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给他发了信息,他又是怎么知道你的位置?”路嘉仪咬破了下唇,全身疼得骨头都要散了,手臂被人强硬地提起,整个人像棉花般瘫软无力,她如何都不甘心,不甘心功败垂成,不甘心到最后却功亏于溃。
“那条项链上是有追踪器,不过我把它取下来缝到了衣服内侧,戴着那项链不过是为了迷惑你而已。”从善直直望进她的眼睛,目光里带着嘲讽,“也许你的心机是比我重,平时这点小伎俩不一定能瞒过你,不过我料到你急着‘解决’我,更以为我是一怒之下来找你,不会有陷阱。所以你理所当然认为追踪器还在那条项链里,不会考虑太多。而你就如我所预料般上了当,你以为胜券在握,其实我只是在拖延时间,等韩熠昊的到来罢了。你以为你总是处于上风,其实我并没有你所想的那样愚蠢,我不过是不愿同你计较,可是你却把我的忍让当做你一再放肆的资本,这一次,我让你输得彻彻底底。对了,我的孩子还在,你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
本来,她也不想做得太绝,毕竟她受伤的时候,路嘉仪照顾过她,就是念在往日的恩情上,所以她一次次宽容,就连路嘉仪对付她的事,她都没有告诉韩熠昊,还想方设法隐瞒真相。
但没想到,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别的事情,她都能原谅路嘉仪,可以归咎于她“抢”了她的幸福,所以路嘉仪才那样憎恨她,她能理解,也能原谅。
可是舅舅的死,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对于这个昔日的“好友”,她现在只有浓浓的恨意和满腔的怒火,她并没有做一件对不起路嘉仪的事,不应该被她这样算计陷害!
“哈哈!”路嘉仪发出一阵笑声,刺耳而喑哑,突然,她停止了笑,那双眼睛带着来自地狱的怨恨和仇意,死死盯着从善,从牙缝里一字一句说道,“你也活不了多久的,我会在下面等着你!”
“拉走!”韩熠昊不耐烦了,铁青着脸沉声说道,路嘉仪立即就被人拖了出去。
有人走过来低声在韩熠昊耳边说了什么,他的眸眯了眯,目光变得更鹰戾。
“怎么了?”从善赶紧问道。
“厕所里面发现了解剖器材,那毒妇真是恶毒之极!”韩熠昊搂着从善,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不让她回头看到那令人不快的工具。
从善先是一愣,随之轻轻叹了口气,对韩熠昊说道:“我们回去吧。”
“恩。”韩熠昊带着她离开。
下楼的时候,从善看到路嘉仪被拖着上了一辆军车,她不放心地交代道:“不要太为难她了,至少要让她活着上庭。”
“我知道该怎么做。”韩熠昊不愿纠缠这个问题,牵着她上了另一辆车。
到家之后,从善发觉韩熠昊的情绪还是不好,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明显是还生着气。
“怎么了?”从善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多多少少也了解他的心思,大致也猜出来他不高兴的原因,有些理亏地主动询问道。
“没事。”韩熠昊本想教训这个大胆的女人,但一想到她今天所受的也够多了,所以压着火气,没有发作。
“你是不是在气我?”从善怯怯地抬头望着他,做好了心理准备被他教训。
看着她犹如犯错小孩般可怜的眼神,韩熠昊只觉又气又好笑,目光移向别处,没有接话。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从善柔软的双臂搂住他精壮的腰肢,脸贴在他笔挺的军装上,理亏地辩解道:“我知道这么做很危险,可是我真的是想亲口听到真相,而且我不是也没忘记通知你吗,你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韩熠昊冷着一张脸,拉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沈从善,既然你做事只顾及自己的感受,那现在又何必问我。”
听见他连名带姓叫自己,从善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不死心地继续抱紧他,他拉开她,她就又抱上去,前所未有地用讨好的口气说道:“我知道我错了,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熠昊,你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嘛。再说,被人出卖和陷害的是我,我也不好受,身体心灵遭受双重打击,已经受到教训了。”
“你受再多次教训都学不乖。”韩熠昊黑着一张脸,要不是她怀孕了,他的反应何止这样。
从善没有反驳,虽然她的心情也不好,可是为了路嘉仪那种人不值得,她现在只想让韩熠昊也不要不开心了,她辩解道:“舅舅是我最亲的亲人,不想靠别人,想亲自问出实情的心情你应该能理解的。”
“我是别人吗?”韩熠昊听到这句话,口气变得更不善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从善越想解释越说不清。
“是不是都无所谓。”韩熠昊正在火头上,要是不给她一点教训,她准保还有下一次,于是他硬着心肠推开她。
“不许推开我!”软的他也不吃,从善耍起了无赖,她干脆搂住他的脖子,一个用力,就跳到了他的身上!
“你!”韩熠昊赶紧撑住她,生怕她摔下去,他低声呵斥道,“下去!”
“不!”被他带着往上提着,从善能平视他的眼睛了,她像无尾熊一样抱得紧紧的,美丽的大眼睛如星辰般璀璨,闪烁着楚楚动人的光芒,她温声软语地说道:“别生气了嘛。你以前都不会跟我生气的。”
“那是以前!”韩熠昊忍不住吼她,“你现在能和以前比吗?不知道肚子里还有一个吗?跟你说了很多次,不准以身犯险,有什么事你告诉我让我处理就行了,你偏不听,今天要是我晚来一步,你出了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