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善自然察觉不到他的动作,她只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头顶上,痒痒的,让她浑身不自在。
视觉消失了,其他感觉变得无比敏锐,当他的唇顺着她的发线,轻轻碰触到她光洁的额头上时,敏感的肌肤顿时忍不住微微战栗。
他似乎发觉了她这细微的反应,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笑,他用极慢极慢的速度贴着她的额头往下,每到一处,她周围的毛孔似乎都紧缩一分。
终于忍不住了,她问道:“有必要这么慢吗?”
他正经地回道:“因为看不见,所以只能慢慢来。”
她不知道他是刻意还是无意,鉴于他曾有过的“前科”,她决定自己来:“那换我先给你解。”
“好。”他一点都不反对。
由于两人本来的身高差,即使是蹲下,也相差了大半个脑袋,再加上完全看不见,这个距离可算是很有“高度”了。
她冲动的凭着感觉去寻找他的眼睛,然而一个“45°斜爬坡”,却撞在了他坚毅的下巴上。
“唔!”她挺翘的小鼻子被撞得一酸,顿时疼得她发出一声闷哼。
他忍住笑意,“好心”地询问道:“怎么了?”
“没事。”忍了忍,她用泛着鼻音的声音答道。
他表示了解地哦了一声,催促道:“那继续吧。”
吃了亏,她也只能学着他的方式,在黑暗中慢慢摸索。
从善半踮起脚尖,抬高下巴,凑近他的俊脸,不可避免的,她也碰到了他的皮肤。然而不像韩熠昊刻意挑逗她,从善一心只想快点重见光明,因此反倒没有刚才那般尴尬。从善慢慢升高身子,却因为双手被捆平衡有些掌控不住,再加上腿部的伤,这个姿势让她很吃力。
自然而然地,她靠向他的胸膛。当她的突起自动熨帖上他宽广的胸膛时,韩熠昊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
从那一夜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即使蒙着眼睛,他也能在脑海中描绘出她姣好的曲线,一想起,他的呼吸就开始变得有些急促。从善却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不容易咬住布,费尽力气拉开之后,她克制不住跌坐回了地上,轻轻喘气。
脸上的黑布被移开,当韩熠昊看到眼前这个小嘴微张,粉颊微熏的女人时,墨玉般的黑眸变得更加暗沉。
从善的五官是小巧而精致的,当平时里总散发出凌厉果敢的女强人气息的双眸被遮住时,整张脸只露出微翘的鼻翼,粉嫩的樱唇和尖细的下巴,配上那无暇的肌肤,漂亮得像尊完美的瓷器娃娃。
而此时她被缚住的双手更给她平添了一股落难天使般的柔弱感,让他的呼吸为之一紧。
他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常规解救动作会让他难以克制地升起燥热,更想不到在这种时候、这种地点,当看见她双唇开阖,吐出字句时,他很想吻住她,再一次品尝那张让他恋恋不忘的蜜唇。
“韩熠昊?”半天没听见他的动作,从善疑惑地出声。
她干净无一丝杂质的纯美声音让他拉回了理智,而她连名带姓的三个字也让他意识到,让他轻易产生遐想的,竟然还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的沈从善。
联想到之前看到她被袭击时的惊恐,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变得越来越反常,一想到这,他就有些烦躁。
不再搭话,他快速地找到一块凸起的石块,开始磨断绳子。
绳子绑得很结实,可能对方见他们是军人,特意用捆野兽的方法来打的结,过了好一会,他才将绳子磨断。
接着,他走过来松开她,略有些粗鲁的手劲让她的双眼一能看见,就恼怒地瞪着他。
他却看也没看她,径直朝门口走去。
重获自由,从善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和手腕,见韩熠昊在门口察看外面的情况,也走了过去。
从木门的缝隙往外看,周围似乎没有人守着,她微微松了口气,正想和韩熠昊说话,他却转身朝另一侧走去。
她轻轻皱了皱眉头,不明白他怎么看上去好像在生气,想了想,她以为他是在气她连累了他,于是,从善朝他走去,试图打破生硬的局面:“韩熠昊,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
“知道就好。”他冷冰冰地截断她的话,似乎不想多说。
虽然他的态度绝对称不上友善,但从善自觉理亏,听他这么说,反而越觉得是自己的错,她诚恳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的。”
他冷哼一声,用力撕掉衣服上的肩章,扔进了柴火堆里,他讥讽道:“如果你有点脑子,现在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他的毒舌让从善也窝火了,她略有些苍白的小脸仰视着他,努力平静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他转身,俯视着她,刀刃般的薄唇微抿,被长睫掩盖下的冰眸定定望着她,冷言道:“沈从善,究竟这是谁的错?”
“是我的错,行了吧。”她赌气地回道,“我知道我欠你一条命,又拖累了你,以后我会想尽办法向你报恩的,可以吗?”
她从来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虽然她并不认为救人是错,但连累韩熠昊却是事实,而且他从豹口下救了她,算起来,她的确欠他很大一份人情。
听到“报恩”两个字,某人阴霾的心情立即有所好转,他刻意重复道:“报恩?”
“恩。”她敢说敢认。
“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韩熠昊漂亮的眼角微微上扬,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一字一句缓慢却清晰地从薄唇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