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人家可是警察叔叔哦!”闫妍笑着说道,“你还不赶紧露一手,我带他们来就是想看你的绝活的!”“什么绝活啊!”于冠云笑了笑,“不过是街边卖艺的把式罢了!”“快快快,给我们露一手!”闫妍催促道。
于冠云腼腆地笑了笑说道:“那我就献丑了,我先给你们找一个位子!”几分钟之后,沈玄、卞虎、闫妍坐在剧场临时准备的几个椅子上。于冠云换上一件漂亮的衬衫出现在了舞台上,他微笑着从一个观众的手中借了一把吃冰激凌的塑料勺,然后让观众在勺子上写上一个记号,之后神秘兮兮地在那只勺子身上抚摸了两下,那只勺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如同橡皮泥制成的一样自行弯曲成了一个塑料圈。
观众掌声雷动,而沈玄和卞虎也为之一振。于冠云微笑着走到闫妍身边,将那个塑料圈套在了闫妍的手指上。几个简单的魔术表演完之后,几个人告别了于冠云。卞虎对于冠云的技艺赞不绝口,而沈玄的神色却没有起初那般轻松,他手中紧紧地握着什么,最后将手伸进了口袋里。
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遇见黄怡婷和柳震凡。黄怡婷按照吴华忠的吩咐想让柳震凡故地重游,但是在游乐场内走了一圈,柳震凡却毫无印象。现在她们准备离开游乐场。
“这位是?”黄怡婷见闫妍与沈玄十分亲密,不禁有些醋意地问道。
沈玄有些尴尬地介绍完之后,闫妍大方地拉住黄怡婷的手说道:“这次可是见到传说中的美女警花了,上次见面的时候沈玄还特意提到你呢!”黄怡婷被闫妍这样一拉,不仅醋意顿失,而且有些不知所措。闫妍和黄怡婷寒暄了几句说道:“等演出结束,黄姐姐你一定要给我讲讲你们破过的那些离奇案件,我好回家讲给我那个码字的大哥听!”“好,好!”黄怡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求助般望了卞虎一眼。卞虎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好了!你们忙吧!”闫妍看了看时间说道,“我要回去准备晚上的演出了。对了,忘记把票给你们了!你们晚上一定要到啊!”说完闫妍将票塞进了黄怡婷手里,然后向停车场奔去。
“你上次请假就是见她?”黄怡婷诧异地望着沈玄。沈玄微笑着点了点头。
黄怡婷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说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发现吗?”卞虎和沈玄摇了摇头。
“哎,小凡,你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吗?”黄怡婷心有不甘地问道。柳震凡轻轻地摇了摇头。
“好了,我们两个继续在游乐场里调查,你带着柳震凡回医院吧!”沈玄说着向游乐场里面走去。
“那这几张票怎么办?”黄怡婷手中举着那几张演出票问道。
“你自己随便处理吧!”
6
宋一手机响起的时候,他正在档案室内整理着这几年相关的案件,他将近几年所发生的食尸案分门别类地整理好,然后一一排除。他看了看手机,皱着眉接通了电话。
“喂……”宋一接通电话说道,谁知当他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大约十分钟之后,宋一挂断了电话。他思忖片刻,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手机,是吴华忠的电话。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沈玄、卞虎、宋一坐在了会议室里,而吴华忠却没到。
“吴老去哪里了?”宋一迫不及待地说道。
“不知道,回来的时候他只是吩咐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们!”沈玄说着点上了一根烟。
大概十分钟之后,吴华忠急匆匆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他手中拿着一份资料有些兴奋地坐在座位上,未等他开口,宋一便说道:“吴老,我发现了一件事!”宋一的前同事在电话里告诉他,那个案件的嫌疑犯王某已经畏罪自杀,但是她留下了一封让人疑惑的遗书,她在遗书上对自己杀死自己丈夫以及几个被他勾引到家中的男人的事实供认不讳。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她觉得诧异的是,当她杀死丈夫之后在吃尸体的时候,发现丈夫的内脏离奇地不见了。因为当时她一直处于一种神志不清的亢奋状态,所以究竟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吃掉了,还是内脏本来就不存在,一直闹不清楚。
宋一觉得那个案件与眼前这个案件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杀死的是自己的至亲,而另外一个人杀死的是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陌生人。不过两个案子的作案人同样是忽然之间性情发生变化,然后开始食尸。他要求重新对唐悦父母的尸体进行解剖。
听完宋一的讲述,吴华忠和沈玄都是一愣。吴华忠将手中的那份资料摊开说道:“你们看看这个,这是我刚刚去法医部门让他们对唐悦父母进行重新尸检的报告!”几个人对视了一下,拿起那份尸检报告,上面清楚地写着死者内脏和眼角膜缺失。
“这是……”卞虎惊异地说道。
“动机!”吴华忠点上一根烟说道,“食尸其实只是一个表象,最终是为了掩饰他们的真实目的——那就是偷盗器官!”“那么这两起案件可以并案调查了?”宋一有些兴奋地说道。
“嗯,立刻将那起案件的相关资料调来,看来我们的对手十分狡猾!”吴华忠说着掐灭了手中的烟,“他们可能豢养着一种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并且短期失忆的罪兽,然后利用这种罪兽让受害人听从他们的指示杀死自己的亲人,而后盗走尸体身上的重要器官!”“但是为什么柳震凡没有杀死自己的父母呢?”卞虎想不明白。
