,没想到你这么晚还来送我!”
雷放确实有些惊奇,心里非常感动。她今天这么漂亮,看得出是特意打扮过的,虽然眼睛里依然带有几分忧郁,但是,浓郁的香水气味让一切疑虑都烟消云散。
“我失踪给你焦急,然后现在呢,给你惊喜!”苏慕云扬起脸颊,固执地为自己的失踪找了个美丽的借口。雷放接过她的小包,微笑着表现出大度:“你在朋友家,我就放心了。”雷放言不由衷的话等于自我安慰。
苏慕云神秘地朝他笑了笑,长长的睫毛忽闪出一团谜一样的露珠:“真的放心我吗?”
“我喜欢焦急等待的感觉,你平安我不就没事了?不过这么晚了,别送了,我不放心你回去太晚。”雷放面带为难之色,却深情地望着苏慕云,也确实担忧苏慕云回去的安全。
不过苏慕云却突然拉住他的胳膊,调皮地笑着说:“我向校长请假了,班级出事后我心情很不好,这几天想出去散散心。昨晚我去了一个闺蜜家,在那里好好哭了一场,早晨就没事了!还特意准备了行装,其实就是想出趟远门,正好和你一起去!”
“和我去出差?”雷放吃惊地望着眼前的美女,他尽管很希望,可是他不信,也不敢相信。
“不算吧,顺道去看看我同学,不会给你累赘的!”
“你同学知道你去吗?”
“知道,我们是大学同学,她和我最好,她正忙着装修房子,未来老公是旅游公司的副总,羡慕啊!”
“是吗,我也有同学在靖海,可都是玩枪的。”
“所以嘛,有位美女在你身边,火药味就会淡一些。”苏慕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微笑着对雷放闪亮大眼睛。雷放犹豫了,他确实为难,可又不好直接拒绝美女的热情。他想了一下,只好搔着脑袋说:“慕云,组织上有纪律,我们在一起出门……这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我又不花费你们的差旅费!撵我,我也不走!”苏慕云执拗的样子,早已不是美女老师,而是妩媚活泼的小妹妹了。
雷放皱着眉头,无奈地想了想,其实从心里是感到高兴,因为林麦红在信息里叮嘱过要保证苏慕云的安全,她可能是找到威灵部隐藏的重要线索。但是,这件事又会被局里说三道四,他权衡了一下,还是坚持让她留在身边:“美女同志,我可是办案,你要有思想准备,到时候我们也许不会同路!”
苏慕云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美丽的眼睛斜视旁边,认真地说道:“其实,我是担心你,怕你出事,才和我同学联系的,靖海我也很熟悉,在你身边,总有个照应。”
“苏老师……我是警察,在危险中生活,是我的命运,可我怕真的连累你,就……”
“就怎么样?”
女孩眸子里闪耀着温情脉脉的光辉,仰起头迎接他的目光,然后调皮地微笑起来:“大哥,别那么愁眉苦脸,我又不是小孩子,两个人的旅程,总比孤单一人要有生活节奏。再说,到了靖海,我可以住同学那里,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嗯……我很忙,恐怕没时间陪你了。”雷放语调放低,基本同意了。
“我做你的小助手,不拿工资,可以吧?”苏慕云忍俊不禁起来。
“局里要知道我在培养一位美女侦探,后果非常严重。”
“福尔摩斯先生!美女侦探是交学费的!”苏慕云说完从包里拿出很多好吃的,娇媚地晃了晃脑袋。雷放望着她调皮而美丽的面庞,心里一阵火热。他为苏慕云高兴,自从男友死后,她一直情绪不稳定,今天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也许这才是这位美女老师的真本色。
火车载着两个渐生好感的年轻人在午夜北行,经过四个多小时,到达北方那座著名的省会城市靖海。雷放身边多了位漂亮旅伴,逐渐模糊的恋爱记忆正在悄悄再临。他望着苏慕云,感到很幸福。虽然一夜都没有合眼,可两个人激越澎湃的心却丝毫没有倦意。苏慕云情绪好转了许多,脉脉含情地与雷放同行,像热恋的情人踏上陌生而奇妙的土地,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一下火车,雷放就找个宾馆住下,打电话联系靖海市公安局的老同学刘毅。苏慕云也与同学联系了一下就出去了,可是不久又悻悻地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雷放收拾着手提包,见苏慕云一脸不高兴站在面前,有些纳闷地问。
“我可呆不了她家,刚装修的屋子呛死了,结婚干嘛这么折腾!……她要陪我逛街,我没兴趣,就想回来和你吃早饭!”
