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韩熠昊被带走,从善焦急地大喊,安古斯却出现了,他将从善带回屋,却告诉了她一个关于阿斯法的故事。
阿斯法曾经到中国游学过,在美丽的江南,他邂逅了一名叫做金铃的女子,她是名历史学家,两人谈天说地,可以从早上一直说到晚上,不可避免的,他们相爱了,两人本打算定居在中国,可这时候,老酋长,也就是阿斯法和安古斯的父亲,得了疾病过世了。
老酋长选定众多儿子中最聪明睿智的阿斯法为接班人,可阿斯法不在国内,因此老酋长过世后,众多儿子开始了争权,互相残杀,族内陷入了混乱。
就连同一个母亲所出的安古斯也好几次差点被谋杀,阿斯法接到安古斯的求救信后,立即回到了族内,他本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得到长老会的承认,因此他的回归,让诸多弟兄惶恐了。
明杀暗杀层出不穷,安古斯回忆说,那段时日是莱姆族最黑暗的时期,死了很多人,连金矿里采出的金子都带着血色。
阿斯法彻夜不眠,劳心劳力,在这时候,金铃却突然从中国赶来了,毫无怨言地陪在他身边,和他同甘共苦。
那段时间,金铃成了阿斯法的全部精神寄托,如果没有她的陪伴,他或许根本就挺不过来。
局势终于稳定了,他们本以为从此可以幸福了,但世事往往不随人所愿。
“我知道中国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但在非洲,酋长拥有几十个甚至几百个老婆都是很常见的事。”安古斯说道,“哥哥只爱金铃,但为了得到长老们的支持,他曾经许诺过会娶他们的女儿。因此哥哥继位后,长老们要求他实践诺言了。”
从善安静地听着,她知道,安古斯告诉她这些,一定是和今天的事有关。
“金铃告诉哥哥,只要他不辜负她,只爱她一个,那么就算他娶再多女人,她都可以忍受。”安古斯叙说道。
“可是他还是辜负她了是吗?”从善忽然接口,作为历史学家,金铃必定对帝王权利之争很了解,也知道安抚各方势力的最好办法就是联姻,所以她可以理解阿斯法不得不为的苦衷。但同时,作为一个现代人,要让她学习古代嫔妃,和众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她也是做不到的。
“只是次意外,哥哥有晚喝醉了,进错了房。金铃知道后,很生气,她找哥哥大吵大闹,可哥哥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严重,他认为,同样是妻子,金铃为什么就不能学着别人多宽容他。”安古斯讲道。
从善忍不住冷哼一声,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女人要的是一心一意,而男人犯错却可以找很多幌子来当借口。
“当时哥哥确实很忙,所以心情有些烦躁。”安古斯替阿斯法辩解道,“金铃不停地吵,让哥哥觉得很烦,再加上那时她怀孕了,哥哥不想刺激她,所以就经常不在族里,想等她冷静下来,再同她好好谈谈。”
“结果情况越变越糟是吗?”从善冷言说着下面的剧情。
“沈小姐,我知道你会认为是哥哥的错。但这就是我们的风俗,男人拥有很多女人并不是不忠,况且哥哥也只有那一次无心之过。我们的母亲来自法国,是名律师,但她也接受了父亲的众多妻妾。或许是因为这样,哥哥潜意识里也认为金铃最终会妥协。”安古斯叹了口气说道。
“一个女人放弃了她的亲人、事业,还要她放弃自己的尊严和原则?”从善嗤之以鼻。
“我承认,这件事是哥哥的错,但后来他已经尽量在弥补了,然而,金铃生下纳姆琳达之后,却患上了产后忧郁症。她变得很躁狂,为一点小事就发脾气,也常常莫名其妙地流泪哭泣。哥哥为她请了很多医生,但是都没有效。她想回中国,但当时国内发生了战争,所有国际航班都取消了,这件事就只能一直拖着。然而,纳姆琳达两岁的时候,她自杀了。”
从善的心忽然猛地一跳,曾经她也经历过这样的事。
“虽然抢救及时,但她的精神状况已经很糟糕了,哥哥动用了一切办法,终于在局势好一点的时候,能将她送回中国疗养一段时间。然而,在去机场的路上,她所乘坐的大巴车却被不知名的武装组织劫持了。他们的发言人向政府军提出条件,但政府却一口回绝。之后政府军和维和军队开始强攻,金铃就这样死在了一名维和军人的枪口之下。”说道这里,安古斯已经变得很难过了。
从善也觉得不好受,这个名叫金铃的女子,遭遇确实令人唏嘘,为了爱情义无反顾来到完全陌生的国度,却最终落了个如此下场。
然而安古斯的下一句话顿时让从善心头一颤,“那天下令强攻的维和军官正是韩熠昊,如果不是他的命令,金铃就不会惨死。怪只怪你们的运气太差,哥哥本来打算今天让你们离开,但偏偏这时让他得到韩熠昊和一名女警几日前失踪的消息,只要稍加思索,就明白了你们的身份。哥哥很爱金铃,他是不会放过韩熠昊的。”
“那只是一次意外,你们不能把责任都推到韩熠昊的身上。”从善有些生气,“如果不到不能回旋的余地,我相信,韩熠昊不会下那样的命令。”
“是吗?”安古斯盯着她,和阿斯法同样的紫蓝色双眸此刻浮出出同样的冷漠,“沈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你就这么确定韩熠昊也是?”
“当然。”从善想也不想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