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的掌心攥紧了,指甲深深陷入肉中毫无知觉,她缓慢却坚定地点头道:“是!”
韩熠昊的脸色变了变,松开她,俯看着她,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和令人恐惧,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是因为我相信你拿掉孩子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有可能是我母亲逼你,也有可能是其他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可我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理由!因为他是你仇人的孙子?所以你不给他来到这世上的机会。那你想过没有,他更是我的孩子!流着你我骨血的孩子!你明明知道,如果你告诉我我母亲的所作所为,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可你没有,你做出了一个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决定!沈从善,我对你彻底绝望了,你从来没有尊重过我们之间的感情,根本不值得我对你的爱!”
最后一个音节如石头般砸下,空气里顿时变得如死一般安静,韩熠昊愤怒地盯着她,却仍然在等她解释。
从善知道是彻底伤了他,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待下去了,她强撑着站了起来,张了张嘴。
韩熠昊的心微微一跳,以为她会说出值得他原谅的话来,却只得到三个让他的心彻底沉下去的字句:“对不起!”
从善说完这三个字,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后却传来“咚”的一声,拳头砸进墙壁的声音。
她顿了顿,却没有转身,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她知道他们应该就这样结束了,当她踏出这房门时,他们的生命将再也没有交集。
韩熠昊,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你总是说我在乎别人多过于你,可你不明白,我对你的爱从来都是放在心里,而不习惯说出来。
因为爱你,所以不愿让你承担和我一样的痛苦,不愿你知道真相后如雷轰顶。
我注定不能成为你的妻子,不能为你生儿育女,我不会拖累于你,我只希望,你能尽快忘了我!
心里默默地说完这句话,从善逃也似地离开了。
见她连头也没回就转身离开,韩熠昊又一拳砸向坚实的墙壁,任拳头涌出温热的鲜血,滴落在床头,将他们曾经同枕过的鹅绒枕渲染开点点刺目的红色。
是不是他一开始就错了?错在不该一厢情愿,不该死缠不放,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像他爱她一样付出同等的感情,可是他也甘之若饴,以为他的真心迟早会打动她,他会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是,他终究失败了,她还是不够爱他,所以她能轻易地放下。
那他呢?心里的伤口还会愈合吗?
一路跑下了楼,从善扶着墙角蹲了下来,现在四下无人,连月亮都被乌云遮住了,她不怕被人看到、被人嘲笑,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哭,用泪水来洗刷心中的痛苦!
就这样吧,今晚哭过明天开始就要变得坚强了,她还有仇没有报,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完成,她的前方注定是荆棘一片,会走得异常艰辛,可是她必须得走下去,决不能有丝毫犹豫!
夜空仍然是一如既往的灰蒙,这座城市的天空,似总笼罩着淡淡的阴霾,无论灯光再盛,夜景再繁华,也冲不破头顶这三寸天。
“熠昊又走了?”酒吧里,三人喝着人头马,勾子铭挑了挑眉,问道。
“是啊,小日本那边又不安分了,熠昊和名扬他们全体取消休假,据说几大军区都要搞军事演习。”唐俊轻轻晃了晃酒杯,浓密的睫毛在美丽的眼眸下形成两道淡淡的弧度。
“小日本真是群不省心的货,干脆核平算了。”勾子铭喝了一口,咒骂道,“要不是勾家漂白了,一定暗杀了野田佳彦。”
“你少看点岛国爱情动作片就算‘爱国’了。”钱少杰挪揄道。
勾子铭闻言咧唇一笑:“这你就不懂了,钓鱼岛是中国的,苍老师可是世界的。”
唐俊慵懒地抬起眼睑,调侃道:“怎么,你屋子里那个满足不了你,你还需要看爱情动作片?”
“网上看来的,我有需求不知道找女人么?”勾子铭冷哼一声道。
“是么,看你这样子,是一身‘火气’啊,多久没发泄了?”钱少杰一语拆穿他,一点都不含蓄地问道。
“关你屁事啊。”勾子铭“火大”地瞪了他一眼,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从答应王婷那该死的“三年禁欲之约”之后,他就后悔死了,尤其是每晚温香软玉在怀,却只能看着,不敢动手,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用问了,他这语气就告诉我们答案了。”唐俊暧昧地一笑。
“你别告诉我,你这次也是来真的了?”钱少杰询问道。
“我的事不需要你们操心,有那闲情逸致不如帮帮熠昊。”勾子铭拒绝他们的打探。
“我是好心提醒你,女人就是麻烦的代名词,玩玩也就算了,不要轻易付出真心。熠昊就是最好的例子。”钱少杰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子,什么都比别人优越,唯独感情不能自主,他就不会像熠昊这么想不通,女人不都一样,干嘛为了个女人这么折磨自己。
“其实我真想不通,沈从善那女人在想什么?”勾子铭说道,“她要有委屈,熠昊一定会为她做主,可她却不声不响把孩子做掉了,也亏得那人是熠昊,如果是我,一定饶不了这女人。”
“熠昊以前的脾气可不是这样,为了沈从善,他确实改变了好多。”唐俊撇撇嘴,客观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