“这个问题很好解释!”沈玄分析道,“也许是因为柳震凡心中强大的自责感,这种自责让她恨不得死的那个人不是唐悦,而是自己。她整理了关于唐悦所有的资料,无数次地阅读那些资料,直到那些资料深刻到让她都开始觉得自己就是唐悦,而唐悦的父母自然也是自己的父母。宋队在柳震凡家的电脑上发现了唐悦家的地址,因此当柳震凡失忆之后应该记得的住址就是唐悦的家!”“但是那只罪兽真的还在游乐场内吗?”卞虎疑惑地说道,“如果还在游乐场内的话,为什么我们寻找这么久却一点发现都没有?”“有!”沈玄的话让在座的几个人都是一惊,他们惊讶地望着沈玄,只见沈玄把手伸进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颗粒放在了桌子上,那黑色颗粒与之前的那些黑色颗粒竟然完全一样。
“这……”卞虎诧异地打量着沈玄,疑惑地问道,“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我怎么不知道?”“在魔术表演的小剧场。”沈玄轻声说道,“我们看魔术表演的时候,我无意间在地上发现了这个黑色颗粒。而且据我了解,柳震凡发生变化的时候是在马戏团来到这里之后,所以我想接下来我们应将搜索的重点放在那个外来的马戏团身上,或许那只罪兽就藏在其中!”“嗯,沈玄和卞虎,你们两个将搜索重点集中到马戏团里!”吴华忠皱着眉说道,“人手不够,可以请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支援。宋一,你和那边比较熟,继续和那边接触,尽快将那起案件的所有资料都拿过来,综合一下看看我们是否还有遗漏的地方!”“是!”几个人说完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7
有人说作家就像是一个魔术师,他可以让你笑,让你哭,让你怅然若失。其实那很低级,作家用几个人物一生的故事才能影响你一时的情绪,而魔术师却可以用一时的情绪影响你的一生。
这也正是魔术令人着迷的原因。在魔术师与观众这场博弈中,魔术师始终是站在高高的顶端的胜利者。在那个短暂的时刻,他控制着所有人的情绪、所有人的思想,虽然明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觉,但是观众却为这种幻觉倾倒、赞叹、膜拜……所以当“魔术师之夜”的海报一经在网上发布,立刻就给这个炎热的夏天增加了几分热度,人们想看看在这个奇幻般的夜晚究竟会发生怎样奇幻或者诡异的事情。傍晚时分,大批好奇的人已经聚集在演出现场门口,上千人的队伍蔚为壮观。
黄怡婷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6点了,她突发奇想地对柳震凡说道:“一会儿姐姐带你去看一场演出!”柳震凡有些诧异,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游乐场内依旧人头攒动,不过有心的游客已经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大批警察出现在了马戏团里。有了沈玄的证据,卞虎和他很快便调集了周围的民警开始针对马戏团进行仔细的搜索。种种迹象表明罪兽就在马戏团里。
按照沈玄和卞虎的指示,民警每三个人一组逐个对马戏团的各个项目以及他们所用的车内进行细致搜索,不留任何死角。这个马戏团有十三个项目,因此搜索工作非常烦琐。
沈玄亲自带着一批人首先来到了魔术表演的小剧场。于冠云看见沈玄带着几个警察进来,不禁一怔。当沈玄表明来意之后,于冠云对沈玄的搜索十分配合。未等沈玄开口,于冠云便走上舞台,十分抱歉地对台下的观众说,为了配合警方破案,因此节目暂停。台下的观众虽然不满,但是于冠云承诺退票以及明天可以免费观看魔术表演,因此心情平复了许多。
沈玄带着人站在小剧场门口,当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沈玄感激地对于冠云点了点头。于冠云很大方地将后台的所有人都叫到剧场内等待着沈玄的搜索结果。沈玄带着两名民警在小剧场以及后台进行搜索,甚至将他们的车和住所都进行了仔细的搜索,然而结果却令他们失望,没有任何发现。
沈玄有些失望地带着人走了出来,于冠云微笑着说道:“沈警官,怎么样?”沈玄抱歉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工作了!”“没事,作为一个公民,我们有责任配合你们的工作!”于冠云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如果还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您就直接说话!”沈玄感激地笑了笑,带着人离开了小剧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是在一种漫无目的的寻找下度过的。卞虎和沈玄两个人频繁用电话联系互相报告结果,但是结果却让人失望,目前搜索的所有地方都没有任何发现。夜暮降临的时候,游乐场的人忽然多了起来,但比昨天晚上要稍微少一些。沈玄觉得有些饿,他在游乐场的一处商店里买了两根烤肠,要了一瓶矿泉水,坐在旁边的座位上,一面吃着一面不停地在周围搜索着。商店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电影《画皮》,沈玄的目光渐渐被电影画面吸引了过去:小唯缓缓地将一张美丽的人皮从身上轻轻扒掉,就像是脱掉一件衣服……一个危险的念头瞬间闪过沈玄的脑海,一个藏在马戏团内的罪兽却根本找不到一点踪迹,它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在表演魔术的小剧场内发现的那枚黑色颗粒无疑与罪兽有关,但是再仔细搜索之后却没有任何发现,他们的方向是不是本来就是错误的,那罪兽根本就不是动物……想到这里,沈玄立刻掏出了手机……演出现场座无虚席,人们兴奋地相互交谈着,揣测着今晚魔术师将会给大家带来怎样稀奇古怪、让人不可思议的魔术节目。为了保密起见,这次演出的主办方特意将所有的节目都保密起来。这不失为一种非常冒险的营销手段,但是事实证明,越是隐秘的东西,越是有人趋之若鹜。现在坐满人的演出现场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