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你在想什么?”一旁的路嘉仪看出她的心不在焉,询问道。
回过了神,从善摇摇头:“没事。”
今天从善休息,一直在照料纳姆琳达,想帮助自我封闭的孩子,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孩子都不哭不笑,情况让从善很是担忧。
从善哄了好久,孩子才愿意出来走走,一路上她都紧紧拉着从善,不肯离开半步,只要有人看向她,她都立即将头埋在从善的手臂里。
“我们别走这边了。”路嘉仪忽然说道。
“怎么了?”从善才安抚好孩子,不解地问道。
“那边被科菲将军的人封锁了。”路嘉仪说道。
从善也知道今天科菲将军会来,“哦”了一声,想带纳姆琳达原路返回。
突然,孩子伸出手指向那边,大大的眼睛充满仇恨,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他们是魔鬼!”
从善愣住了,这么多天来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孩子开口说话,但没想到第一句竟然是这句,她立即蹲下来,确认道:“纳姆林达,你说什么?”
“他们是魔鬼,是他们杀了安古斯叔叔!”纳姆林达情绪忽然崩溃了,她嚎啕大哭,尖锐的声音引起路人侧目。
从善赶紧将她的嘴捂上,看向那一群面孔凶恶的黑人,脑海中一道惊雷劈下,瞬间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把她带回去。”从善不敢让纳姆林达继续说下去,示意路嘉仪帮忙,后者以为孩子在胡言乱语,立即点头,帮忙安抚。
在送孩子回去的路上,从善想起了安古斯曾经给她说过的话,一道可怕的思路渐渐形成。
她下了决心,今晚一定要找韩熠昊问清楚!
从善一直在军营门口等着韩熠昊,不知道在寒风中站了多久,给科菲将军送行的车队才归来。
“韩长官,我有事找你。”看不清哪一辆坐着韩熠昊,从善大声喊道。
一辆车在她的面前停下,车窗摇落,出现韩熠昊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看了一眼从善,淡淡道:“上车。”
副驾驶座的齐名扬识相地下车,当他和从善擦肩而过时,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今晚的韩熠昊任谁都感受得出来戾气很重,这个倔强的小女警可千万不要再惹怒了他。
从善上了车,韩熠昊调转车头开出营外,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直到他停下,从善才开口说道:“韩长官,我有事告诉你。”
“说。”韩熠昊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但从善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心情都是不佳的。
从善的心情也不比他好多少,她不想看他,因此目光直视前方,说道:“关于莱姆村屠村一事,今晚纳姆林达认出了其中几名凶手,他们正是科菲将军的手下,明天一早我就会向联合国调查小组汇报这个情况。”
突然,她的下巴被韩熠昊捏住,扳向他的方向,面色阴沉的男人不悦地开口,声音比冰还冷:“你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了吗?”
“放手!”从善被他捏痛,她刚想反抗,颀长的男子忽然探身过来,将她抵在玻璃上,薄唇霸道地吻住她微张的檀口,热烈地攫取她的味道。
“唔!”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惊住,等从善反应过来,立即牙关一闭,硬生生将他逼退。
“韩熠昊,你给我放尊重点!”从善怒极,想也不想就举手向他挥去。
韩熠昊的反应速度何其迅捷,他轻轻松松就抓住她的手掌,冰冷的眸盯着她,伸出舌尖缓缓舔净嘴角的血液,整个人有说不出的邪魅阴寒,“除了这句,还有没有别的?”
“今晚我来找你,不过是想说出莱姆村一事存在的疑点,既然你不想听,那我明天就直接向调查小组汇报。”从善收回了手,冷冷道。
他却忽然发出一声冷笑,“一个孩子的证词又有多大作用,你来找我,是想说服我作证对吗?”
“没错,我是想来问你,关于那晚,你究竟看到些什么。”对于那晚她一直存在着太多疑问,其中很多环节都没想明白,她直觉认为韩熠昊一定知道些什么,却没有告诉她。
“我看到的早已说明,你是在怀疑我?”韩熠昊唇角上扬,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我只是觉得好奇,为何他们偏偏放过你、我还有纳姆林达。”从善与他直视,目光清亮。
“我告诉他们,我还有一个同伴,杀了我们只会激怒联合国,他们选择了不与联合国为敌,有何奇怪?至于那孩子,他们或许不知道她的身份,想以此多向联合国要一笔赎金也未尝不可。”韩熠昊无懈可击地回答道。
从善叹了口气,悲伤地说道:“只可惜孩子的姆妈死得太惨了。”
韩熠昊见她难过,心一下就软了,忍不住劝解道:“保护少主是她的职责,你别想了。”
他的话音一落,从善忽然抬眸,刚才的悲伤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字字生冷的诘问:“我根本就没说她是为了保护孩子而死,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你根本从头到尾看完了这一幕!”
“你套我话?”韩熠昊反应过来了,她竟然利用他对她的关心和不忍,想到这,他的神情变得异常骇人。
“你果然没说实话。”从善不惧他的戾气,句句逼问道:“你和那晚实施屠杀的人是不是根本就是认识的?我早就觉得有问题了,阿斯法一离开,那群人就来了,全村死绝,就只剩我们三个活命,联合国那边的调查报告也迟迟不出来。这些是不是全都是你在暗中部署,全程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