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青春是一件多么痛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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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走了远路方才懂得:越温柔,越强大(2)

这些年,我进了大公司,职位逐年上升,慢慢从负责一些项目上的事情,逐渐过渡到负责公司一个部门的事情。权力大了许多,再回头看部门的员工,他们比我年轻,走着我曾经走过的那些路,经历过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心酸。我看到公司聚会时他们开心地笑,也看到他们受到委屈时趴在位置上伤心地哭;不忙的时候,我们一起逛商场,忙的时候也会共同加班到深夜。因为经历过他们曾经经历的,所以在安排工作的时候就变得柔情很多,更会主动教他们很多专业知识。唯一的目的,只是希望他们能在这恶意满满的世界感觉到来自同类的善意。

我不希望,有一天他们因为我的某一个举动而决定从公司辞职,就跟我当年一样;我不希望,有一天他们回忆年轻的时光,想起的只是一个不停压迫他们的上司;我不希望,他们在换工作的时候,跟下一家公司的人事说,每一次加班都是自己一个人。

我希望,在我们一起工作的这段时间,他们能感受到我身上散发出来的善意;我希望,任何时候,他们想起这段拼搏的日子都会会心一笑,因为我跟他们一起走过;我希望,将来有一天,无论是工作场合还是作为路人,他们也能随时随地地对这个世界散发出他们的善意。

我相信,如果一个人尽可能地做好的事情,那这个世界一定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变得更美好一点;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艰难的时候,他们渴望有人拉一把的心情一定正如我当年。

你愿意坐下来,吃一顿简单的饭吗

看过一本书,这样描述饥饿:饿了很久的人,吃一个苹果,你会听到苹果敏感而脆弱的细胞在嘴里唱歌,唱着最动听的情歌,那些汁水在嘴巴里绽放、爆炸,开出最美的花朵,刺激着你的味蕾,让你忍不住快乐地想要跳起来。

这段描述可真美啊!美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尝尝饥饿的滋味了。然而,饥饿于我,却是最不堪回首的记忆。

我曾经有长达两年的低谷期,那两年接踵发生了如下几件事:生意失败、负债累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收入连维持最低的生活水准都不够;父亲生病,吃药住院需大量花费……那段时间我一个人住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经常连房租都交不起,更经常饿肚子。最苦的时候,五天吃三包方便面,更苦的时候,连续一周只有开水喝。

有人说:“饿是一种本能,无法抵挡。”于我来说,饿的终极状态是麻木,想不起任何食物的味道,全身上下肌肉疲软,连动弹都不能,脑子里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就是晕晕乎乎的,将死的状态。

人在一日三餐都无着落的时候,是不会想要去结交朋友的,因为困苦足以让一个人变得自卑和孤僻,这时候,朋友是奢侈品,被隔绝在世界的另一端。那段时间,我没有任何可以联系的人,没有朋友,这个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联系我妈,不是不敢告诉她真相,而是太了解爸爸突然生病给她带来的沉重打击,她无暇顾及我,我更不该拿这些事情去烦她。

也不是没有转机的,那时候年轻,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导致体重只有80多斤。被一个忘了怎么认识的男人看上,他问我:“两千块钱买你一夜怎么样?”我愤怒地哭了,拿起手边的矿泉水瓶子就砸了过去,我对他怒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现在想想,那时候可真不淡定,其实他把我当成什么人,彼此心知肚明。再后来,被住在隔壁的阿姨拜访,她很委婉地跟我讲她有一个亲戚,在山西挖煤,赚了些钱,就喜欢我这样清纯的小姑娘,说他愿意包养我。我感觉很难堪,却不像上次一样愤怒,我耐心听她讲完包养条件,又微笑着把她送出去。包养条件很丰厚,我也认真地思考了这件事,最终拒绝只是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能忍受三年饥饿,但忍受不了三年不自由;我能忍受饥饿,但不能忍受堕落。

我用饥饿维持着仅剩的自尊,尽管没人在乎。是啊,在很多人眼里,饭都吃不上,尊严又算什么呢?还不是可以任人践踏,却无能为力。多年以后,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别人怎么看我,这是别人的事,我知道我是谁,这就够了。这是难堪给我上的课。

