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熠昊却没有她那么高兴,是男孩只能说明不会影响这孩子今后的人生,可他的从善,却会因此受很多罪,他不愿。
见韩熠昊笑得很勉强,从善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扑进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轻声说道:“你不要担心我,为了你,为了孩子,我会变得很坚强,出乎你意料的坚强。我答应你,如果我实在支撑不下去,我会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不过现在,你就让我任性这一次,我真的好想有一个和你所生的孩子,等他长大了,我会告诉他,他的爸爸是这个世上最深情最完美的男人,他的妈妈则是最幸福最幸运的女人,他们深爱着彼此,所以才排除万难有了他这个爱情结晶!”
韩熠昊被她的话打动了,未发一语,却更加用力搂紧了她。
由于韩熠昊开了十几个钟头的飞机,从善坚持要他睡一觉再回去,韩熠昊计算了时间,自己还可以睡一个小时,这样时间上刚好够他回军区。
韩熠昊就在阿斯法的专属休息室里休息,而从善和阿斯法则在外面的办公室里交谈。
“阿斯法阁下,当初的事我很抱歉。”从善想起发生在莱姆族身上的事情,还是觉得很难过。
阿斯法淡淡一笑,那双紫蓝色的眸子显得深邃又隐含忧伤,“刚开始我也想不开,直到韩先生和我推心置腹谈了一次,我才慢慢解开心结。在萨莫斯当时的那种情势下,莱姆族是各方势力觊觎的一块糕糖,迟早会被政府军或者反政府组织瓜分。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趁早带族人离开或者隐居。”
“阁下,请不要自责。”从善宽慰道,“你是个好领袖,若不是你,政府军恐怕早就攻打莱姆族了。”
“是啊,如果我当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没有带着武装力量离开族里,政府军是不会攻打过来的。”阿斯法的眸色变得更深了,不知是因为恨意还是悲伤。
“都是因为我们,对不起……”从善愧疚地说道,要不是他们误闯进了莱姆族,也不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阿斯法摇摇头,打断她的话:“沈小姐,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存着卑劣之心,你们是舍弟的救命恩人,可我却反将你们强留于族内。这种恩将仇报的做法才导致天神降灾于我族,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不能怪你,我能体谅你当时的顾忌。”从善同情他,一个人承受了灭族之痛、失去家人之痛,如今更把所有责任揽于自身,他的内心一定比谁都痛苦,“更何况,在发生了你妻子的事故之后,你那样对我们也是人之常情。”
“我一直将金铃的死归咎于韩先生,直到他告诉我当年的现场情形,我才知道错怪了他。”阿斯法轻叹道,要不是中间隔了这么多误会,后面也不至于发展成那样。
“是,在你妻子死因上韩熠昊是做了隐瞒,可是他身为指挥官,身为军人,一切都应从国家利益出发,所以他才会罔顾公义。阿斯法阁下,我代他为当初的决定向你和你的家人道歉!”从善诚恳地致歉道。
“我能明白。”经历了这么多,阿斯法要是还没看开,那就真的枉费从鬼门关走一遭了,“现在想想,如果我是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更何况,若不是他,或许金铃连具完尸都保不住。”
“如果你能想开,那真的是太好了。”从善欣慰地笑道。
“还会想不开吗?”阿斯法苦笑道,“我已经失去了最心爱的妻子和女儿,失去了自从一起长大的弟弟,还有那么多族人。这些血的教训如果都不能让我恢复理智的话,那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剩余的族人?”
从善猜想韩熠昊一定是告诉了阿斯法,其实他是故意安排纳姆林达离开军营,想帮助他们父女团聚。只不过后面阿斯法节外生枝才导致了纳姆琳达的死。
这些太过悲惨的事从善不愿再提了,她只要知道阿斯法是真的想通了,而且现在过得平安,她就没别的担心了。
“对了,阁下,你们到美国之后,生活得还习惯吗?”从善换了个轻松一点的话题。
“托韩先生的福,我们过得都还好。”阿斯法也换上微笑,回答道。
“托他的福?”从善有些不明白。
“他还没告诉你吧,这个科研中心是他出资筹建的,我在国外的账户资金都被政府冻结了,要不是他的帮助,族人们不会顺利拿到绿卡,也开办不了这个中心。”阿斯法解开她的疑惑。
“哦。”从善明了了,难怪阿斯法和韩熠昊还保持着联系,现在他们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她打趣道,“他总算拿钱干了件好事。”
“韩先生是个好人,也是名好战士和好将领。”阿斯法丝毫不掺假地说出韩熠昊在他心中的形象,“而且他还很爱你,你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从善笑笑,没有说话,幸福?她现在这么忐忑,根本不知道前面的路会有多崎岖,这样的她真能带给他幸福?
阿斯法见她神色不宁,心知她在忧心什么,安慰道:“沈小姐,萨莫斯有句谚语说,‘你不能改变风向,那就改变航向’。你不能再去想没有得病该有多好,你应该思考接下来要怎样做才能令自己活得更开心。贵国也说‘好人有好报’,我相信你的病情一定会有医治办法的。”
从善听了,顿觉开阔了不少,确实,她不开心也是过,开心也是活,何必把自己逼得那么累,她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对,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会努力同病魔抗争,我相信,老天对我不会那么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