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爱昊,但是他并不爱我,当初订婚不过是走个形式,而我也答应过他,不会束缚他的自由,我会等他十年,他也承诺,如果十年内他找不到真心喜爱的女子,就会回美国同我结婚。”女子说话的声音很轻,很好听,从中听不出丝毫苦涩,即使她知道岳青菱见她收不住韩熠昊的心,已有意图介绍别家的小姐与他认识,但她丝毫不怨,因为她相信,以韩熠昊的性情,对任何女人都不可能动真情,只要十年,十年之后她就会完全拥有他,所以有什么可怨的?
“那如果他找到真爱了呢?”从善问道,她能从女子的神情和语气中,猜测到这女子是爱韩熠昊的,只不过十年之约,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未免太漫长了,她就不怕中途生变?
“我会坦然放手,绝不强求。”女子洒脱地说道,但话锋随之一转,“但恕我直言,你的病情干妈已经告诉我了,不然我也不会现身打搅你,你不适合昊的,于情于理,你如果真的爱他,就不应该拖累他。”
多么善良无私的“正室”啊,连教训“小三”所用的理由都那么完美无懈,不是因为嫉妒,不是争宠,只是明明白白地指出她根本配不上韩熠昊,不要再拖累别人了。
见从善没有说话,那女子又说道:“我与沈小姐都是深爱着昊的女子,所以想请沈小姐能多为昊考虑,或许你们现在是相爱的,可是这份爱能维持一生一世,能让昊一辈子都甘愿照顾你,同你一起面对接下来的无数挫折吗?就算他愿意,我想沈小姐也是不愿意的,你的病,我已经请教过美国的专家,他们都说这病是无药可治的,而且一个患精神疾病的病人对家庭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就算我离开韩熠昊,他也不一定会和你在一起。”被女子句句戳中伤疤,从善回击道。
“我说过,会等他十年,就算他选择了别人,我也还是会等他,因为我只想让他开心。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他了,看他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鲤,我也会嫉妒,不过我知道我收服不了他的心,倒不如放他自由,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人煎熬来得好。”女子笑笑,在认识韩熠昊那天起,她就已经沦陷了心,她也知道,要呆在韩熠昊这样的男人身边,装聋作哑是最好的办法。
“或许我没有你那么伟大。”从善故意说着反话,这个“圣母”是在教育她要无私么,对不起,她不是天使,做不到那样伟大。
“我相信昊喜欢的女人一定比我好,比我更伟大。沈小姐,我不是说的反话,而是说出了心里话,有机会的话我真想亲自拜会你,认识一个让昊都欣赏不已的女子。不好意思,我要去开会了,BYE。”女子低头看了看时间,切断了视频。
“芝兰真的是个好女孩,我一直都很想让她成为我真正的儿媳妇,可她却和熠昊定了什么‘十年之约’。”岳青菱这时开口了,“这一年,我见熠昊还是无法定性,已打算介绍其她女子给他,芝兰知道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说只要是他喜欢,她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从善默默地听着,心里像压了块沉重的石头般,听这么说来,这什么芝兰确实伟大得像仙女般,而且突然冒出个未婚妻,她一下子就好比成了“第三者”,韩熠昊既不告诉她也不和这芝兰解除婚约,难道她就这么不重要?
“伯母,你不需要再说了。”从善的心越来越乱,她站起身来,不想再听岳青菱夸那“仙女”多么伟大,从而显得自己多么自私,“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叫这个芝兰见我的目的,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也曾说过,我爱的是韩熠昊这个人,所以我做什么事之前都会考虑到他。但这个决定我现在没有办法做出,我很乱,真的很乱,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清楚。”
岳青菱很好说话,同意道:“那好吧,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希望到时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出了韩家,从善忽然觉得头一阵刺痛,她依墙抚额站着,一时间疼得眼睛都挣不开。
“小姐,你没事吗?”负责送从善回去的司机见她模样难受,询问道。
定了定,从善摇摇头,挺直脊背离开了。
回家里收拾了几件衣服,从善准备带到医院去守夜,然而她突然觉得心慌意乱,无比烦躁,想也不想地,将一床衣服给扔到了地下去,自己坐在床上急促喘气。
她想给韩熠昊打电话,可是他的手机仍然不通,从善觉得心里有团火在蹭蹭直冒,为什么他通都不通知她就消失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放任她一人独自去面对来自怀孕、来自家里、来自他母亲的各种压力,这样的男朋友,算称职吗?还有他那个所谓的未婚妻,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就能让她凭白无故成了名义上的“第三者”,她沈从善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越想越觉得窝火,从善“啪”地一下扔掉手机,走到窗边,打开窗子,让夜晚的冷风吹在脸上,降低她的怒气。
半晌过后,她冷静下来了,转头看见被摔烂的手机、扔在地上的衣服,脑海中忽然闪过医生告诉她的话,猛然一惊。
“你这病压力越大发病越快,如果你开始出现偏头痛和无故发脾气的症状,你就要注意了,不要让情绪影响到自己。”
从善琉璃色的眸子圆睁,抚着胸口坐在墙角,越发慌乱。偏头痛、发脾气,难道她刚才的行为就是发病的征状?