我有个初中同学,男孩子,暗恋我五年。他刚暗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因为他每周都会给我写一封不署名的信,而我是课代表,负责收全班的作业本。当然,除了写信这件事以外,他看见我眼睛会亮,脸会红,不敢跟我说话等都证明他暗恋我。我一直没揭穿过他,也一直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不想让他难堪,也因为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在我最穷的那段日子,突然有一天,他跟我说,他到了我所在的城市,想请我吃顿饭。那顿饭我点了八个菜,三个都是鱼,我狼吞虎咽地吃,他瞠目结舌地看。最后菜没吃完,我问他:“我能打包吗?”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直接招手叫服务员拿来打包盒。他的眼神渐渐转为失望,而我却顾不得在心里跟他说一句:我破坏了你心中的女神形象,真对不起!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有了一个进入现在行业的机会。经过了很多努力做到现在的位置。但很长一段时间,那种饥饿的感觉还是紧紧地缠住我,无法抵挡。那时候,我逐渐交了些朋友,他们说很喜欢跟我一起吃饭,看我吃饭的样子就特有食欲。我总是一笑了之,他们不会了解。

在我一开始做管理工作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要跟客户吃饭。好几次吃完饭,我的领导批评我:“你怎么一直在吃,都不说话。”我愣住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知道这样不好,好在我知道怎样对付我自己。我在屋子里放了很多食物却不吃,饿了自己整整一周。

在我学了心理学之后,我知道我采取的这种方式叫“厌恶疗法”,是行为干预的一种。我一直不喜欢这种疗法,却在不懂这种疗法之前给自己用了一遍。这不人道,但不得不说,很有效。比如说,我已经能自如地在陪客户吃饭的三个小时里,用两筷子菜和一杯玉米汁和一箩筐的笑话搞定一份合同。

之后,随着时间的积累,也长了些其他的本事,比如说,即使不在这个行业里,我也能很轻易地找到其他的工作,也能做得很好,因为很多东西,一通百通。也能看透很多东西,比如说,我能一眼看清很多人无法抑制的欲望的根源,和他们不快乐的情绪。我待人越来越好,用张爱玲的话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看着还在苦苦挣扎的他们,我知道我走出来了,我挣脱了曾经束缚着我的饥饿、恐惧和出身。我知道这极为不易,我也知道有很多人挣扎了一辈子却无法摆脱。

也看淡了很多东西,比如说金钱,比如说权势和虚荣。我越来越不在乎这些东西,越来越坦然,越来越平和,也越来越珍惜那些付诸我身上的真心以及我自己的真心,我知道这些最重要,是我快乐的根源。

我很感谢自己那些年没有因为饥饿而去做任何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比如说付出一些代价去接受别人的馈赠,比如说放弃自尊,去做一些我不齿的事情。我感谢我自己做到了。

然而有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的,我的胃在造反。我经常感觉不到饿,中午或者晚上,对着热腾腾的饭菜食不下咽。我需要花半个小时时间才能勉强咽下去一两口,就算强迫跟自己说“不吃饭会没有精力去应付生活的繁重”都无法抵抗这种食不下咽的感觉。我了解我的这种情况不是厌食症,这可能跟阴晴不定的天气有关,也可能跟一段时间的忙碌多思有关。忙极累极,自然不思食欲。

就在厌食最严重的一段时间,我受邀去好朋友家里蹭饭。他烧了很多我爱吃的菜,在端出鱼汤的时候跟我说:“你刚进来的时候,我感觉你有些疲倦,这个汤没有加盐,你尝尝看。”那汤我破例喝了两碗,我突然发现,相对年轻时候的无辣不欢来说,现在的我更喜欢炖了很久的清淡。吃完饭,我满足地躺在他家的躺椅上,拿着那本每次去都会翻的《万历十五年》盖在脸上,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他老婆端了杯茶给我,顺口说:“上次一个朋友想借这本书,我没借,我说我有个朋友每次吃完饭都喜欢躺在这儿拿着这本书盖脸。”我看着这默契的夫妻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的,朋友每次对我好,我都会很感动,在我感动的时候,就会患失语症。我了解,他们夫妻俩知道我的疲惫,也真心心疼我。

在心理学上,身体的本能反应会影响大脑的判断,而大脑的抉择也会影响身体的反应。饥饿感与厌食,是现实也是状态,存在易,治愈难。而这样简单的一顿饭,就足以治愈我所有的孤单与劳累。

初恋这件小事

这是发生在阿毛身上的真实故事。

那年她只有十八岁,上高三。学理科,在全市重点中学里,每次都考年级第一。后来她谈恋爱了,对象是年级第二,一个精瘦的、戴眼镜、个子不算高的男孩子。她爸爸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至于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发现了蛛丝马迹的老师告的密。她爸爸是那个学校的校长,老师们愿意用谄媚的态度、夸张的手法去告她的密。