苏慕云撒起娇来,不好意思地看了雷放一眼。雷放笑了,拉开窗帘,透了一口新鲜空气:“慕云,你看看,我们只能吃中午饭了!”
“那你先去办公吧,我等你。”
“别,你还是跟我一块儿去,我可不想一回来你又失踪!”雷放说的是真心话,为提防再出现什么意外,雷放必须与她在一起。
就这样,雷放带着苏慕云上了出租车,直接去了公安局。
上午十点左右,雷放带着苏慕云按照办案程序来到靖海市公安局机要处。他将此次来埠调查事宜说明后,刑事机要档案科负责人提供了帮助,按照雷放的要求提供有关梓夜案件调查的卷宗。
中午时,当年负责此案的刘毅警官老远从出勤地回来,两个人一见面,先是拥抱,然后是你捶我打,再现当年在公安大学时的亲密。
“雷子,怎么来个突然袭击?”
“没办法,这个案子把我可折腾得够呛,实在是没时间提前告诉你!”
“那走吧,我请你们吃饭!”刘毅看了一眼苏慕云,觉得眼前一亮。“这位是……”
雷放赶紧介绍:“你看我,都忘了介绍了,苏慕云同志,北方大学艺术系老师,她也是大学被害男生的辅导员,这一次顺便过来,看看同学,正好同路。”
雷放不好意思地说完,觉得脸都有点发烧。刘毅拍了他一下,神秘地笑了:“我说呢,怎么不跟我提前打招呼,原来有位美女同行,行啊哥们,够品位!不错啊!”
“乱说什么!”
“好,我现在不说,有时间说,走吧,去吃饭!”
刘毅身材很高,目光炯炯,大学时代和雷放是最好的同学,两人都曾经参加校内特警队,来往密切,恰好当年梓夜案子是他经手的,所以正好坐下来聊一聊。在一家雅观的餐馆,三人找了一间包房,还顾不得叙旧,刘毅就谈起了那件案子。
从交谈中,雷放了解到新内容并不多,情况大抵和以前内部传阅的资料基本相同,那就是苑梓夜死前就读于本市著名的宁华科技大学,期间莫名其妙患上了白血病,之后在海滨游泳时出事,被一位捕鱼的老渔夫救起后,报告给公安局。
刘毅略有回忆地展开说:“当时她被送到医院,我们还不知道她身份,医生很快确诊她有外伤,但是最严重的还是白血病,已经晚期,我记得那姑娘体质很弱,要不是会游泳,估计早就淹死了。但是,接下来的事太让我们为难了,强烈的放射性让医生避而远之,对她的治疗也暂时中断。我们多方协调,可是涉及到巨额医疗费,医院方面很不积极。当时由知名病理毒化专家进行会诊后,得出个惊人的结论:身体放射性非常高。
到场十几名专家都难以判别辐射源来自什么地方,后来就没人敢为她治疗了。她那时候昏迷,无法确定是谋杀还是自杀。最后一致认为,苑梓夜受到严重核辐射诱发白血病,可能知道病情,心情抑郁,才会到大海里自杀。就这样,在她被中断治疗前,基本就这么定案。”
“为什么后来死了?”
雷放听了之后觉得蹊跷,这些情况和林麦红告诉他的有些不一致。刘毅解释说:“是这样的,我们知道这女孩身份,是在她入院治疗后的一周,经过调查,知道她是宁华科技大学大四女生,还是华侨的女儿,就汇报给局长。局里认为这件事马虎不得,可能带来国际影响,局长就要求我小组重新调查。
“就在第二天,我亲自拜访了苑梓夜的家,看到她的父亲,那次印象太深了,他老伴儿因为女儿的事忧伤过度,刚刚去世,苑老先生听说女儿还活着,就和我们立刻赶往医院,可到那里才知道,原来苑梓夜在夜里就失踪了,可我把气坏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报告公安局!
“苑梓夜的父亲大失所望,一听女儿竟然在医院里失踪了,当场就昏过去了。”
“到底怎么失踪的?”雷放觉得非常奇怪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