她爸爸自然是反对的,而且反应很强烈,比如说为了不让他们见面,把男孩调了班。再比如说为了拆散他们,白天设置很多眼线,一放学就把她关在家里不许出去。那年头,手机刚出来不久,还不是学生能用得起的,他们就这样被堵住了互通有无的路。

她很叛逆,越不让见面越想方设法地见。他们通过很多个同学,用相互借参考书的方式悄悄地、偶尔地通着消息,可是见面就难了。还是他有办法。她家住教师家属楼,二楼,夜里学生宿舍熄了灯,家属楼的老师们也都睡了之后,他悄悄地溜到她窗下学猫叫。她开窗,扔绳子,他爬进去,过一段时间又悄悄溜走。她在描述这一段经历的时候,我有些不太相信,这也太传奇了,像小说。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爬上来的,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一个人想做一件事的欲望特别强烈,就能突破很多现实的局限,以一些不可思议的方式完成目标吧!”她想了想说。

一对儿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接受过性教育的孩子,以这样的方式相处的结果自然是她怀孕而不自知,一直到隐藏在宽大校服后的肚子渐渐显了出来,她父母才觉得不对劲儿,她才知道已经种下了祸根。那时候,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打胎面临各种危险,而她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她爸爸一夜之间急白了头,最终还是决定把她秘密送到旁边市里把孩子做掉。

回来之后,她在家坐小月子,顺便温习功课。父亲找了男孩,具体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一直到高考结束,他们都没见过面,也没有任何他的消息。那段时间她很难受,她想他,想肚子里的孩子,身体也不舒服,还有些出血,每天都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说。

他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北大,而她刚刚过了本科线。父母挺难过的,高考过后对她的看管也没那么严了。她跑去找他,说要复读一年,第二年也要考北大,跟他在一起。哪知他的态度特别冷漠,说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追她只是因为他无论怎么努力都考不到第一,他还嫉妒所有的老师都偏向她,把最新的习题都给她。他追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分她的心、拖垮她的成绩,然后自己悄悄地用功读书,考第一名。我听到这里的时候没有说话,心里却翻江倒海:小伙子,考第一,你已经做到了,而阿毛已经那么惨了,你又何必再在她的心里插一把刀!

她惊呆了,问是不是她爸爸跟他说了什么,他才会如此?他说不是,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真实想法。陷入爱情之中的她自然不相信,于是痴缠,他骂了她,用最诛心的语言。我没敢问,他究竟是怎样骂的,我怕那些话我一个听众都承受不了。我不喜恶意地揣度一个人,我知道很多十七八岁的男孩,性格还没完善,会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但很显然,这个男孩子所做的所有事情,对阿毛的伤害,环环相扣,令人发指,不值得原谅。

“如果当初你爸爸没有用那样激烈的态度对待你们,是不是结局会好很多?”我提出了这样一种设想。

她摇摇头,说了句:“我爸当年为我操碎了心,他在用所有他能想到的方式保护我。”

之后,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无数次想轻生,喜怒由不得自己,大把大把地掉头发,反应迟钝,甚至开始莫名其妙地发胖。这样的她自然没办法读高四,只好在家里休养。医生给她开了药,吃了半年没什么效果,病情反而越发严重了。她爸爸只好把她送到法国,送到她姑姑身边,让她散散心。姑姑待她很好,不上班陪她到处走,跟她讲各地的人文风情。她慢慢好了些,对服装设计产生了兴趣,就留在了法国,在姑姑的帮助下申请了学校。

那些年,她很难接受任何一个男人,只发了疯一样地学习,直到认识她的丈夫,一个有着温暖笑容的法国男人。他们结了婚,她以为人生就会这样平淡地过,哪知初恋男孩却辗转找到了她。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在他的召唤下,瞒着丈夫回国见他了。当年的男孩早已毕业,在北京某个高中教英语,他还是那样矮,却已经发福了,头发也越发稀少。她问他,当年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的?那男人没有回答,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反而开始勾引她,试图把她朝宾馆带。男人言语猥琐,她逐渐发了怒,男人斜觑着她说:“当年让你做什么都愿意,现在就不愿意了?既然不愿意,巴巴地跑回来做什么?”她气得发抖,一句话都没说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